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梦想家

由于五五书馆与IOSE的和解，五五书馆的人员问题已经得到了充分的解决，缺人的时候可以直接从IOSE那边调过来，办完事情之后让他们回去就行了。

灾难过后的一个星期，霞边市的秩序还是没有恢复，虽然政府保证只要调查出真相就会通知平民，可是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调查出来。在没得到真相之前市民们恐怕不会这么容易就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上，除了媒体人以外，只有极少数人在安心的上班，其他人要么是在市政府的大楼前抗议，要么是在街道上游行。

这已经是穆雨随秦琉璃去到IOSE的第三天了，IOSE的消息还是比五五书馆要多的，在这里他了解到不只有中国才出现了“虚”，其他的国家也有，只是这些信息都是IOSE的员工拼了命发送回来的，要知道这属于间谍的行为，一步没走好就会被抓起来秘密处决。这些消息进一步说明了这个世界的情况不容乐观，原来以为只有霞边市出现过“虚”，影响不了全世界，但是现在看来没准儿中国的情况还算好的。

五五书馆开会的时候老甄提到过：“只要黑气一旦包裹地球，等待人类的结局就只有灭亡。哪怕是它消失了，人类也有可能无法延续，1999年底，黑气和‘虚’都消失了，人们的生活却没有回到正轨，而是极其悲观的认为死亡就在眼前，导致每天都有人自杀，每天都有人械斗，如果不是用了药，我认为人类在几年前就该灭绝了。”

在市民们抗议的时候，总有人在为他们的未来努力奋斗着，人类总是喜欢将所见之事定义为真相，却很少思考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这就是普通人难以逃离的怪圈，习惯只为了生存而维持秩序的人们一旦发现生存受到威胁，而且自己也解决不了这个问题的时候，就会出现暴动，不过这也不全是普通人的责任，因为政府的责任就在于在最低限度下保障普通人的生存条件，既然做不到，那就别怪人们造反。

对于某一种人来说，乱世或是太平都无所谓，这种人就是梦想家，梦想家的生活为常人无法理解，他们心里有明确的目标，而且他们知道这个目标无论是在太平盛世或乱世中都可以达成，打个比方，如果一个人想要发财，那么他必须知道的一件事就是有人在乱世中发财，有人在盛世中发财，不论是战争或和平的年代，世界上都存在富翁，不要觉得打仗了就没办法赚钱，有的国家就是靠打仗挣钱的。

趁乱象丛生的时间点，有两个梦想家偷偷溜到了霞边市建立起来的疯人院附近，今晚，他们决定夜访疯人院。这里面关着的都是在“虚”发出叫声的时候被搞疯的人，人数大概在150人左右。两位梦想家都是男性，一个叫杜楠，一个叫宁安，是以在网上发布视频为生的博主，入行十年，可以说他们是中国互联网上最早诞生的一批播客，如今粉丝量还不到十万，可以说已经处在追梦失败的边缘了。

“观众朋友们，今天我们要探访的是之前在网上闹得沸沸扬扬的疯人院，听我邻居家的大婶说这里其实关的都是被怪物弄疯的人，而且政府丝毫没有治疗他们的意思，就只是关着。”杜楠对着摄像头说道。

“对啊，而且你们看，大门处居然没人看守，而且里面连灯都没有开，是不是很奇怪？再怎么说也得开几盏用于照明的灯啊。难道这里面根本就没有人吗？”宁安补充道。

此时飘过几条弹幕：“别BB了，还进不进去啊？”“你们胆子真大，要是被发现就等着进派出所吧。”“快进去，快进去！”

杜楠和宁安走近疯人院，四处张望一番后发现确实没人看守，还以为他们走运了，正碰上守卫休息的时候，便快速进去了。

进去后，四周一片漆黑，还好他们的摄像头上有灯，便把灯打开了，一条不算太长的走廊便出现在他们的视野中，杜楠向观众介绍道：“可以看到这里面还算整洁，我们现在所在的位置应该是大厅，旁边有几个房间，可能是办公室，应该没有把人关在这里，大家看这张桌子前面还有用于登记的表格，可能每个人来都要在表格上面登记自己的信息吧。”

宁安觉得有些不对劲，说道：“按道理来说再怎么是休息的时间段，也应该留几个人在入口看守着啊，而且进来以后一个人都看不见，办公室里也没人，电脑却开着，会不会发生了什么事啊？”

