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英雄落泪之记得当年草上飞

（三）

不知不觉中，黄巢军队走入了福建南安的凤巢山，黄巢带着林言和黄鼎到山头勘察地形。

“这是咱们第二次进入闽南之地。”

黄巢有所感慨。

“啊舅，咱们再这么躲避也不是办法，粮草撑不到下个月了。”

林言说。

“那我们就拿下南安，补充我们的粮草！我愿意当先锋！”

黄鼎说。

“不可！这样就暴露了咱们的行踪，唐庭就会派大军来消灭咱们。”

黄巢一脸焦急却也始终没有办法。

“啊舅，你看山下！”

林言指着山脚下。

只见一老头顺着山路爬了上来。

老头虽已白发苍苍，但有一身好力气，他不一会儿就来到黄巢跟前。

“皇上，老奴牛才高叩见皇上！”

那老头叫牛才高，见到黄巢就呼为皇帝，便要跪拜。黄巢惊了，自兵败如山倒，他这个大齐国皇帝已经名存实亡了。

“老人家快快起来！”

黄巢赶紧扶住牛才高，然后鼻子一酸，落下感动的泪珠。

“原来天下还有百姓认我这个名存实亡的大齐皇帝，惭愧！惭愧呀！如今很多人都说我黄巢是个吃人魔，甚至说我在陈州吃了百万平民，在广州杀害十多万商贾、波斯人，我黄巢有口难以申冤。”

黄巢声泪俱下。

“那是无知的人们闲话，不知皇上还记得我吗？”

牛才高问。

“有点眼熟，但是难以记起来。”

黄巢抹掉眼角的泪。

“当年刘铁匠赠予皇上这把青龙宝剑，皇上不会忘了吧？”

“记得记得！这把宝剑从此跟随我北上，并推翻了唐廷。”

“对呀！我就是刘铁匠的村长，现在听说皇上回来这里了，我就带着村民在山脚下恭候大驾呢，只可惜刘铁匠去年就走了……”

“唉！世事无常，生命也是一样！”

牛才高拉着黄巢走下山，走到全村村民面前。村民们给黄巢军队端茶送水，并送上了很多粮食和酒水，黄巢又是感动得满眼泪花。

“当年皇上拿着青龙宝剑劈开这块巨石，如今被风雨洗礼都长满了青斑。”

牛才高和黄巢坐到这两半巨石边促膝长谈。

“若不是皇上当年帮我们消灭了山霸胡老蛇，那我们村民怎么可能活到今天，还过得那么好。”

牛才高对于黄巢的频频感谢，说。

“我本就是为民起义，这些事都是本分之事。”

黄巢无论怎么说，此时此刻的心情是悲喜交集的，悲在想要继续推翻唐朝、东山再起，却无力回天；喜在苟延残喘之时，还有拥戴他的百姓给他送吃送喝……

“百姓送的这些粮饷也就维持一个月，甚至不到。”

黄邺忧虑地说。

“我知道，所以我现在也很忧虑。”

黄巢独自走出营帐，朝着没有人能看得见他的地方坐下来，苦思冥想着怎么解决军粮的问题。

他感到很无助，曾经他拥有了最庞大的谋士集团，不乏天下一流谋士，如今他们死的死、降的降，还有失踪逃亡者太多了，没有一个再在他身边出谋划策。

“这辈子不成功，便成仁。我黄巢经得起大起大落！”

黄巢喃喃自语道。

可是他还是落下眼泪，他想起了沈云翔、裴渥他们。

“记起年少时和这几个书生求学时，胸怀大志，满腔热血与抱负，那坦坦荡荡、该吃吃该喝喝的生活，多好！”

黄巢感慨万千。

这时，黄巢脑海里满是那些喝酒快活的人生，故事剧情顺着黄巢的心理活动推进，在此，得追溯到一次黄巢带着林言去他姐的如意酒家喝酒说起……

    一日清晨，黄巢起来申了个懒腰，平时的自己早已经是起来要么读书要么练习剑术了。

    “啊舅昨夜酒醒否？”林言独自闲走在黄巢眼前。

    “怎么就你一人，大哥他们呢？”黄巢问。

    “他们去做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所以我也就闲着没事。”林言说。

    “正好！要不去你那咱们小喝几杯！”说着还没等林言答应就拉着他径直往门外走。

    “管家，备马！”

