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青丝白发

自从重新估算了域外之神教会给社会带来多大的危险以后，五五书馆的员工放下了其它的工作，所有人员专门调查这一件事。

在老甄的指挥下，书馆的十个人分别调查霞边市的东、南、西、北以及中心区域，奇怪的是自从这一天以后，域外之神教的人仿佛从霞边市消失了，不管五五书馆怎么调查，都查不出他们的踪迹。他们好像半夜时分入侵到住宅中的老鼠一样，等主人睡下后就开始猖狂地乱翻乱叫，主人一起来就瞬间安静了。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了三天，在布置在霞边市周围的阵法已经侦测到很多次异动的时候，老甄终于下令让员工们先解决眼下的问题，不再执着于域外之神教了。同时他也启用了一个应急方案，就是把还在北京IOSE总部调查王超踪迹和“虚”的穆雨叫了回来。

穆雨和秦琉璃打了个招呼，其实秦琉璃的心里是十分不舍的，因为在她看来，穆雨是现在IOSE的唯一战斗力，要是遇到了灵异事件，光凭现在总部的人员根本不可能解决。她甚至有想过自己去五五书馆充数，但是被老甄拒绝了，老甄说让穆雨回来是有很重要的任务要交给他，不然的话也不会让他放下在IOSE的调查。

穆雨离开的时候，秦琉璃拍着他的肩膀说道：“你可一定要回来啊，现在IOSE还蛮需要你的，你走了之后，关于王超和‘虚’的调查进度可能会慢下来，为了早日查清楚，那边的事情解决完以后你就回来吧，不要过多逗留。”

穆雨说：“我知道，办完了事我会再过来的，正好现在也发现了一些眉目，可以和甄叔商量一下下一步的计划。”

穆雨回到五五书馆之后，老甄没马上给他指派任务，而是让他先休息几天，穆雨也乐得清闲，想着许久没有去找叶彩云玩了，就出门去了一趟彩云咖啡馆。

来到了咖啡馆门前，穆雨看到叶彩云正低头看着什么，他便推门进去，叶彩云见是他，忙笑着问好，又招呼他坐下，待他点完餐以后又回到柜台前忙活了，直到点心端上来，叶彩云才陪他一起坐着、吃着。

穆雨尝了一口蛋糕，问道：“最近生意怎么样啊？忙不忙？”

叶彩云笑道：“可能是因为最近很乱的原因，生意倒是好了不少，有点忙不过来，怎么，你要来帮我吗？”

穆雨拒绝道：“我可做不来需要手艺的工作，这次我回来可能也待不了多久，所以先来看看你，顺便再白吃一波蛋糕。”

叶彩云无奈地说：“我可没说这顿请你，该结的账还是得结。”

穆雨接着说：“知道啦，不过最近市区里乱的很，你还是别工作太晚了，不只是市民游行的事，还有很多事情要小心，听老甄说，已经死了不少人了。”

叶彩云担忧地说：“这次你回来就是为了解决这些事情吧，一定要小心，遇上了解决不了的事千万别硬抗。”

穆雨点点头说：“这我清楚，倒是你，别太为工作上的事忙碌了，偶尔也要慢下来考虑一下自己的事情。”

这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会形成一种难以言喻的气氛，无论外面或者周围的情况如何，不管是车来或是人往，不管周围是安静还是热闹，他们总能在这种气氛下聊天，两人不会被外界干扰，似乎尘世上的琐事都远离了他们。

十年前，心怀情愫的少女曾幻想过，如果有一天她长大了，她成了这家店的老板娘，郭相安成了这家店的老板，两个人心心相印，一同在这个繁华的城市中生活的场景，她觉得那一定是最美好的光景。现在郭相安已经逝去，但是老天又把穆雨送到了她的身边，从那天开始，已经停止多年的幻想再次书写，这一次的男主角变成了穆雨。

越是庞大、熠熠生辉的城市中，身处其中的人们就越是有与叶彩云一样的幻想，因为在这个地方，汹涌的人群映射出的只有孤单，矗立的高楼生产出的只有隔阂，他们无时无刻不期待着有一个可以与自己共克难关的人出现，哪怕这个人不是一开始自己心里想的那个人了，这份感情却一直保留着。

如果城市有生命，那他必然会在无数个日夜中注视着生活在这里的人们，看着他们迷茫时自己也叹息，看着他们开心时自己也欣慰，他想给人们带来无尽的幸福，而人类终究会被他们自己所制定的规则束缚，于是久而久之，城市成为了他们最想逃离也怎么都逃离不掉的地方。

那些简单的村庄、随时都能感受到的饥饿感、泥泞难走的道路、朝九晚五的农耕生活，这种以前人们最想逃离的生活，现在却成了人们最向往的生活。

“你有没有想过，以后来我的店里工作啊？”叶彩云犹豫地问道。

穆雨笑答：“等以后天下太平了，不再需要五五书馆了，我就来这里上班，到时候你可得给我高薪啊。”

