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大梦初醒

10年前，霞边市北区景点霞边湖，秦琉璃正与未婚夫郑勇在此游玩，看着正在烧烤架前忙碌的郑勇，秦琉璃不禁开始幻想未来的生活，他们会不会每周都去到一个景色优美的地方，哪怕有了孩子也这样，说起孩子，还是要两个才好，一男一女最好，男的是哥哥，女的是妹妹，这样一来，就算哪天他们不在了，兄妹俩也可以相互依靠。

“琉璃，来尝尝刚烤好的牛肉。”郑勇呼唤道。

暖暖的阳光照在她的身上，使她不想多动，于是对郑勇说：“你自己吃吧，我现在不想动。”

听秦琉璃这么说，郑勇只好无奈地摇了摇头，将肉放进盘子，给她拿了过来，抱怨道：“你怎么这么懒啊，以后咱们结婚了可得改改这个毛病。”

秦琉璃知道他只是说说而已，从恋爱以来，有什么事郑勇都是让着自己的，她对郑勇笑了笑，夹了块肉放进嘴巴里，嚼了嚼，奇怪地问：“为什么吃不出味道啊？”

郑勇没有回答她，只是对她笑着，这时秦琉璃才发现不对劲，周围那么多人，竟然一点声音都听不到，那些人都在笑着、说着什么，但是空气好像将他们的声音隔绝了，这时秦琉璃发现郑勇也在说话，自己还是什么都听不到。

渐渐的，周围慢慢暗了下来，所有的人都消失了，只有秦琉璃还在湖边，她想喊郑勇的名字，可话到嘴边里就是喊不出来，像是被什么人捂住了嘴一样。没过多久，四周就什么都看不见了，唯有湖面还在荡漾，这时候有两个红点从湖里冒了出来，越来越高，最后看上去就像是夜空中出现了红色的星星。

突然间，秦琉璃又能听到声音了，她听到了哭喊声、求救声、还有许多人的惨叫，这里面就包括郑勇的声音，他在哀嚎着：“琉璃，救救我，救救我。”

秦琉璃被这梦吓醒了，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床上，她记得最后来到了五五书馆，这个房间或许是某个员工的。她挣扎着坐了起来，还能感受到腹部传来的疼痛，此时阳光正好，从窗户里看出去，外面是一片草坪，时不时能听到蝉鸣鸟叫，一阵微风袭来，将窗口上挂的风铃摇晃的叮当作响。

秦琉璃想起10年前也是在离这儿不远的地方，自己失去了今生唯一爱过的男人，不少人被卷进了这场浩劫，当时她只觉得55部办事不利，就抱着报复的心态搞垮了他们，直到IOSE成立以后，秦琉璃才发现很多事情根本是无法预料，也无法控制的。

就是因为自己的心中常常怀着仇恨，所以才没能发现遭人利用了吧，一直以来秦琉璃都选择忽视10年前那场灾难的客观因素，一昧将责任推卸给55部，哪怕她的心里很清楚55部已经做得够好了。不得不说时间能化解一切心结，在IOSE任职的这十年，秦琉璃逐渐恢复了理智，对王超的诸多行为表示怀疑，不过还是晚了，不然的话自己也不会惹来杀身之祸，要不是那个刺客火候不够，可能她已经葬身于那条无人问津的小巷了，只不过她不知道这个刺客是王超派来的。

这时一个女人将门打开了，秦琉璃觉得她身上的味道很好闻，有点像已经故去的母亲的味道，这个女人笑着对她说：“你醒了，我是白玉京，我扶你出去和大家见一面吧。”

出了房间，秦琉璃看到一群人在圆桌前坐着，像是在开会，她第一眼就认出了老甄，他看上去没有什么变化，只是头上多了一些白头发。老甄见她已经醒了，笑道：“快下来吧，我们正好要开会呢。”

秦琉璃坐到桌前，发现只有老甄对她笑着，其他人都是带着敌意看她的，这让她不明所以，于是问道：“怎么大家都对我有这么大的敌意？”

老甄笑了笑，回答道：“先不说这个，方便透露一下你为什么来咱们这儿吗？”

秦琉璃点点头，说道：“我想调查当初55部解散的详情，就来找你了。”

李墨笑了笑，说：“你装什么呢？55部怎么解散的你不清楚吗？”

秦琉璃回答道：“正是因为不清楚，所以才来问个清楚，我只知道当初有三个人在西藏滥杀村民，所以导致55部解散了。”

穆雨说：“滥杀村民？指的就是我、闻秋、安仔的事情吧，真有脸胡诌呢，明明是他们先动的手，话说回来，那群人也根本不是什么村民，你此行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不会真以为自己还回得去吧。”

