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9.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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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凌“怎么这样说？”

苏凌将手搭在金泰亨手背上，看着他冷漠郁燥的表情，想拦他开口。

苏凌“如果是些不堪的回忆，我们就不要再去想了。”

金泰亨“不，”

金泰亨握住苏凌的手，真挚地看向她。

金泰亨“如果凌儿想听，我这几百上千年的所遇见的奇闻异志都愿一一倾诉给你。不想对你有所保留，想让你知道我的一切。”

苏凌“那，泰亨讲讲最难忘的吧。”

苏凌思忖良久，若问及他的父母，定会让他想起家中亲眷被诛杀的惨烈情景。

想来，也算是为金泰亨留了余地。

金泰亨闭上双眼，深吸了一口气，脑海里渐渐浮现出曾经幕幕。

金泰亨“我逃至人间时，这里正一片生灵涂炭。”

金泰亨“暴君昏庸，奸臣乱政，病疫肆虐。我在一条长街上昏了十几日，一醒来已是黑夜。”

只是讲述这般往事，恐怕苏凌也不能共情。金泰亨指尖抵在苏凌脉搏处，稍稍使力一摁，便将苏凌带入当时的境地之中。

苏凌“这里是？”

金泰亨牵着她的手，惆怅地望着眼前景象。

金泰亨“这便是我初来人世的情景，放心，我们无法干涉回忆，只能以自己的视角旁观事情发生。”

头上高高挂着的，是一轮残缺的月，散发着诡异的红光。

街尾有一男人疯疯癫癫地跑过，他的发丝已成团，盘在头上像极了鸟雀的巢穴。他的身上没有一件完整的衣衫，即使打满补丁，仍破烂不已。

“血月凌空，大事不好啦！妖魔来啦！”

他张牙舞爪地狂奔，嘴里传来恶臭气味，脚趾从破了洞的鞋子里伸出，不时与地面摩擦，大脚趾已血肉模糊。

苏凌“唔！”

从苏凌面前奔过时，苏凌不禁捂住了鼻子。

“哪来的疯子！”

“去把他拖走，别扰了县老太爷休息！”

前方一群兵役骂骂咧咧扣押住他，拽进巷子里乱棍打死，又拖着尸体拉去了乱葬岗。

他们坐在尸体旁抽着水烟，谈笑风生。

苏凌“这......”

金泰亨扯扯苏凌的衣角，示意她朝东南角看去。

那是半鬼化的金泰亨，他额上长着紫黑色的角，只留了左边一只，右边似是已埋入肉体之中。

“好饿......”

他朝两人缓缓爬来，苏凌抱着金泰亨的胳膊，怜悯又恐惧地看着地上的他。

好在这对他们并没有什么作用，在这里，他们不过是虚影。他穿过苏凌的小腿，歪歪斜斜地朝墙角挪去。

那里正躺着一位奄奄一息的少年，已瘦得皮包骨头，气息微弱。

他使出浑身力气，跳起来扑了上去，狠狠地咬在少年的脖子上。少年只轻哼一声，想抬起手反抗，却有气无力，在空中乱挥了一通，又摔了下来。

苏凌“不可以！”

苏凌冲过去准备拨开金泰亨的肩，却抓了个空，一下跌坐在地上。

金泰亨“凌儿，没用的。”

金泰亨扶起苏凌，将她搂在怀里，捂住她的眼睛。

即使看不见，那吮吸的声音仍不绝于耳。从前对于苏凌来说多么魅惑的情景，如此让人惧怕。

她不住地打颤，泪水涌出眼眶，头埋在金泰亨胸膛里抽泣。

金泰亨“......”

本想安慰，但似乎无话可说。金泰亨只能静静地抱着她，内心无比愧疚。

稍过片刻，少年在地上痛苦地咳起血，锁骨上已显现出黑色蝙蝠印记。他的双眼血红，怪异地笑着。

那晚，无人生还。

体质强健的，全被鬼化成了吸血鬼，而体质弱的，只能成了他们的食物。

从回忆中出来，苏凌头晕目眩。那无比血腥的场景时刻映在脑海，她精神恍惚，显然是吓呆了。

金泰亨“凌儿，你还好么？”

苏凌“我......”

看着眼前的金泰亨，实在想象不到曾经的他是这般模样。

苏凌“有一天，你会变回那种模样么？”

金泰亨“不会的，我至死都不会再变成那魔鬼的样子。”

苏凌“如此信誓旦旦，究竟是因为什么，让你对人类俯首称臣？”

金泰亨欲言又止，抿起唇苦笑。

苏凌“既然说了对我毫无保留，如今还作数么？”

金泰亨“作数。”

金泰亨叹了口气，带苏凌进入另一回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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