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鱼海棠——灵婆

这是潏第二次入水，湫原本担心她的身体，不同意她入水，可拗不过她。

还是什么也没有，冰河澄静透明，没有椿的影子。

她爬上去，冻得发抖，飞快运转法力，驱散身上的寒意。湫深吸一口气，再次入水。

过了很久，天已经全黑了。

湫嘴唇发紫，上下牙不停打颤。潏拥住他的身子，握住他的手，把身上的暖意不停传给他。

夜更深了，天更冷了，两人在冰雪中搜寻，希望椿已经出来。远远的，他们看见椿和鲲挂在海棠树上，他们飞快跑过去。

风雪更大了，风裹挟着雪，打在他们脸上像刀割一样，又冷又疼。湫背着椿，潏抱着鲲扶着湫，两人踉踉跄跄地顶着风向前走，腿又冷又酸，所有力气都用光了，只靠意志支撑。

墙壁阻隔了风雪，地上燃着火堆，椿盖着被子昏睡，潏手里抓着椿的铃铛，不知道在想什么。

湫坐到她身边。

湫“潏，你在想什么？”

她抬起头望着天空。

潏“我在想一句话，生如夏花之绚烂，死如秋叶之静美。人生啊，循环往复。”

她突然扭过头看向湫，笑着说。

潏“湫我困了。”

湫“睡吧。”

潏靠在湫的肩膀上，阖上双眼。

过了一会儿，她的呼吸渐渐平稳。

湫“潏，你睡了吗？”

没有人回答，湫自言自语一般，说出了他的心里话。

湫“潏，你总是风风火火的，骄傲又热烈，永远吸引着我的心，我被奶奶带大，没有人管我，天不怕地不怕，可在这个世界上，我最害怕的就是让你受苦。”

湫“潏，你不要什么都冲到最前面，你有你的骄傲，可我更想你好好的。”

湫“潏，我爱你。”

湫满满地在她的额头烙下一吻，吻如羽毛轻轻扫过，又重若千斤，带着他满满的珍重与爱意。

天快亮了，潏醒过来，湫还在睡。

为了让潏睡得更舒服，他把她的头放在他腿上，自己靠着墙坐了一夜。

潏弯了眉眼，湫真是一个美好又温柔的少年啊。

她起身，握紧手中的铃铛。

查看过椿，确认她已经没事，潏便离开了。

潏一路笑着跳着，追着赶着，又来到那条山路。

路两边蹲满了帝江，被雪掩盖。

潏爬到貔貅头上，头对着它的张开的大嘴，大吼一声。

三手划船而来，一只手摘下帽子，对她行了一礼。潏小跳着跑到船上，像个精灵，她抱着三手，挠挠这，挠挠那，找他的痒痒肉。

一只鯥跃出云海，嘶吼一声，又潜入海面。

潏眼睛瞪得大大的，抓着三手的一只手荡来荡去，笑容灿烂，火红的长发飞扬，像火焰中的精灵。

灵婆在里面打麻将，潏走进去，微微低头表示歉意。

潏“对不起，打扰你们了。”

灵婆“碰。”

灵婆抽着烟，虽然还是有些生气，但脸色已经好多了。

潏“我想请教一个问题。”

灵婆“说。”

潏“天下咸雨，夏降大雪，最近的异象是不是因为鲲？”

灵婆“猜得不错。”

潏“那接下来，还会有什么？”

嗔“那个小姑娘会死，那条鱼也会死……”

痴“海水倒灌，生灵涂炭……”

贪“再往后，嘿嘿嘿，谁知道还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