弹幕：“像这种地方不开灯已经够奇怪了吧，要不你们把灯打开看看？”“前面那条弹幕别搞了，开了灯不就被发现了吗？你们还是到处看看吧。”“我觉得你们两个人赶紧回家吧，感觉再作死下去就没好下场了。”

这个时候，看他们直播的人已经破十万了，同时关注他们的人数也在直线上升，两人打心眼里高兴，觉得不能错过这种吸粉的时机，两人便向楼上走去。二楼的入口处有一扇铁门，已经被打开了，二楼明显比一楼要复杂一些，依旧是走廊，不过两边都有房间，这些应该都是病房了。二人走了一段距离发现很多扇病房的门都打开着，里面一个人都没有，行至走廊的中间部分，他们看见前面有个人躺在地上，就连忙上去查看。

只见这个人倒在血泊中，将两人吓了一跳，而且看着一动不动，像是已经死了一样，这时观看直播的人数已经突破了一千万，关注他们的人也上涨到了一百多万。

“喂。这人是不是死了？”杜楠恐慌地说。

宁安定了定神，走近看发现此人面部已经被毁容了，而且肚子正在流血，看起来是被锐器捅的，观察后他说：“这里一定是出什么事了，我们得马上离开。”

杜楠并没有回应他，宁安觉得奇怪，看向那边时发现杜楠正看着前面瑟瑟发抖，由于视角被挡住了，宁安不知道杜楠看见了什么。他往左移了两步，自己也呆住了，他看见一个浑身是血的人正站在他们的前面，直勾勾地看着二人，双方就这么对视了几秒，那个人大叫一声，便迅速地向他们这边跑过来。

随着那人的一声大叫，整栋建筑里都开始传来类似的声音，宁安拉着杜楠就往回跑，但是已经晚了，门口也站了一个浑身是血的人，情急之下，宁安拉着杜楠进入了一间病房，把门关上以后，那些人奋力地捶打着门，还一边嘶吼着、咆哮着。

两人瘫软在地上，门外的人依旧没有罢休，还好他们不会开门，而且门也足够结实，是用不锈钢做的，所以门外的人暂时还进不来。

杜楠看了看弹幕，上面全是让他们赶紧离开或者马上报警之内的话，宁安在进门之后就给警察打了电话了，现在能做的只有等待。

“谢谢大家的关心，我们……暂时还没有事，今天发生这种事情，是我们没想到的，老实说，做这一行这么多年，也有碰到危险的时候，但像今天这么危险的情况，还是头一次遇到。”杜楠说道。

宁安也笑道：“你别说，这么多年什么事好像都没做成过，一晃眼就已经30多岁了，有时候老想着就放弃吧，找份稳当的工作，但还是放不下。因为这件事，咱们也该好好想一想该不该继续做下去了。”

这时屏幕上满是“加油”的弹幕，让两人十分感动，这两个人其实都挺不走运的，他们是大学同学，因为简历过于平庸，迟迟找不到合适的工作，当时正是中国互联网行业兴起的时候，两个人就一起打拼到了现在，如果不是碰到今天的事情，可能他们的关注度依旧没能到十万，看着现在已经涨到两百多万的关注人数，不禁让人思考拿命来拼这种东西到底值不值。

过了大概一个小时，警察还没来，但是门外的声音逐渐小了，最后就安静了下来，这时一个女人将门打开，摄像头拍下了她美丽的脸，只见她对着对讲机说道：“里面的两个人还活着，现在已经安全了，安神符有两天的功效，可以让警方过来了。”

见他们还开着直播，女人慌忙说道：“能请你们把直播关了吗？现在是秘密行动。”

第二天，新闻报道了这件事，不知道是谁将病人的病房打开，导致充满攻击性的病人出来伤人，现在已经确定有10个守夜的共工作人员死亡，这是一起有预谋的犯罪，肯定是有人先关了灯，将守卫吸引到三楼的供电房，然后再把病房的门打开。

新闻上没有发出的消息是病人几乎全都逃离了疯人院，只有二十多个人被重新关了回去。

孟中生拿起报纸看着，上面写道：不知名女性平定疯人院暴乱，被两个直播主拍下。孟中生看了一眼上面的图片，对林帆梦说道：“哎，梦姐，你出名了啊。”

林帆梦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看了报纸后才发现自己的照片被登上了霞边市日报，这意味着过不了多久，五五书馆一定会被一帮记者包围，而且会被无数双潜伏在黑暗中的眼睛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