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tep 218th 终末的旅行(末路歌者)

　　“但我不记恨他。”西历9791年8月27日。

　　“没什么好记恨的。”长沙城被夷为废墟后的第三十九天，五周前的一颗七千万吨级别的核弹将这里沦为废土，这是我第二次见到这般惨状。

　　同时，在以往的HK416视角里，关于Rose只有一眼之遥，我知道HK417和M82A1在南边的壁外焦急地等待。但我选择了：进行一次最后的旅行，将这个世界的真实一一表现出来。

　　从东城区来到南城区，绕过几个坠毁的空投飞机处，遍地的物资早就被哄抢一空，地上散落的纸盒子还有一丝不挂的飞行员尸体。“真过分……”Rose只是咂咂嘴，但还是从烧得只剩下外壳的驾驶舱里拿出一只被锁住的箱子，密码锁已经被破坏。

　　“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不知道。”我东西搬上车，提起来只有空壳子的样子，里面似乎有零零散散的东西，“总之先拿走吧，附近还有人在虎视眈眈地观察我们呢。”，

　　来到一座可以勇往地下架空层的建筑，通过扫描放射性物质浓度的射线探照视角，“暂时定居在这里吧。”

　　“怎么？不继续往前走吗？”

　　Rose拿出地图，“再往南是一条江流，不知道那里水坝的水力发电站有没有工作。”她停下来，“如果有的话，那将是这座城最后的希望……也是所有人最后的战场。”

　　“是啊，我们也要过去的。”我把木柴拿出来，在大楼的三楼生火烘干Rose满是积雪的外衣。

　　“是要找什么东西吗？”

　　“对，是ME网络的主机，如果它没有损坏的话，那将是我们逃出这里的希望。但目前是宕机状态……”我通过电子地图的标识，“距离七千米，但因为我的侧翼发动机损坏，主发动机供能降低，没办法飞行。”

　　“算上房屋倒塌，道路损毁……那估计最少也要三天啊。”Rose替我分析道，“我知道一条近路，不过先要绕到东城区的地下，从这里大楼地下的入口进入南城区一号架空层，走东出口进入东城区八号架空层。这时候就可以看到炼钢厂，接着，钢水就是通过管道连接南城区中央的铸造厂的。”

　　“你在这里工作过吗？”

　　“没有，我听我以前在钢厂工作的伙伴说过。说她们那边钢厂的超大运输通道需要保洁，本来这次我就是来应聘的，结果外面的世界发生了这么翻天覆地的变化。真是还没适应新生活就……”

　　Rose的背包里还装着一堆旧牙刷，她从里面抽出来一只像我演示如何清洁管道。

　　修整了三天，外面的风声和吵闹的争夺声消失了，天光开幕之后，我启动车子继续探索。“霖恩对这样的世界感到熟悉吗？”

　　头顶是黑压压的管道，车灯就是这个黑暗世界唯一的指路明灯，继续向下就约容易靠近深渊，视线模糊茫然，然后是上空的蝙蝠在飞舞。

　　“那倒不至于，但我以前也在地下待过，有次出任务就是来这种地方。遇到了一些有趣的事情吧……”

　　“是什么有趣的事情？！”她像是突然被电了一下，精神地坐起来，直勾勾地看着我。

　　“那是我还是新兵的时候，大概三百多年前的事情了。当时是给富贵人家找丢失的猫猫，十几个和我一样的士兵娃娃到处翻箱倒柜的，最后在通风口找到了猫。那时候就像现在一样，到处都是黑暗和沉寂……”

　　走到一扇厚重的门前，“啊，这是死路……”

　　我往下看，地面被上面穿刺的一根直径8米钢筋砸中，穿透不断渗水的声音，让这里更阴森起来。

　　我关闭引擎，Rose从包里拿出电石提灯，里面撒上水就可以亮起来。“地图没问题吧……”

　　“当然是没问题。要从上面绕路比较困难……”我已经在预热引擎来提高功率了。

　　“你想干嘛？”

　　“不干嘛，就是直接打穿比较省事。”

