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2020

公元2020年，世界上发生了很多大事，这一年国泰民安，中国经济的增长都是他国无法想象的。中国用20年的时间做到了许多国家100年都不可能做到的事情，举个例子，很多国家的孩子从出生到死亡的记忆都是一致的，代入有中国特色的解释就是：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住了一辈子，丝毫无变化。

即使现在的经济再发达，中国人的脑海中也依然忘不了以前的城市是个什么样子的，破破烂烂的路、极其不便利的交通、无数座烂尾楼、一大片还未开拓过的荒地、每隔一段时间就有人打架闹事、一年间的社会新闻非常多，信息传播得很慢，家用电器只有大户人家才配拥有。

在大多数90后的印象中，中国是从2008年开始才真正变得好起来了，12年来意想不到的事情太多了，几乎每天醒来都能看到新鲜事物的诞生，直到2020年，科技的发展已经超越了人类的使用进度，很多电子设备平常人根本不知道怎么用，甚至不知道有这种设备。

话如果要这么说，那可聊的东西就太多了，普通人不知道的事情多得是，如果他们有好奇心，绞尽脑汁地去想还是能想到的，但是有些事，是他们无论如何也无法想象到的，这些事情远比科技高深，远比哲学隐晦，这些事只存在于少部分人的记忆里，因为它既痛苦，也不值得被人类记住。

穆雨刚到北京就分不清东南西北了，为了找一个凤祥茶楼，花了他整整一天的时间，在他自己的印象里，没有遇到敌人袭击，其实不是，刚下飞机的时候穆雨就被好几个人拦住了，只不过这些人都被轻松解决掉，由于太过于轻松，使得他认为这就是碰到流氓地痞来找茬了。

解决了麻烦就得开始找路，穆雨先打开了导航，发现附近并没有什么凤祥茶楼，打电话给老甄也无人接听，他并不知道此时五五书馆已经被人袭击了。无奈之下，只好找路人问路，也没有什么用，倒不是北京人民不热情，而是他们指路习惯说东南西北，穆雨怎么知道哪儿是东南西北啊，以为这就是个送东西的任务，连罗盘也没带，想要开个导航，却没看见有凤祥茶楼的坐标，所以绕了半天还是找不到，只好先找个酒店下榻了。

趁吃晚饭的时候他也问了别人，其他人听他这么问的时候，都以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他，更有嘴贫的还会反问道：“您怎么不问我天安门怎么走啊？”

吃完饭，天气的温度刚好是可以令人感觉到舒适的状况，穆雨也就觉得今天找不到可以明天再找，就到处逛街去了，逛到半夜，走在回酒店的路上时，发现前面居然还是热热闹闹的，那是一家还没关门的店，走近一看，才发现这就是凤祥茶楼，就开在酒店的旁边，只不过穆雨没往那边走。

进入茶楼，就能看见几桌人正在大厅里打牌聊天，一个女服务员见穆雨进来了，就问：“您好，请问几位？”

穆雨回答道：“不打牌，找个黎先生，有人托我给他送个东西。”

一提到黎先生，这个服务员的表情明显有些细微的变化，但还是保持微笑地说：“好的，请您稍等片刻。”不一会儿，服务员又出来了，将穆雨带到了一个豪华的办公室，办公椅上坐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年人，应该就是黎先生了。

为保险起见，穆雨还是问道：“请问你就是黎先生吗？”

老人点点头，说：“你有东西要给我？”

穆雨把一个U盘从包里拿了出来，说道：“老甄说所有的资料都在里面，让我交给你。”

黎先生接过U盘，打开了电脑，看了一会儿后说道：“你是55部的人？”

穆雨点点头回应，黎先生又问：“霞边市的情况怎么样了？调查清楚‘虚’的由来了吗？”

穆雨问：“‘虚’是什么？霞边市现在还处于混乱的时期，不过日子一久，老百姓大概还是该干嘛就去干嘛了。”

黎先生说道：“你连‘虚’是什么都不知道啊，‘虚’就是资料中的那个黑色怪物，哦……不过也是，对于那一年的事，大家都不太记得了。”

21年前，也就是1999年，发生了一件只存在于少数人记忆中的事，1月份的时候，整个世界都被困在一片漆黑之中，因为一团黑气将地球包裹了起来。人类被统治了很长的一段时间，而统治人类的东西就是这个名为“虚”的怪物。

