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调香师姓程,至于名字,没几个人知道。很多人纷纷称他骆先生。
“先生,我十分真诚的请求你!”
调香师沉默了会,他没有说话,但依然感觉到了面前女子的呼吸,他缓缓地起身,没有摸索,而是朝着海棠湾门口一步一步的走去。
小雨想要阻拦,阿箐对她摇了摇头,她坚定的笑了笑:“先生,您一定会看到我的诚意的!”
紫澄殿
夜沉熙正在专注的看着的处理着奏吏,忽然停下了笔,看向自己的手背,他好像感受到了某个人的温度,看到了某个人为他身上的小红疹担心的样子。他的嘴角微微上扬,他看向手背的眼神由深邃变得有几分温柔,忽然又想起海棠湾他对那人的一幕幕,眼神暗了暗。
忽然呼兰榭跑进紫澄殿,夜沉熙眼神渐渐深邃,恢复了往日的冰冷。
呼兰榭:“君上,白极夜带着泊裕城百姓请求君上打开无夜城,让泊裕城百姓通行!”
夜沉熙嗯了一声。
呼兰榭:“属下告退!”
夜沉熙:“等等!”
呼兰榭。“君上还有事?”
夜沉熙沉默了好一会,缓缓开口:“伯辛走了吗?”其实是想问‘赫连箐最近在干嘛?’
“还没有。”呼兰榭看了眼夜沉熙,他竟然拿了本倒着的书,“君上还有事?”
“呃……没有,”
“属下告退!”
“等等,去看看海棠湾那里什么情况?”
呼兰榭看了眼夜沉熙,应声离去。
调香师回了雅居,熟练的调了香,忽然停下了娴熟的手,冷静的说道:“什么人?”
阿箐:“是我,先生!”
沉默了半晌,调香师说道:“请回吧!娘娘若是想用什么香,派人只会一声就行,我自会备好让人送去!”
阿箐准备了杯茶,鞠躬行礼“我已准备了拜师礼,我向来说到做到,如今你老人家已受礼,那我理所应当该叫你师父!”
调香师:“你,你这个人,怎么可以?真是,强词夺理,一派胡言!”
阿箐没有理会,自顾自的说道:“师父长的十分漂亮,像个仙子姐姐一样!”
调香师生气的说道:“走,雅居不欢迎你!”
阿箐仿佛此时厚脸皮了些,她笑嘻嘻的说道:“这可不行,师父都受了拜师礼了!”
调香师轻皱眉头,轻轻闻了闻,阿箐一步步走近:“这礼物,准备好了,就看师父找得到找不到了!”
调香师忽然朝一盆开得鲜艳的花走去,他猛地瞪大眼睛,深吸一口气,生气的说:“赫连箐,你对我的花做了什么?”
“没什么,我给师父换了紫姬兰,这花比十里幽强多了。这,便是阿箐送给师父的礼物,希望你能……”
“放屁,你凭什么随随便便动我的花?”
“师父深受眼疾之苦,相比之下,嗅觉便更加灵敏,我不相信,师父不懂这十里幽!”
调香师不再说话,他眼睛红红的,猛地后退,一下子没站稳,连着几瓶香料摔在了地上,他不要阿箐搀扶,就自己一个人坐在了地上。明明眼睛已经瞎了,却又好像比任何人都看得明朗。
十里幽,十里香飘,十滴娇艳,十寸剧毒。也许他不将十里幽放于屋内,他的眼睛或许会好。
紫澄殿
呼兰榭:“君上,箐姑娘求见!”
夜沉熙突然眼睛一亮,有些疑惑:“你确定你没看错?”
呼兰榭点了点头。
“叫她进来!”
不一会儿,阿箐一袭青衫走进紫澄殿,她很严肃的行了个礼。
夜沉熙:“姐姐,你怎么会来?”
阿箐:“虽然我在谙咽宫生活了那么久,但还是第一次真正的看到紫澄殿。也是第一次真正的认识你!”
夜沉熙面色清冷,眼角犀利的一眯:“所以,你就是到我这来看看这宫殿的吗?”
阿箐眉头一皱,轻轻叹了口气:“怎么?不装了!”
“装不下去了!”
“你不是挺能装吗?夜沉熙,你总是将我们当傻子耍?不是吗?”阿箐冰冷的看向夜沉熙,等待着他的回答,他笑了,他竟然笑了!他开口:“你并非我族中人,无夜城的事,少管!知道人都是怎么死的吗?呵!是被自己的好奇心害死的!”
阿箐心里一阵刺痛,她的脑袋像炸了一样的疼:“你要这么一群人陪着你做戏,你就没有半点惭愧之情吗?”在他眼里,她就是个外人,她的心像撕裂一般疼着。
夜沉熙缓缓走向赫连箐,他的眸子平静的没有一丝波澜,除了无声的静,便是漫目无边的冷,是啊,夜沉熙的眼睛里怎么会有半点颜色呢?他轻扯唇角:“范罹怎么会派你这么蠢的丫头来当卧底呢!居然还跟我谈感情,呵,我心里最看不起的便是感情二字!赫连箐,你蠢到家了,蠢到我都不好意思下手杀你,你错了,错就错在不该对敌人心慈手软!”
夜沉熙的话像一把尖刀深深刺进了阿箐的心窝,她哭了,她以为自己不会在意这份感情的,她也最看不起感情的,她狠狠的骂道:“夜沉熙,你混蛋!”可如今,她明知故犯了。她轻轻说着:“那好,你不要脸,那我也不要了!你最看不起感情是吗?那你有种就不要对我动情!”她决绝的转身,即使身后是刀山火海,她也不要为这种错误买单,她要证明,世间众生皆不是无情之辈,他夜沉熙,也一样!这就是赫连箐,骄傲到骨子里的赫连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