秦琉璃疑惑地问：“不是村民？那他们是什么人？王超给我的报告里写的就是村民啊，而且还有视频呢，拍下了你们杀死他们的情形。”

穆雨说：“我们是杀了人，但杀的都不是好人，你一口咬定他们是村民，那请问你，哪个地方的村民会带着步枪、冲锋枪迎接客人呢？”

秦琉璃又问：“那你们有证据吗？”

孟中生抢答道：“你要证据，我前几天刚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郭相安的尸检报告里显示他是被不属于警用枪械的子弹打死的。现在还能查到的资料上面记录的是郭相安是被警方击毙的，那这就怪了，为什么警察要用其它枪械呢？”

秦琉璃疑惑地说：“还有这种事？那些人不是村民又是什么人呢？”

老甄问：“秦所长，你来这儿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秦琉璃回答道：“甄部长，我不是已经说了吗？最近王超的行为有些反常，但是他管理的事项我无权干涉，也不知道他在做什么，加上他以前的种种行为，我就觉得有必要查一查他，如果想查他，就必须从55部的解散开始查起，毕竟当年是他将资料交给我，我再转交给我父亲的。”

老甄见她确实被蒙在鼓里，就把调查出来的真相全都告诉她了，秦琉璃听后震惊不已，愤怒地说：“王超竟然做出这样伤天害理的事，还把我骗了这么久……不行，我觉得你刚才说的实验王超早就开始做了，得赶快阻止他才行，我得赶紧回去。”说着她就要站起来，可腹部传来的疼痛又让她坐了下来。

老甄阻止道：“秦所长，你先别慌，现在你回去也没什么用，很有可能在回去的途中就会遭人暗杀，那个时候，恐怕就没有现在这么好的运气了。”

秦琉璃惊恐地问道：“你是说派来暗杀我的人是王超指使的？不可能吧，他就算不怕我，也应该怕我父亲啊。”

李墨以一种讨人厌的腔调说：“你死在霞边市，王超在北京，就算你父亲会怀疑他，那又能查得出什么花样呢？”

秦琉璃沉默了一会儿，之后才说：“我的怀疑不是没有根据的，最近IOSE在调查一个叫做‘域外之神教’的邪教……”

李墨马上又换了一副谦恭的嘴脸问：“秦所长，你们也在调查‘域外之神’的事啊？那有没有查到什么？”

秦琉璃说：“他们会时不时的出来兴风作浪，而且这个组织的历史已经很悠久了，从三国时期就已经有关于他们的记载了。”

李墨瞬间耷拉下脸来，说道：“查这些有什么用，果然没用的人查到的尽是没用的资料。据我所知，这个阻止的人是无差别杀人的，按这个思路推理下去，你来之前霞边市应该就会有动静了，所以大概率不是他们。”

秦琉璃心想这孩子怎么翻脸比翻书还快，老甄问道：“你有没有把那个刺客解决掉？”

秦琉璃说：“当时的状况是不是我死就是他亡，自然解决了的。”

老甄放心下来，就对她说：“你暂时先待在这儿吧，关于王超的问题，我会派一个人向有关部门提交资料，现在人证物证俱在，他是跑不了的。”

阴六一听，就说：“那让我去吧，护送资料我比较有经验。”

老甄摇了摇头，说：“对付普通的敌人我相信在座的没有谁能比你的经验更丰富，但是考虑到意外情况，还得小心为妙。穆雨，限你七天之内将资料带到北京一家名为凤祥茶楼的地方，必须亲手交给一位黎先生，交付之后马上回到五五书馆。”

穆雨点了点头，就回房间开始收拾东西了，秦琉璃缓缓站起身，诚恳地对大家说道：“我必须亲自道个歉，因为我的原因，导致了55部的解散，给大家制造了不必要的麻烦。”说完后，她还鞠了一躬。

白玉京忙说：“你现在还不适合做这种动作，伤还没好完呢。”

老甄笑道：“这不怪你，你也是听了王超的鬼话，而且当时你还很年轻，有许多不足也是可以理解的。”

会议结束后，所有人都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岗位上，秦琉璃见他们有的看着书，有的画着符，有的摆弄着木工，心里觉得这真是个不可思议的地方，再回想自己以往所做的一切，无限的悔恨从心里升起，久久不能释怀。

如果岁月真的能够洗去罪孽，那么任何时候的改变都不算太晚。10年前霞边湖发生过惨案，过了这么久，周围再也没有黑气环绕，人们又开始在湖边游玩，一切的事物又像是最开始那样的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