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香师迷蒙着双眼,身旁守着一个丫鬟,他看了看桌子上的几盘糕点,缓缓起身。
小雨:“师父醒了?”
调香师没有说话,他的脸苍白,他无力的嗯了一声。他的脸,轮廓,气色像个戏子一样好看。
“我家娘娘这般对你好,你只怕是做梦,也得笑醒了!”小雨看着调香师笑着说。眼疾手快的搀扶着起身的调香师。
“是赫连氏救了我……”小雨嗯了一声,调香师脸色更沉了,用尽全身的力气推开了小雨,冷冷的回绝:“谢谢,不用了!”
小雨有些生气:“你这人,真是不知好歹,就应该被飞羽小主教训死!”
调香师没有说话,没有喝水,没有吃东西,他摸索着蹒跚的走到门边,冷冰冰的说道:“请你离开吧!”
小雨气呼呼的走了。
不知道为什么,阿箐总是心中闷热,时而绞痛一下,最近是越发频繁了,她独自走出海棠湾,趁着一大清早散起了步。见小雨跑来,嘴里嘀咕了几句调香师的态度,感觉等等。
“小雨,君上最近在干嘛?”阿箐问了句,她不可以坐以待毙,必须主动出击。
“回娘娘,君上最近去小君姑娘那里了!”
“哪个小君姑娘?”
“聂家传人,聂小君!她常常待着小芳肆,不外出的!”
“你家君上怎么受伤的?”
“这个奴婢不太清楚,好像是有刺客闯进了紫澄殿,君上被暗算了,弄伤了脑袋。”
仔细想想,夜沉熙伤了脑袋,的确是有些蹊跷可疑的?上次来谙咽宫的刺客也是,好像就是奔着阿箐来到,可疑的是阿箐将人引去了紫澄殿后,那些人竟然不知道怎么就逃了,但是情况危急,阿箐根本没有细想,仔细看来,她倒是像被人玩弄于股掌啊!
而这一切说的通的,就一点:夜沉熙一直在装傻或背后有人在操控这一切!阿箐像是明白了什么一样,为什么那些黑衣人追到紫澄殿就不追了,为什么他伤了脑袋,怎么严重的事,却也迟迟不见大夫问诊医治,可惜了她不会医术,否则她必须给夜沉熙整上一整,瞧瞧他病没病?
“小雨,紫澄殿是个什么样的地方?”阿箐紧张的看着小雨,小雨有些胆怯,低着头说:“紫澄殿是君上处理城内事物的地方!”
阿箐脸色一白,皱眉说:“怪不得,怪不得啊?怪不得他一整天将自己锁在紫澄殿!”阿箐心口一疼,想起夜沉熙像个孩子一样靠在她身上,软绵绵,热乎乎的。如今看来,这人是将所有人当傻子耍的团团转啊!
阿箐有些后悔当初,眼睛却更加坚定!她想要证明,拆穿,但却有一丝不忍!还是说,那是一丝牵挂。
范罹传来消息,他嫌阿箐动身迟缓,于是催促阿箐于十日后的星辰宴给夜沉熙毒酒喝下,阿箐也将自己的消息告诉了范罹,范罹微微一笑,这个是好消息呢!
十天,她只有十天,她必须在这十天内查清楚夜沉熙傻没傻?她才好下手,毕竟她若真的去杀一个手无寸铁的傻子,她会内疚的。
临走时,一个倩影莞尔一笑,戏蔑的看着阿箐。阿箐一愣,飞羽小主莫不是寻仇来了。
飞羽还是那身打扮,走起路来铃铛轻响,却并不让人感到烦躁,不同的是,那衣服颜色换成了青色,她走近阿箐,连声说:“赫连箐,就是你啊?”
阿箐:“……”
飞羽小主:“别这样看着我,忘了,我们昨晚见过的!”
阿箐:“小主,我记得那次宴会已经不欢而散了,小主也说了不喜欢君上,如今怎么反赖在谙咽宫不走了呢?”
丫鬟:“你算什么东西,也配质问小主!”
飞羽小主:“我改变主意了,听说君上之前挺喜欢你的呀!不过以后可不会了。”
阿箐笑了笑:“像你心比天高的骄傲女孩,可不是他喜欢的类型。若飞羽小主是因为昨晚发生的事而不高兴,那我向你道歉,请你以后绕着我走,行吗?”
飞羽燕环气的脸青一阵白一阵的,她咬了咬牙,瞪着阿箐大声说:“我什么类型,要你管?还有,你的道歉,我拒绝!”
阿箐笑了笑,清冷的说道:“既然飞羽小主不接受,便是嫌诚意不够?只是这里是谙咽宫,可不是塞外狼牙城!”
飞羽燕环戏谑的看着她,就像盯着一个小丑:“好,真好啊!赫连箐,敢惹我,你是第一个,呵呵!他夜沉熙大摆筵席本就是为我接风洗尘而弄的,如今,我更是不想走了,看着你,都觉得有趣极了呢!”
她的眼眸更加清亮,有神:“论身份地位,我不比你低!若是别人,今日此时对我如此说话,我可以容忍,可是你,坚决不忍!”
“好!那咱们就走着瞧!”飞羽小主瞪了她一眼,愤愤的离去。
海棠湾
阿箐坐在桌前,抚弄着一盆盆栽:“对了,那个调香师呢?”
小雨:“奴婢这就去叫!”
一会儿,一个穿白衣的男子,小心翼翼的低头走入海棠湾。他不肯前来,是小雨硬生生绑来的。他总是伸出手摸索着。阿箐一袭烟衣从内室缓缓走出,她微笑着说:“师父不用拘谨,随便坐!”
那男子睁着空洞洞的双眼,眼睛没有半点神采!他用手在空中扑腾着,小心翼翼的伸出脚上前。忽然踩空,眼看着就要摔倒,阿箐急忙一把扶住他的肩膀,那人抖了一下,虽然不明显,但阿箐清晰的感受到了,心里想着:“竟然是个瞎子!”
她扶着调香师:“请坐。”接着到了杯茶,那调香师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又猛地起身,正好撞上了阿箐的茶盏。
滚烫的茶水溅落在阿箐手上,也泼落在调香师身上。小雨想要说些什么,却也不敢开口,调香师没有说话,挣扎着就要走,阿箐一把拉过他,吩咐小雨去拿药!
调香师惊恐的看向西边,说道:“娘娘,你,你……”调香师支支吾吾半天,最终没说出我口中的话。
赫连箐:“阿箐知道自己没有经过先生的同意,擅自将先生请来,多有得罪,望先生恕罪!”
调香师嘴角蠕动着,想要说些什么,却终是没在说话!
“阿箐,有一个不情之请,我想拜先生为师,希望先生能不吝指教!”说着,阿箐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