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四中午，林毅和张闻一起吃过午饭，刚回办公室打算午休，就收到邵博文发来的消息，他问他有没有空，想聊一下。
林毅以为邵博文会和他说年终考核的事，没想到他只是通知他，参加下周二的项目核心需求评审会。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林毅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宋暖暖，他再一次地，轻易得到她梦寐以求的东西。
这件事很困扰林毅。
到了晚上，宋暖暖照常加班到十点半回家，那兰也照常坐在沙发看电视。他们之间的关系自从上次海边团建后，变得有一丝微妙，林毅说不上来。
宋暖暖不去睡吗？
宋暖暖去冰箱拿了一瓶果汁，走到沙发，在他身边坐下。
林毅有球赛。
林毅道。其实已经结束了。
宋暖暖打开易拉罐，猛灌了一口，便放回茶几，仰头靠向沙发背。
宋暖暖我有个事情想跟你说。
宋暖暖道。
林毅什么事？
宋暖暖没有立刻接话。林毅等了半天，禁不住转头看她，见她闭着眼，像是睡着了。刚想起身做点什么，宋暖暖似是感应到他的动作，很快睁开眼，眼睛红红的，显见的过劳。
林毅困了就去睡。
林毅倾身拿起遥控器关电视。
宋暖暖还行。
宋暖暖说完也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林毅以为她要去洗澡休息，没想到她只是走去沙发拐角，蹲在那里一番折腾后，沙发被她放平，呈现出沙发床的形态。
宋暖暖我今晚就睡沙发了。
林毅皱眉看向她。
她四肢伸展，在沙发床上做了个类似于蛙泳的动作，十分悠然自得，像只青蛙。林毅心思动了动，很想也就地躺下。
宋暖暖哎你怎么不好奇我有什么事情跟你说啊？
沙发上的青蛙问。
林毅嗯，什么事？
宋暖暖眼神随着手一指，是天花板顶灯的方向。
宋暖暖你先帮我关个灯。
林毅你真打算在客厅睡？
她躺着点了点头，顺手拆开沙发上的毛巾毯，铺盖在身上，朝他递了个谄媚的笑。
林毅走去关灯。
宋暖暖你真的不问我想告诉你什么事吗？
宋暖暖遥声问。
林毅在玄关旁的墙边站了半晌，道：
林毅我也有事想告诉你。
宋暖暖真的假的？
她扬着头问。
林毅真的。
宋暖暖什么事？
林毅邵博文让我参加需求评审会。
林毅缓缓道，
林毅下周二。
他还是决定先告诉她，如果她因此而失落难过，他可以及时安慰她，好过下周二她临时突然接受这个消息。
宋暖暖你也要参加？
宋暖暖震惊地从沙发坐了起来。
她的反问令林毅有了片刻沉吟。
林毅‘也要参加’的意思是，你要去？
林毅问。
宋暖暖嗯！
宋暖暖用力点头道，
宋暖暖我导师今天下午告诉我的。
她说得轻快极了。林毅深感自己一下午的担心很蠢。
林毅你要告诉我的事是这个？
他问。
宋暖暖当然不是。
宋暖暖道，
宋暖暖待会儿再说这个，你先过来一下。
她朝他招了招手，像招呼系了牵引绳的小狗。
林毅像只系了牵引绳的小狗走过去。
宋暖暖坐。
宋暖暖拍了拍身边的沙发。
林毅有话快说。
林毅不耐道，他想挣脱牵引绳。
宋暖暖短暂酝酿了一会儿。
宋暖暖今天彭靓又找我了。
她看着他说。
林毅嗯，然后？
宋暖暖她真的蛮喜欢你，我有点拒绝不了。
林毅哦。
林毅没好气地说，
林毅祝你们百年好合。
宋暖暖喂！
宋暖暖动手拍了他一掌。
宋暖暖我就想问，你对人家是个什么意思啊？不拒绝也不接受很渣男的。
客厅灯光昏暗，她没注意到自己的巴掌刚刚落在一块尴尬的地方。
林毅偏过头去。
宋暖暖你是不是喜欢她，自己都没意识到？不然以你的性格，做事这么干脆果断又理性的人……
话说到这里，宋暖暖突然没有再说下去。
林毅以我的性格，应该怎么样呢？
林毅看着她问。
宋暖暖哇你能不能坐下？你这么站着质问我，搞得我压力很大。
她夸张地捂着胸口说。
林毅顿了顿，有些不太情愿地在沙发上坐下来。
宋暖暖这样不是好多了？
她的声音里带着笑意，
宋暖暖我说以你的性格，如果不喜欢，应该早就拒绝了才对，为什么一直给人家姑娘希望？
林毅八百年前我就拒绝过她了。
林毅道。心里莫名有点火，她问的到底是什么鬼问题？
宋暖暖啊？
宋暖暖讶道，
宋暖暖她没和我说过这个啊，你没骗我吧？
她突然凑近他，像警察审犯人一样观察他的细微表情。
林毅任她观察。
宋暖暖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
她问。
宋暖暖说话的气息微微散过来，林毅觉得有蚊子在叮咬他的心脏。他想要起身离开，结束这场谈话。宋暖暖早已识破他的计划似的，伸手抓住他的胳膊。她动作太大，毛巾毯都被她挥到地上，她也不管，就光拉着他。
宋暖暖不说清楚不许走。
林毅说什么？
宋暖暖有没有喜欢的人？
林毅转了目光看她，客厅无灯，光亮都在她眼睛里，嘴唇上。他喉结动了动，立刻被宋暖暖的眼神捕捉到。
宋暖暖哈哈，你干吗？
她满脸得意的笑，手还紧紧抓着他。
林毅没说话，就光看着她，眼下的氛围有些超出他的掌控，可他不想喊停。
宋暖暖你喜欢什么样的女人？
宋暖暖突然收敛了笑容，神情认真地问。
林毅不知道。
林毅诚实道。他以为自己喜欢的，结果并不喜欢，他以为自己不会喜欢的，如今好像……
宋暖暖眼里的光亮缓慢地黯淡下去，连带着她的手，也一并松开。
林毅想知道为什么。可是他还没来得及找到合适的方式追问，宋暖暖已经兀自向后躺回了沙发床。
宋暖暖我要睡了。
宋暖暖道，
宋暖暖晚安。
林毅隔很久才找到自己的声音说了个“哦”字。
离开客厅前，他捡起地上的毛巾毯，动作很轻地替她盖在身上。
林毅晚安。
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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