那个时候，几乎每隔500米就有一只“虚”存在，生物只要一碰到它就会立刻融化成一滩黑泥，2月份的时候有关部门终于发现“虚”不是什么未知生物，而是由化为了黑泥的生物组合而成的，为什么会这样，到了2020年也还没搞清楚。

虽然无法弄清真相，但是这依然是一个重大的发现，顺着这个思路往下推理，如果所有的“虚”都是由黑泥组成的话，那么光消灭“虚”是无法解决问题的，一定有一个主体在背后创造它们，很显然，所有的国家都将矛头指向了包裹在地球外面的黑气。3月份，世界上每一个国家都签署了一份协议，在黑气没有消除以前，一致对外，不谈利益，只为了人类的延续，各国各司其职，各尽所能。

事实证明就算是拥有了雄心壮志，想要成功还是十分困难的，4、5、6月份，人类的进程一筹莫展，连这团黑气究竟是属于自然现象还是外星科技都不知道。三个月以来，全球累计死亡人数超过了两亿，再这么下去，人类灭绝是迟早的事。此前人类用过了很多办法，不管是武器还是信号，都无法穿过这团黑气，没有阳光，地球上绝大部分的动植物相继灭绝，2020年所见到的大部分动植物是后来科学家利用基因科学仿制的。

7月份的时候，事情有了转机，别误会，不是人类想出了办法，而是科学家发现这团黑气在渐渐消失，与此同时，存在于地球上的“虚”也开始慢慢消失了，正当各国为这一消息感到欣喜的时候，一个猜测让人们又陷入了不安的状态：这团黑气很有可能是拥有智慧的，有没有一种可能，它觉得再这么下去地球上的生态系统会全部崩溃，然而这种情况对于它而言也是不利的，所以不再包裹地球，而是隐藏于地球的某处，通过观察决定下一步怎么做。

9月份的时候，地球又能沐浴在阳光底下了，可是人们却并没有安心过以前的日子，他们十分恐慌、消极，在经历了这场浩劫后，人们已经不再相信自己是这个世界的主人，也不再相信未来值得期待。一向傲慢的人类变得悲观，他们觉得死期或许就在明天，这个时期，全球的自杀人数高达五千万，同时各种谣言满天飞，各种游行、抗议接连不断的发生，各国民间都有无数个小组织成立，比灾难发生的时候还要混乱。

12月，各国政府又签署了一个文件，用已研发出的药品在全球的范围内喷洒，这种药品可以让所有人忘掉这一年经历过的一切，不然的话，人类文明很有可能在十年之内走向灭亡。

现在的人们记忆中的1999年，都是些无关痛痒的事情，当然，这是药品产生的副作用，只不过把前几年的回忆拼凑到了这一年而已。

穆雨听完了这些事情以后，有一种眼前的这个老头是个疯子的错觉，但是他的眼神极其冷静，谈话的时候总是娓娓道来，一副淡然的样子，让人不得不相信他。

穆雨缓了好久才回过神：“结合你刚才说的事情，那就说明“虚”这种东西的出现，代表黑气并没有彻底消失？”

黎先生打了个哈欠，眯着眼睛说道：“小子，详细的情况你去问老甄吧，他估计也还记得，资料我会好好处理的，我困了，你回去吧。”

穆雨还想多问些事情，那个女服务员却挡在他的面前，把他请了出去。

回到酒店后，穆雨躺在床上，内心久久不能平静，他觉得刚刚黎先生说的故事大概率是真的，要是这么想的话，那么以后世界上出现多少个“虚”都不奇怪，更糟糕的是既然出现了“虚”，却没发现当时的黑气，现在的太阳还会照常升起，科技也比以前提升了一大截，如果发现了什么异常情况，老甄那边肯定会有人通知的，但是从没听他提起过，这种情况下，只有两种可能，而穆雨只愿意相信他是真的没有收到异常消息。

首先，“虚”的出现有个还没有证实的前提条件，也就是那团黑气，因为有了那团黑气，才会出现所谓的“虚”，这十年间，“虚”在中国一共出现了两次，这两次都没有发现过黑气，那么是否可以考虑一下1999年的那个推测呢？如果那团黑气真的隐藏在地球上，那么等它再次作祟的时候，五五书馆该以怎样的方式面对它呢？

一想到这个问题，又想起五五书馆的那帮人，穆雨眼睛一闭，哀叹道：“完蛋了。”

几万年前，人类的祖先所生活的地球处处充满着危机，洪水、猛兽、气候都能给人类带来毁灭性的打击。到了现在，人类好不容易成为了地球的霸主，所生存的环境看似安全了，实则是暗流涌动，比以前更加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