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东风浩因为在学校，因此白天的一些事务便由排副代办。

　　“很遗憾地告诉大家，”秦前市治安市局大队长弩豫坐在会议桌的主位说着，“南都的一个县……就川县沦陷了……”

　　这是一场负责秦前市城市安全的会议，在场的有平安军、蓝图军、市政府以及一些交通运输和消防安全方面的各负责人。东风浩作为东风赤将军亲自调过来的人，自然会受到特殊待遇，比如要参加这次的会议。当然这次是排副代替。

　　一听南都沦陷了一个县，气氛明显变得紧张起来。刚刚还有两个人在开着玩笑，一听赶紧闭上嘴，把话语权让给了相关人员。

　　“就川……上水第四混用机场就在那里……”坐在弩豫边上的一位蓝图军的上兵军衔的人有些轻声地说道，不知道是在介绍还是自言自语。

　　这话一出，有经验的基本都明白了今后的情形：上水第四混用机场是河阴省里离秦前市最近的机场，就川县沦陷标志着走空路来的大件运输跟秦前市无关了，最多只能靠伞降空投了。即使是****离秦前市也很远，飞机上的物资下来走陆地走没到秦前就分完了。

　　“隔壁河阳省的机场……”一位管理粮食的人抱有希望地说道。

　　上兵正要说什么，弩豫抢着打击道：“河阳省一共就一个混用机场一个民用机场两个机场，****自己都顾不了。”

　　“嗯，是……”上兵在一旁符合，不知道为什么声音有些轻，像是个犯了错的孩子一样不敢有大动静。

　　排副在偏远的位置转着笔，面前摆着的笔记本上贴满了便签，会议内容全记在了便签上。因为走的匆忙，排副随手拿了本本子就来了，没发现这本本子是自己和老婆的共用日记本，几乎每页都贴着二人的各种造型的照片和各种甜言蜜语。这些排副从没给自己和老婆以外的人看过。结果今天一不留神给带到了这种严肃的场合，只能找人借了一沓便签凑合。排副一边听着会议一边默念着：“快结束……”

　　“我说……咱貌似没有什么大件非得靠空运吧？”一位负责交通运输的人说道。“但是空运更安全一点，联盟里其它大规模丧尸的区域甚至是民族战线那边有无数案例证明空运更安全。”一位新闻方面的人说道。桌子对面的一位负责消防安全的也发表自己的意见：“或许能用水上飞机？我们这有不少，顺着长河及其分流应该能行。”

　　“玩去！”这个意见被集体“枪毙”了，“就那几架小飞机还不如空投呢。”弩豫也强调道：“这位同志，回去请好好学学《全球共同遵守法则》，水上飞机所允许的最大的载重和航程都不及最基本的运输机，并且只能是螺旋桨式的，根本派不上用场……”“不是，我又不是不知道，我就是提点意见啊！我们的水上飞机确实可以作为一种方法……”

　　众人开始争执了起来。

　　“哼……难怪排长喜欢把‘开会’叫成‘吵架’，今天算见识了。”排副默默调侃了几句，看大家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其实不大必要的空运上面，便身子往后一靠，舒舒服服地靠着椅背翻起这本属于夫妻二人的日记。日记的扉页签着二人的名字：“夫：仕弓·阑，妻：语盈·珊”。非常有缘的两个名字。但排副更希望大家叫自己职务排副，或是军衔次士官，最多叫他的姓仕弓。

　　照片是一种神奇的东西，即使是同一个人在不同的时间看也会有不同的感受。排副记得以前看见过东风浩翻以前的照片，有一张是东风浩以前偷偷拍的一张暗恋的女孩子的照片，那时候东风浩的年纪跟现在的东风荡一样，就是拍照技术不怎么样，只拍到了半张多一点脸，还有点糊。东风浩曾试图用脸部扫描来找到这个女孩，结果根本扫不出来。照理说这种照片都会被主人用心地藏好，即使不刻意地去藏也会好好保存，只是不会随意让外人折腾。但那次东风浩却满不在乎，当他的战友们翻出了那张照片，排副还调侃说：“挺漂亮的妹子，你女朋友？”东风浩只是头也不抬地看着其它照片，说：“你们要就拿去吧。放我这我也不会看。”

　　排副当时还笑东风浩“假装清高”，现在翻看着这些照片，总算也有一点点理解东风浩的行为。“两年了……排长都从次士官升到士官了……”排副似乎是苦笑着地把本子翻回到贴满便签的那一页。

　　东风荡在同学面前吃战时口粮的效果似乎不错，至少东风荡挨了不少带着羡慕的鄙视的眼神。东风浩在一旁偷着乐。

　　东风荡还不忘“介绍”道：“哎呀，要说这军队的口粮就是好。也不知怎么地昨天我爷爷就拿来几袋口粮说是刚发的。我一开始还琢磨着……”