叶彩云低着头，扭捏了半晌才说：“只要你过来，想做什么职位就做什么职位，想做老板也没问题。”

穆雨疑惑地问：“我做老板那你干什么啊？哦，那时候你肯定就什么都不用做了，哎，等那个时候你就可以找个男朋友，让他带你到处去玩啦。”

叶彩云听到了关键的三个字，就红着脸问：“如果你是我男朋友，那你会带我去哪儿玩啊？”

穆雨沉思了一番，说道：“我还真不知道女孩儿喜欢去哪里玩，再说我也没怎么玩过。不过你别担心，总有人知道你喜欢哪里的，慢慢等吧。”

叶彩云见他没听懂自己的意思，这次她没有像十年前那样任性了，只是温柔地看着穆雨，说：“好，那我等着。”

穆雨又问道：“对了，你最近有没有看到什么奇怪的人，如果遇到了这种人，得离他远点。”

叶彩云回忆了一番后说道：“说起奇怪的人，昨天我还遇到过呢，是一个女孩儿，头发竟然是白色的，皮肤也是雪白的，不过这种人走在哪里都会引人注目吧，不像是你说的那一类人。”

穆雨来了兴趣，说：“还有这种人，是不是外国人啊。”

叶彩云摇头否认道：“不是，她普通话说得挺好的，可能由于她发色和肤色的缘故，总让人感觉到这人身上透着股仙气。原本就漂亮的脸，在这些因素的衬托下显得更美了。”

穆雨问道：“哦……你是在店里看到她的吗？”

叶彩云说：“是啊，昨天她就坐在你的位置上面，这姑娘挺奇怪的，我一抬头就能看到她在对着我笑，像是看到了一个好久不见的朋友一样。我过去问她是不是以前的熟人，她只是握了握我的手，冰凉的，却没有说话。”

听她这么说，穆雨就直接握住了叶彩云放在桌上的手说道：“有我的手凉吗？”

叶彩云瞬间羞红了脸，说道：“是和你的手差不多啊，怎么你的手也这么冰？”

穆雨放开了手，皱着眉说：“这就怪了，我手这么冰是有理由的，正常人是做不到的啊。”

叶彩云平复了一下心情，抱怨道：“你可别对其他的女孩这样做，也不害臊，小心别人报警抓你。”

穆雨连说了几声对不起，这已经是习惯了，在书馆里，他摸过每个女孩的手，柳相怜、林帆梦她们知道他手冰的理由，请姑娘们帮忙做事的时候穆雨也会握住她们的手。之前神志不清的时候，他还会把手放在姑娘们的后背上，当然是从衣服口里放进去的，因为只是搭在衣服上的话她们根本就感觉不到冷。

对于柳相怜、林帆梦这种从小就一起经历过很多事的伙伴来说，这种举动根本算不了什么，只是她们会以一拳作为回击，然后再提醒穆雨不要对别的女生这么做。神志清醒之后，穆雨只是偶尔恶作剧的时候会冰一下她们的脸。

叶彩云接着说：“那个女生的皮肤很好，她握住我的时候，感觉就像是被一个14岁左右的少女握住了。这么说来，你的皮肤也挺好的啊。”

穆雨捏了捏自己的脸问：“有吗？”

叶彩云确定地说：“当然啊，到了你这个年龄的男生，不定期美容的话皮肤会变得紧实起来，你的皮肤还是像少年时候那样。而且……我早就想说了，我们十年前见过一面，那时候你多高？”

穆雨回答道：“1米75啊。”

叶彩云点头道：“果然，这十年你也没有再长高了。”

离开咖啡馆以前，穆雨对叶彩云说：“我对你刚刚说的那个白发女生比较感兴趣，如果她再来，记得通知我。”

回到了五五书馆，见所有人都在大厅里，穆雨也参与进了他们的聊天，过了一会儿后，他想到了今天叶彩云对他说的事，就将李墨叫了过来，捏了捏他的脸，然后自言自语道：“果然有点粗糙啊。”

李墨骂道：“你有毛病啊？掐老子的脸干嘛？”

穆雨又站起来和他比了比身高，发现李墨高了自己半个头，就说：“哎，你们先别聊了，听我说，从十年前开始，我的身体好像就停止发育了！”

白玉京好像想起了什么，拿起一把水果刀就割破了穆雨的手，这时令人震惊的一幕出现了，只见穆雨的伤口并没有流出血，而且过了一分钟左右，这伤口便自己愈合了起来。

看到了这一幕，白玉京欣喜难耐，一向稳重的她竟然开心到拉着穆雨的手跳着说：“你成仙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