　　“你不怕引来外面的人吗？”

　　我不紧不慢地松松手：“这附近已经没有人在活动了，是这根柱子截断了进路，砸坏了下面的电力系统，才导致了这座副ME基站停运了。”靠着这只实心铁柱，我可以看到正下方的情况。

　　“战斗人偶……不会是万能的吧。”

　　“理论上是这样的。”我伸出手来，整只手都可以随意更换形状，“我们体内的纳米机器可以运输铁。”我闭上眼，把冷却系统的功率提上去，身上的蓝光纹路正是冷却液和循环液在不断翻腾。

　　“这些铁可以修复我受损的装甲，也可以改变我的外形，所以……”我切换成近战手炮，调节电磁的强度，“往后站一下，不要靠近我的皮肤，也不要从我后面走出来。”

　　“知道了。”

　　手中的耀光开始凝聚，电磁的噪声开始喧腾，给铁的墙壁直接熔穿，向前卸除手肘推进器的液压限制，瞬间迸发的力量携带着大量的熔融铁喷发出去。

　　“那些铁你不留着吗？”

　　“机体储存铁也是有上限的，而且太多了就容易结晶堵住‘血管’，反电磁武器也会因为铁太多了失效。”

　　“哦吼，原来这么多讲究的啊。”

　　“怎么？你见过战斗人偶的生产线吗？”

　　趁着穿透的位置正在降温，“没实际看过，但AR-15给我看过视频和图片……这难道是机密吗？看你满脸沉重的样子。”

　　“啊……嗯，没什么。”

　　继续向下，隐藏在一片玻璃后的就是东城区八号钢铁厂的入口，这里三层外三层包裹着碳纤维的钢板，还有三、四层的复合钢化玻璃作为窗户。

　　“这地方……”我进行了三次撞击破拆，才破开入口，里面是布满灰尘的ME网络的副接口，其安全性还以现在需要持续注入七百小时、且功率超过800kW的能量才能启动，“需要的安全性这么高的吗？”

　　“当然需要，这里有一个接口啊。”

　　她摸摸主机的外壳，上面厚重的灰尘怎么看都是这里被遗弃了许久。“那不应该啊，五周就有这么重的灰尘吗？而且……”我环顾四周，“嗯，确实，这里一开始就被封住了。”我先把Rose抱出去，然后把里面能带走的东西都带走。

　　“你的朋友有提到这座网络副接口吗？”

　　“没有，可能是没有注意到这个，而且这个焊痕，上面依旧锈迹斑斑……宛如是想提前保护……难道这里的主人知道内乱会发生？”

　　“嗯，先来找找线索吧。”继续往里走。

　　走着走着，就在午饭时间把以往的故事谈及起来。“钢铁和能源在是一个国家的命脉，不过那时候都没人担心钢铁的产量，因为我们的敌人正是一群钢铁组成的感染体。现在……”

　　在钢铁厂的冶炼中心，废弃的钢炉已经沉重地坐落在地上，打开探照灯向上。“哇，好大的一口锅……”爬上横梁上的操作室，桌上的记录本写着关于这里的一切。

　　Rose借着微光读起来。“缸炉运转正常，每日的钢产量已经达到60吨，每天外面都要运来大量的钢铁原料。所以，这里每天的工作只有熔化废铁，打捞杂质，再浇筑成型。”

　　“我知道每天重复的生活就是记录这口锅发生的事情，但偶尔夹杂在废铁中的肢体让我感到后怕。”

　　“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纸张已经极度泛黄发皱，字迹因为炭黑而保留下来，最近的一次落款是西历9391年的9月19日，已经是400年前的事情了。

　　Rose认真地读完了所有的内容，无非是打发时间记录着的重复生活，无非是安定到空闲的事情。“但不知道为什么，我却如此地向往呢？”

　　Rose泪如雨下，“啊……我的泪腺依旧……”

　　我摸摸她的头以示安慰，收拾好东西继续深入，找到运输钢水的管道，向着深渊前进。

　　次回：Step 219th 来自深渊

　　To be con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