　　“嗯哼，东风荡同志，能不能停止你的攻击？”安宁水用不屑地语气说着，脸上却十分诚实地挂着馋嘴的表情。

　　“好好，我不说了。”东风荡大口吃着罐头里的排骨肉，“嗯！真香。”

　　安宁水狡猾地嚷道：“不行！你馋了我这么久，不说就完事了？你得给我来点吃吃。”一听见有人带头了，其他人赶忙附和：“对对对！给点尝尝！”“是啊！军队为百姓嘛！发的口粮要给百姓也吃点嘛！”

　　东风荡笑着应付，眼睛悄悄瞟向东风浩征求意见。这一看不得了，“嗯？你这家伙怎么还偷偷带了一罐？还是土豆烧牛肉？！”东风荡心说，“别以为拿纸糊上外壳我就认不出军用罐头来！”

　　东风浩躲在一旁的角落偷乐，看见东风荡看过来的眼神，点点头，然后顺便吐了个舌头。

　　不知道是军队口粮太好吃了还是学校食堂太烂了，东风浩准备的足够吃三天的口粮这一顿就吃没了。东风浩有些后悔没有多藏几罐。

　　“东风浩，有人找你。”子木灵正悄悄地来到食堂找到东风浩。“嗯？谁啊？”东风浩赶忙咽下最后两口，跟着老师离开了食堂。

　　东风浩被带到传达室，桌上的电话还没有断。“打电话到学校来……”东风浩有些后悔没有把步枪背在身上，“看来事不小。”

　　电话是排副打来的。“排长……周围安全吗？”排副问道。“没事，都在食堂吃饭，估计也没人会听我们。”东风浩从口袋里掏出藏着的一块压缩饼干，正想打开，“怎么了？非打学校来？还趁我吃饭？”东风浩找了半天没找到压缩饼干的包装的开口。

　　“嗯……事不小……不过也不算大……反正吵得挺厉害。”排副似乎也在吃饭，东风浩能清楚听到食堂里的嘈杂声和打饭声。

　　“怎么了？还非得这么急地打电话？”东风浩把听筒用头压在肩上，双手使着劲，试图撕开包装，“怎么撕不开？”

　　“压缩饼干吗？你拿的那种好像是用刀开的。”排副似乎在嚼什么，“中午没吃饱啊？拿了那么多罐头。”

　　“哼，那些玩意……哎……”东风浩仔细一看，包装上果然印着“从此处划开”的字样，边上还有刀的图案，“好了，说正事吧。”东风浩不想在这里动军用刺刀，把压缩饼干放回了口袋。

　　“南都的就川县沦陷了。”排副赶紧说正事。

　　“嗯？”东风浩差点喊出来，“这么严重？”东风浩悄悄看了一下周围，没人在注意自己。

　　“嗯，是的，这边市局的大队长要求进入次战争阶段，你手枪里面的非致命弹可以退出来了。”排副大口嚼着，丝毫不顾忌东风浩有没有吃饱，“就这些，上午一群人为了运输问题吵了半天。”

　　“这倒是个问题，上水第四机场就在那边……离这里也不远啊。“东风浩伸手摸了摸藏在外套里的手枪，“看来秦前马上也要来了。”

　　“这边要求能不能弄点反器材步枪。”排副说道。“反器材步枪？这交给平安军在城市里面使用毫无用处啊？”东风浩坐到了桌子上，“我记得市局的弩豫不是以前是军人吗？这点常识都没有？”“不是，就川那里说出现了标准步枪弹药穿不透的丧尸，最后靠县边界的重机枪才勉强把丧尸控制在就川县内，原本秦前也差点被渗透的，得亏附近有一个靶场在实验新型反器材狙击步枪，顺手把来的丧尸当靶子，最后靠平安军武支才守住。”排副介绍着情况，“城市里面坦克、装甲车展不开优势，这些生物反而比我们有优势，所以一开始只能靠单兵火力坚守到装甲被调过来。”

　　“行，我叫爷爷调。”东风浩看了一眼表，“行，那我先挂了。”

　　“不用让老将军调，”排副似乎在笑，“借他的身份就行了，有人会给我们送来的。”

　　东风浩疑惑地答应了。

　　北山县治安基层所……

　　“还好，又弄来一批。”昶尚武有个亲戚在平安军特支里，所以要啥装备基本是一句话，尤其是现在这种情况。

　　“队长？找你。”一位治安员叫到。

　　昶尚武放下清单去接电话。

　　“靠！玩呢！？”昶尚武接完电话，愤愤不平地在清单上划掉了反器材步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