第一章：冷酷现实 5

5.实话

等到张伟在晚上11点多才回公寓的时候，除了曾小贤去电台了，大家都在。

“你还想瞒我们多久啊……”吕子乔开口了。

原来，都知道了，张伟心想。

“癌症不是不治之症，不放弃治疗就会有奇迹的！”美嘉劝道。

张伟摇了摇头。

“我过阵子自己搬出去，不给你们添麻烦。”

“好。”胡一菲嗯答一声。

几乎所有人都抱着诧异的目光看着胡一菲，她只是淡淡地说：“吕子乔，如果是你癌症晚期，你会让美嘉为你守寡吗？”

“你们再想象，如果曾小贤得了癌症，会让我替他守寡吗？”

“别说了一菲姐……”

“反正下个星期就要搬家了，爱情公寓要没了，都散了吧……”

“但是这是两个概念，癌症是可以治愈的，哪里扯得上守寡？”吕子乔反驳。

胡一菲摇了摇头，凑近大家耳边道：“他的钱，都投到保险上了，哪里来的钱治疗？我想，他也不会让我们再帮助他了。”

春风起，万籁俱寂。

月光照，伊人何方。

清水吟，你好，再见。

空气中弥漫着悲伤。

吕子乔上前抱住张伟：“炮儿，有事电话喊我，马上就到。”

胡一菲上前展开双手，一样抱上。

赵海棠把手机放入口袋，从身后抱住大家。

陈美嘉笑着，笑着，走上前，贴着子乔的后背，双手伸开。

咖喱酱走近美嘉，也抱住了大家。

这6个人的心，终于靠在了一起。

或者这么说，张伟的心，终于和大家靠在了一起。

但是，大力呢。

仿佛根本睡不着。时间比中国早几个小时，诸葛大力这儿刚刚日落。

天边的彩霞还没褪去，几天之后的大力已经心灰意冷。内心只剩下了黑白的色调。她没有收到张伟的微信，电话，短信，什么都没有。

有的，只是无尽的胡思乱想。她累了，太累了。

但是，睡不着。自从来柏林，就没睡过好觉。半夜出去散步，被冻得差点晕倒，还是洪堡大学的一个学姐把她扶回的宿舍。学姐自称莫妮卡，她称，大力的口中一直念叨着一个名字，叫张伟。

那个晚上，莫妮卡陪着她，直到天明。

一阵敲门声把大力从回忆中拉出。她转身打开单人寝室的门，莫妮卡学姐站在门外。

“对你挺好奇的，来看看而已。”

“请进。”

许久才反应过来，莫妮卡刚刚……是在说中文。

“我之前学过中文，也只会一点，像你们的四字成语我就不太懂。”她耸耸肩。

莫妮卡是典型的棕黑色长发，眼睛挺大的，估计跟美嘉一样走可爱风格。

“可以允许我问一些关于你个人的事情吗？”

大力愣了两秒，点点头。

“那个他，对你很重要吧。那个，张伟。”

“是我男朋友……”大力垂下头，但是很快又补上一句：“是我前男友……”

“你还爱他，很爱，对吧。”

“嗯……”

莫妮卡握住了大力的手，“感情这事不能勉强，我想你也知道。既然他不要你了，你就努力，让自己优秀，会有别人爱上你，追求你的。”

“但是，我放不下。我，非他不爱。”大力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几乎只有自己能听见。

莫妮卡笑了笑，她看到了摆在寝室桌上的挖掘机。“那是什么？你们的定情信物？”

大力抬头看见，“不是，是他送我的情人节礼物。”

莫妮卡知道后，沉思了两秒，“上面的破损痕迹是？”

“是我砸的。他跟我提分手的时候，我砸的……但是他甚至都没看一眼。”

“那就不正常了，”莫妮卡歪着头说，“女方砸自己送的礼物男方却毫无反应？”

大力没有回应。莫妮卡猜到了，“你口中的张伟可能经历了一些变故。”

“变故？”

“他可能是出于一定的原因才跟你分手的，可能他仍然爱你，但是不想连累你吧。”

“那……那我现在怎么办啊——”大力好不容易保持住的脆弱的精神瞬间再次崩溃。莫妮卡只能紧紧搂着她，“这只是猜测，具体是什么情况你只要尽快回去看看就可以了。如果你够努力的话，你的深造课程只需要半年就能全部结束，到时候就可以回去找他了。”

听到这些，大力终于感觉好受了一点。“嗯，我会的……”

“有事的话记得找我，我的寝室就在你楼上。”莫妮卡挤出了笑容，“去恰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