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却在她们身上与微小的光

　　随着房门被福勒慢慢推开，房间内部的场景逐渐呈现在维喏眼前。不得不说，是一间很有科技感的生物实验室，虽然在打开门之后才发觉房间内的灯光比外界要暗上不少，但是很奇怪的，维喏却能够清晰地看见房间内的每一处细节。

　　实验室的内部远比看上去的要大得多，这种感觉只有在真正走进去之后才能感受到。而在维喏与福勒走进实验室，实验室的门则自己又再一次缓缓关上。维喏回头看了看自己关上的房门，随后不自觉地将视线转移至实验室的角落。

　　在实验室的一角，一个因为苍老而身形略显佝偻的身影正站在工作台前忙着什么。在那工作台上，除了电脑之外还摆放着各种各样的样本，畸形的器官，早夭的婴儿等等。实验室的门推开与观赏的声音并不小，但是实验室中的那个身影仿佛对这一切全然不知似的，仅仅只是埋头于手上的工作。

　　“怀特老爷子。”虽然说实验室里不应该如此大声，但是福勒在呼唤那位在角落中工作的身影时却可以地提高了几个分贝。维喏原本对福勒的行为感到好奇，不过环顾四下只有怀特一个工作人员，虽然奇怪但也没有多说什么。

　　福勒的高声呼唤效果相当不错，仅仅只是简单地喊了一句，无需再次重复，角落里的怀特便有了反应。只见得后者在听到呼唤后，手上的动作顿时停了下来，随后伸手从口袋里拿出了什么挂在耳朵上才转过身看向来人。

　　正是因为这一转身，维喏才看清原来怀特刚才戴上的是助听器，也难怪一开始福勒在呼唤他的时候要可以提高些许音量。而怀特在转过身看向维喏与福勒的时候，先是很自然地向着福勒打了个招呼，随后在将目光转移到维喏身上的时候不由得一愣。

　　稍显佝偻的身子在看见维喏身上的荆棘鸟徽案后微微挺直了些许，怀特睁大了双眼，浑浊的双眼顿时散发着异样的光芒：“又一位荆棘鸟队员！居然除了福勒之外还有一位荆棘鸟！快，让我好好看看！”怀特一边欣喜地说着，一边快步地走向维喏，灵活的步伐全然不像一个已经上了年纪的老人。

　　维喏有些吃惊地与老人握了握手，随后很“幸运”地接受着老人的打量。这种目光让维喏有些不舒服，这就好像自己被扒光了身上所有的衣服之后被人丢掉审视似的。对于当前的情况，他只能将目光投向身边的福勒，而后者则是一边笑着一边道：“他就是我经常和你说的，最后一批荆棘鸟里的幸存者，我们的瑰宝。好在他终于肯回来帮助我们了。”

　　“最后一批......”听福勒如此说着，怀特的打量的目光便逐渐停止，若有所思地道，“我记得当年应该是有四批，没想到到最后竟然几乎一个不剩，真是可惜......”本来怀特还想要说些什么，但刚要开口就被福勒率先打断：“老爷子，作为这里的医学权威，时不时可以给他说说这些年来我们对于感染者和那些病毒，我们发现了什么？”

　　虽然话被打断，但谈及研究成果时怀特如同所有的科研人员一样，眼里充满了激情。他点了点头，随后转身向着两人招了招手，带领两人来到刚才自己工作的那张工作台上，操纵着电脑将资料调出道：“这是我们在电子显微镜下观察到的病毒，我们叫它Nova。别在意，只是图个好听随便起的名字，当然也希望老子也我能够在有生之年再次看到真正的星星。”

　　“这种病毒很奇怪，他对高低温的耐性都很强，而且我们所有的手段都没办法让它彻底失活，每当我们想要从它身上寻找什么突破点的时候它就会进行变异，甚至是重组。在它感受到致命威胁的时候也是如此。不过好在，这三年来我们也没有闲着，我们已经能够将它限制在它所感染的器官里不往外扩散，最大限度地维持人的生理健康和理智，你们平时看到的那些头上也长着黑色的角的人就是成功的例子。当然，这远远是不够的。”说道这儿，怀特的语气显得有些失落，仿佛十分不愿意承认自己的失败似的，就连音量都变小了些，“那些半感染者，其实我很对不住他们，没能彻底消灭他们身上的病毒。他们和地面上的感染者一样，头上都会长角，会偶尔咳嗽，慢性失眠以及感染器官间歇性疼痛。我想弄清楚这种病毒到底是怎么回事，所以想要摆脱你们，帮我回到地面去搜集样本和资料......现在只有你们还愿意回到地面去了，当然还有那些孩子。”

　　“那些孩子？”维喏非常敏锐地捕捉到了怀特话语中他最关注的信息，其实不需要刻意去猜测他也知道怀特口中所指的极有可能是半感染者，但是不知道为何，在他听到这番话的时候一股不好的感觉从他的心中油然而生。

　　“对，”老人点点头，将电脑屏幕上展示的资料关闭，随后调出一个监控画面说道，“就是这些半感染者孩子们。他们都是自愿参与的，他们身上的某些身体机能被病毒小幅度强化了，所以比其他的半感染者更有在地面上存活下来的优势，只是也更危险。”

　　维喏看着屏幕中呈现出来的画面：那是现在他所在的这个楼层的某一处，整个房间里都是仪器与医疗设施。五个女孩并排躺在病床上，而她们的身上插满了各种各样的管子，看着不禁让人觉得有些头皮发麻。

　　维喏看的出这些人年龄都不大，也是正值青春年华之际，只是她们头上的角则永远地改变了她们的命运。一张病床一张病床地看去，当维喏的视线移到最后一张病床上时，他震惊地睁大了双眼。

　　克雷雅！维喏皱着眉头再一次集中注意力看去，在几经确认发现自己没有看错之后不由得深深地起了口气。【难怪她刚才也上七楼，原来......】维喏心中暗想着，看着画面中双目紧闭，身上被各种医疗器械包围却宛如深陷熟睡中的少女不由得一阵痛心———本不该如此......

　　仿佛知道维喏心里在想什么似的，一直站在他身边的福勒突然开口用低沉的声音小声说着：“当知晓我和怀特的想法时，那个孩子是第一个报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