    林言也推却不得这个小舅子，只好同他一起去了如意酒家。

    “哟，希古兄你们都在啊！”很凑巧了，邻村好友杨希古，还有裴渥、沈云翔三人都在一起吃酒。

    “来来来，巢兄请坐，平时我们都忙于读书，今日是云翔兄弟从西域归来，故此庆祝！”杨希古施礼相请，黄巢同姐姐黄静招呼一声就坐下了。

    “今日你们是老友相聚，我得替你们做样菜吧！”林言说道。

    “诶，不用费事了，小喝几杯就好，快坐！”黄巢让林言坐着。

    “希古你认识，这两位你不认得吧？这个，是诗文比你啊舅还厉害的人物，叫沈云翔，他不仅才华横溢，还比你母亲有生意头脑，他从西域引来几匹种马就开到了现在的百头马场，你啊舅我的坐骑就是他赠的，改天带你去耍耍！”林言一边听着黄巢引见，一边向沈云翔敬酒，沈云翔也恭敬而谦虚地饮下。

    “这位呢，是希古的同窗，叫裴渥，他们都是县学院的学生，此人呐，人送外号“百事通”，只要是咱们这曹州的奇闻怪事等等他都能给你说得。对了，这是我外甥林言。”

    林言也恭敬地和裴渥碰了一杯。

    “我们再怎么强也比不上你啊舅的本事呀，孩童时就能吟诗作对，聪明过人，如今文武双全，你这个外甥算是跟对人了。可造之才！”沈云翔举起酒杯，大家一块畅饮。

    席间，黄静亲自给黄巢端来了他最心爱的盐鱼干，这正让黄巢吃得尽兴。

    “我说裴渥，好久没听你说说这曹州最近发生的大事了，不如说来助兴？”黄巢边嚼着鱼干边说。

    “巢兄可听说武山此人？”裴渥问黄巢。大家都摇头不知。

    “此人是咱曹州的大力士，生得九尺，魁梧如山，江湖人称“巨天兽”，他好勇斗狠，专门替一些受欺负的人打抱不平。”裴渥一边说着，大家伙安静地嚼着盐鱼干在听。

    “有个叫周桑的武士，横眉冷眼，目中无人，他常挎着一把宝剑在街市行走，这让巨天兽觉得他很狂妄自大。于是巨天兽看不惯他这样，决定跟他来场较量。”

    “好，先停住先停住，让我和希古、云翔，还有我外甥打赌猜猜好不好，看看谁输谁就得罚喝酒！”黄巢亲自去拿来大碗，林言帮忙倒满了酒。

    “那你们先猜，我再往后说。”

    “我想问问，这个巨天兽决斗那天他有没有带什么兵器，或者说他最擅长什么？”杨希古问裴渥。

    “这里我声明下，巨天兽他只是个大力士，因为力气大而出名，他没有受过专门的习武”。裴渥说。

    “那肯定是巨天兽输了！”杨希古语气十分肯定。

    “我觉得周桑赢，毕竟他是名武士，能挎宝剑者，其身手肯定不凡。”沈云翔说。

    “还有林言，你快说说。”黄巢催促林言。

    “我认为巨天兽能赢，他高大威猛，又力大无穷，有着绝对的优势！”林言说。

    “嗯，还有，周桑此人为何目中无人，为何要挎宝剑摆出一副独傲之态？这说明了他心虚，没有真本事。真正有本事的人，他是外柔内刚，表现出来的是谦虚，实则心底无比自傲。我同林言一样，巨天兽能赢！”黄巢给林言打气，同时也更加坚定了自己的猜测。

    “哈哈哈哈，他们决斗那天，是在街市之中，巨天兽要让众人见证自己是怎么打败这个目中无人的武士的。他并没有带任何武器，他决定徒手对决周桑。周桑对于巨天兽这样的挑战，简直就是极大的侮辱，于是毫不相让地拔出宝剑，对着巨天兽就是一阵挥刺。说实话，巨天兽当时也没有多少周桑的底，但是为了挫杀他的锐气，将他极尽的打压，所以才决定了徒手挑战周桑。没想到，巨天兽就是被周桑这么一阵挥刺给挑伤了胳膊。”裴渥停顿了一会，看着大家的表情，

    杨希古和沈云翔暗自高兴，看来黄巢和林言得喝酒了。

    “说，继续”黄巢。

    “巨天兽用手抹了自己的鲜血往嘴里，然后摆开阵势，猛虎扑食般冲去，将周桑击倒不起。”

    故事有了结局，杨希古和沈云翔自然罚了满满一大碗的酒。但是开心之余黄巢也有些难过，难过的是未能结识这样热血的大汉——巨天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