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鲜衣怒马少年郎（六）

京城，花满楼。

窦一小二，八宝野鸭，五彩牛柳，绣球乾贝！

路人甲好的，这位客官，请稍等，我这就吩咐后厨去做。

待小二走后，窦一戳了戳从进店开始就僵硬地坐在一边的道二。

窦一喂喂喂，好歹是吃饭，你别老僵着一张脸啊！

窦一这样会让我没胃口的诶！

道二……这里，人，太多了。

道二如果吃不下我可以先出去。

窦一啧，真不尝尝?

道二我已经没有味觉了。身体也异于常人，不必进食。

道二若是进食反而会是麻烦。

窦一得得得，我可不想一个人吃饭，你得留在这里。你出去要是乘机跑了我可找不到你。

道二……我不会离开你的。

道二这里人气太重了。

窦一认真地想了想。

窦一行吧，你出去逛逛呗，我吃完后就动身去找三皇子。嗯……申时便回来找我，我在这里等你。

嘱咐完后，窦一从包袱中摸出几两碎银，塞到道二手中。

窦一拿着，我赏你的，看在你那么乖地待在我身边的份上。

窦一去看看这世间繁华吧，别一天到晚像谁欠你五百万两银子一样绷着脸。

窦一去吧去吧！菜上来了，我得赶紧享受这美味。

道二……谢谢。

窦一谢什么谢，快去呗！

道二攥着手中的碎银，离开了花满楼。

见道二离开，窦一收起脸上不正经的表情，起身戳了戳伪装成食客的简时柒。

简时柒！！！（这假道士怎么发现我的?）

简时柒略惊讶，却也迅速调整过来。

窦一（职业微笑）说吧，跟着我一路想干什么?

简时柒呵，假道士，你把那小僵尸支走做什么?我看你压根没有什么能防身的招式吧。

窦一的笑容僵在了脸上，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阴沉。

窦一那不人不鬼的东西?

窦一哈?说什么呢?我一个道士还需他保护?

窦一他不过是我的一个实验品。

简时柒哼，嘴硬。

简时柒看看你身后的人再好好说话吧。

窦一回头，正对上道二难以置信的脸。

道二……

道二你，原来是这样看我的吗?

窦一（表情出现了一丝裂痕）……道二?

窦一你怎么会在这里?

道二把我支开是为什么啊……

窦一我……

道二……

道二把碎银放在桌上，眼底划过一丝失落，转身离开了花满楼。

窦一诶诶诶道二！

窦一试图利用符咒阻止道二离开。

道二我说了，这个东西根本困不住我。

道二取下贴在身上的符咒，继续向前走。

窦一道二你给我站住！

窦一这样出去暴露在人前会引来其他道士的！

窦一更何况你不能去阳光下！

道二回头，面瘫的脸上头一次有了笑容。

窦一你……

道二灰飞烟灭，又如何?

看着道二一步步离开的背影，窦一忙追过去，试图拉住道二，却被道二轻轻拂开。

窦一伸出去的手被挡开，一时间愣住了。

窦一见是拦不住道二了，只得从从包袱中拿出一张符咒，贴在道二身上。

窦一你既然想走，便走吧……

窦一这符可以让你的气息与常人无异，还可让你暂且不怕阳光。……画法我之前教过你的。

窦一不要被那些道士发现了。

道二没有回头，很快便融入了街上的人流，消失不见。

窦一（目光渐渐黯淡下来）是吗?又一次把人从身边赶跑了吗?不是说不会离开我的吗?

窦一突然抬头，盯着面前的简时柒。

简时柒（诶诶，吃瓜群众被发现了！）

简时柒我说你盯我干什么?人可是你自己放走的。

简时柒你本来有一种可以强行将他留下的办法吧。

窦一……我不想这么对他。

窦一用那种方法，就算留下来也不是他了。

窦一啧，我为什么给你讲那么多?

窦一走了就走了，还可以找第二个替代品！

窦一他那面瘫脸我早就不想看了！

简时柒口是心非的家伙。

窦一你！

简时柒你什么时候认清自己别再作死，什么时候便可以留住重要的人了。

窦一我的事用不着你管！

简时柒我只是给你个忠告而已，看在你帮我瞒住二皇子的事的份上。

简时柒多谢你替我注意着。不然要是其他自以为是的讨厌道士的话，这事就露馅了。

窦一哼，要谢多拿点银子就可以了。

简时柒刚才的事总算让我想起你来了。

简时柒我们曾有过一面之缘吧。

简时柒窦一。

窦一（略惊讶）你……

简时柒你当年可才赶走了最后一个无比在意你的人呢……

似是被戳中了痛处，窦一眸中闪过一丝苦涩，久久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