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话：矮瓜那货

很快，就上初中了。

　　因为村里穷办不起初中，我们只能骑着单车去镇里读书，镇里距离我们村有点远，大概要行一个多小时的路。

　　路上，我们玩的非常的欢快，无拘无束，边走边玩，有时候还唱起了山歌。

　　那时候我家里穷，买不起单车所以一直都是矮瓜载我上学，我不记得什么时候已经不恨矮瓜了，或许小时候就这样，不管有再大的争执过了一段时间后双方都会忘了，男人一般都不喜欢记仇，这也只是原因之一。

　　又或许是因为后来矮瓜请了我吃棒棒糖也说不定，反正我们还是好朋友。

　　那天开学，还在路上，大家都很高兴。

　　于是我们玩起了对歌游戏，就是前一个人唱出一句歌词，后面那个人就要接上。

　　还在游戏时间，矮瓜那货玩的太投入，单车的方向没掌好，正驶向前方马路边的一条小水沟里，矮瓜说他号称对歌王，正在得意中根本没注意到。

　　我到是看到了，我赶紧大叫，“沟，沟，沟！”

　　结果矮瓜那货真的可以说的上是对歌王，他马上回道，“欧勒，欧勒，欧勒！”

　　最后我和他都掉进水沟里了，弄湿了一身。

　　第一次湿身，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从此以后，都是我载矮瓜，有这样的朋友伤不起了。

　　那个时候，我们就必须住宿舍了，生活要自理，我当然是没什么问题了。

　　但矮瓜就不同了，从小就有爹疼没娘教，这里我也不是说他娘死了，只是觉得或许他娘死了可能对矮瓜的未来会比较好。

　　因为他娘太溺爱他了，从小到大都没让矮瓜动过一根手指头，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真是神仙过的日子。

　　对于矮瓜的这种生活我是多少有点向往的，但那也只是小时候的想法，长大后我才知道，父母过分的溺爱只会害了孩子。

　　所以我必须感谢我的酒鬼老爹，感谢他的对我不理不睬，感谢他没有把我当一回事，感谢他娘的生一瓶酒都比生了我好过。

　　矮瓜不太习惯住宿的生活，因为从今天开始他本来不用动的手指头就要开始动了。

　　所以第二个星期，他就把他妈带来了。

　　记得第一天上课，班主任要我们逐一的上讲台介绍自己，内容只有两个，第一姓名，第二爱好。

　　差不多轮了十多个人，这时候一个女生走了上去，她说，“我叫谭芹，我爱下棋。”

　　这也还没什么，关键是这个女生下来后，然后是一个男生走了上去，然而他的脸已经红的跟关公一个样了。

　　我们都很诧异。

　　这时那个男生吞吞吐吐地说，“我……我叫夏奇，我……我爱……弹琴。”

　　全班都大吃一惊。

　　我想，真是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共躺一张床上都不相识。

　　他们的名字和爱好，已经注定了他们的另一半。

　　这时，班主任发话了，她是个女的。她说，“中学生还是不要早恋比较好。”

　　到我时，因为刚才被他们忽悠到了，所以我以为爱好就是喜欢谁的意思。我说，“我叫白大山，我爱……我爱我妹。”

　　说完这句话，我的脸也是很红。

　　班主任惊讶，“你妹？”

　　她无奈地摇摇头，说，“就不能来个正常的吗？”

　　这时矮瓜走了上去，说，“我叫陈全，我爱打乒乓球……”

　　还没说完班主任就鼓起了掌，她应该觉得矮瓜是属于正常的。

　　矮瓜看向班主任说，“老师，我还没说完呢。”

　　班主任露出满意的笑容，说，“你继续说。”

　　矮瓜开口说，“我爱打乒乓球时认识的一个女孩子，虽然她不喜欢我，但是我却发现了一件更重要的事情。”

　　班主任摇摇头，但还是忍不住问，“什么事情？”

　　矮瓜回答，“我发现了她家隔壁的王奶奶儿子的同事的姐姐会一道拿手绝活，叫脆脆饼，非常好吃，就是贵了点。”

　　我看见班主任流了很多汗，她问矮瓜，“你说了那么多就只是为了告诉我们那个饼叫脆脆饼？”

　　矮瓜认真说，“老师，我没有开玩笑，之所以叫脆脆饼是因为这种饼咬起来真的很脆。”

　　班主任黑着个脸，叫矮瓜滚，马不停蹄地滚。

　　远远的，我便看见班主任气的了晕过去，突然发现她倒地的姿态挺美的。

　　经过校医检查，才知道原来班主任是有轻微的心脏病，不能激动也不能受刺激。

　　接下来，班主任每次来班里都会离矮瓜远远的，更不敢和他说半句话。

　　老鸡是推迟一个礼拜来学校的，因为他父母帮人做工地还没收到钱，其实钱是有的，只是老鸡他爹全拿给王阿姨买化妆品用完了。

　　有的时候老鸡他爹还要买“气球”，为了方便就一次性批发，买了几十个放在了王阿姨家里，那天晚上老鸡他爹来到王阿姨家里时却发现只剩下两个“气球”。

　　老鸡他爹问原因，王阿姨说她女儿过生日那天因为太晚了，店里关了门，所以王阿姨就把它们真的当气球了，挂的满屋都是。

　　其实老鸡他爹知道，“气球”都被隔壁的李老汉给用掉了，李老汉老当益壮，一晚上用十几个也是很正常。

　　老鸡他爹也知道，李老汉的确和王阿姨有一腿，而且还在老鸡他爹没认识王阿姨之前就已经好上了，不管是按先后顺序或者是年纪又或者是某方面的功能，老鸡他爹都只能算是弱者。

　　而且，偷情这种事情，大家只当是个游戏，要性不要爱，你情我愿，“一个愿骑一个愿趴”。

　　也许，老鸡他爹后面还有几十个人在排队也说不定呢，所以他应该感到庆幸。

　　老鸡最终还是被分到了我们班，一开始其实他是在另一个班的。

　　后来他找矮瓜帮忙，矮瓜找自己的爹去说，结果校长还是被他爹的淫威所吓，答应帮老鸡换班，所以我们三个人还是走到了一起。

　　现在我想想，大家都说得对，钱虽然不是万能的，但没有钱真的是万万不能，在这个社会他妈太现实了，没钱寸步难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