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冷淡的素锦上神

“哎，那不是折颜上神吗？”一身女扮男装的成玉扯一扯正在驾云的连宋的衣袖。云上连宋和司命顺着她手指去，只见一粉衣男子驾云快速前行。等反应过来，连宋也加快了速度前去追赶。待得两朵云上的人一前一后落了地，连宋三人才反应过来，折颜和他们方向一致。

“你们怎么来这？”折颜看见他们缓了一会方才开口，毕竟跟了一路，让他们先喘口气。

“我等奉君命寻昭……素锦上神，不知上神来此是有何事？”司命揖手作答。

“本神来找真真！”

“白真上神也在这？”成玉有点惊讶。

“什么叫也？”折颜略显不悦。

成玉冲连宋撇撇嘴，不敢回话。

几人说话间，已寻到小宅院门前。折颜抬手推开门。

看见里面场景，四位仙身都愣在原地。

听见“吱呀”一声响，院里青衣男子抬头望过来，亦是稍楞了片刻，反应过后起身相迎，“折颜——”

女子听到这一声称呼，终于把目光从书上移开，抬起头来。

“素锦——”成玉惊呼。

折颜看见女子面容，更是皱了眉头。

原那白衣女子就是昔日的天妃，而后被贬为凡人的素锦，那青衣男子则是那青丘四殿下白真上神。

白衣女子——素锦扫视一遍四位“来客”，神色漠然，然后视线移回书上，淡淡然道:“有人来寻，你该走了！”

她并未指明道姓，白真却心领神会的拧紧眉头。

“真真——”

“出去说”！

折颜刚开口，他们四个就被白真推出院外。

白真把那四位带离，却把院门全部敞开。素锦察觉风来，眉头微皱，随手一挥，双门便“砰”的一声，紧紧闭住。

她的目光，自始至终落在书上。

刚带着那四个走到院外不远处河边的大柳树下，听到那声“砰”响，白真回头，眉头狠狠紧了一下。

“折颜，我暂时不会回去。”他望着那扇门，目光灼灼，似要透过那扇门看里面那个人。

“你怎么和她在一起？”折颜皱着眉头，眼神不悦。

白真回头直视折颜，眸中情绪复杂，片刻转头，“巧合！”

“巧合？”折颜挑眉。

“对，巧合！”白真重重点头。

折颜亦盯着他，神色莫名。

“那和素锦上神巧合相遇的白真上神，您将折颜上神推出来也就罢了，把我们带出来是何意？”连宋往前踉跄一步，尴尬着开口。

察觉到那两位上神之间诡异的氛围，尽管他很有兴趣继续看戏，但他身后的司命不依，竟将他推出来当“出头鸟”。

“你们不是下界来游玩的吗？”闻听此言，白真眼中划过一丝了然，面上却故作一派困惑。

“我等奉君命来寻素锦上神！”司命上前一步，把之前说与折颜的那句话又重复一遍。

白真眼神于天界三神身上逡巡一遍，垂下眸子，暗了眼色。

君命？哪个君？

天君三子、帝君红人都在此处，想必两方意见统一的了。

“寻她做什么？”

司命敬畏道：“天族上神，自当回天了。”

“她若不回呢？”白真残存最后一丝希望开口。

“便是弃神！”连宋面色深沉，毫不犹豫打破那最后一丝希望。

他望着白真，眼里不知藏着些什么东西。只心里回荡着一句话：若白家人能和素锦走到一块，那才是滑天地之大稽。

白真面色一瞬难看至极，他默不作声，转头就走，推开院门，再次回到桌旁坐下。另一边素锦依然保持之前姿势，好似不受任何干扰。

“他们找你。”说罢，白真端起桌上茶盏中剩余茶水一饮而尽。一会儿功夫，这茶竟然也冷得凉了心。

四人吞吞进到院中，只折颜凝神盯着两人。其余三人四处打量。

这小宅院虽是外面看着简陋些，里面却是别具一格。小院坐北朝南，北面两间正屋，西面两间侧室。东面一间厨房，一间杂储间。西北拐角处一颗棕树，一棵椿树，两树之间绑着一个秋千。在西面靠院门处，一小片松软的土地中，虞美人、紫藤、丁香、夏雪片莲等花朵色彩鲜艳，争芳斗艳。还有三株高傲的向日葵抬头挺胸，傲气十足。

院中一个石桌，周围有三个石凳，目前仅余的一个空凳，无论此时再多突兀，也没人想坐。

“我和天族早已再无干系，找我作甚？”素锦抬头，看着连宋三人，目光清冷。

“你如今晋位上神，该回天族备案。”连宋合上摇晃的折扇，正色道。

“有什么区别？”素锦始终保持着那副淡然如水的态度。

“回，乃是正神；不回，便是弃神。正神者，天地共拥；弃神者，天地共讨！”

素锦出神般的盯了连宋好一会儿，才回过神，缓缓点点头，又埋下头去。

连宋、司命、成玉三个面面相觑。这是知道了，不打算理会的意思？

白真若不是自己心里也压抑得很，看到那三人的表情，必然要笑上一番。

他们现在的心情，他三年前也有过，甚至比之感受更甚。三年相处下来，他已学会在面对她的“冷落”时，享受其间的静谧和安宁。

很显然，这需要时间。

此刻那三位神仙，虽不知白真的内心戏，但也按耐不住心中的急躁，一个个犹却如锅头蚂蚁。

万年已过，他们直到现在才深刻的认识到，那个昔日敬礼守规，怯怯喏喏，始终挂着一张虚伪的笑脸，号称“天界典范”的素锦，早就不在了！

天黑得很快。

素锦不欲再搭理他们，任他们说什么，做什么，她皆不理会，把这一行仙神全视无物。只回屋休息前，应了白真的一声“晚安”。

白真的目光随着那回屋的窈窕身影而拉长，但那声毫不留情的“啪”的关门声，仿佛也彻底隔绝了他的那些心思。

将成玉和连宋、司命分别安置在两间侧房后，白真带着折颜回到他的卧室。简单洗漱后，他直挺挺躺在床上，无丝毫睡意。

“你们怎么认识的？”折颜躺他旁边，侧着身子问道。

“认识？我不认识她！我和她只不过搭伙生活了三年。”

“生活？呵呵！”折颜蓦的发笑。

白真偏头望着他，神色认真，“是，生活！”

与他对视间，折颜笑意渐消，怪异的扭身回头，闭目休息。

白真的视线顺势落在折颜的后背之上，没一会儿也转过身，以背相对。他闭上眼睛，头脑恍惚，不知不觉间，好似又回到那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