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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微服私访记(一)

食盐天下

盐菜猪肠

朱温镇守东渭桥、谢瞳说服诸葛爽、胡真打退党项族,至此,黄巢建立的大齐政权得到稳固,除了四川一带偏远地区没有得到统一外,其它的唐朝政权纷纷表示归顺大齐,黄巢成了夺取唐朝而改朝换代的新主人,名正言顺的天下皇帝。

但是,天下真的就此安定,百姓真的就此认从了黄巢的大齐政权了吗?这是黄巢很想知道的,黄巢决定和林言带着一队人马回到家乡冤句,就从家乡入手,来微服私访。

黄巢先是把军队驻扎在一处山头,然后只带林言回到如意酒馆,他俩就在如意酒馆喝上一顿,黄巢和姐姐黄静有着唠嗑不完的话题。黄静不会因为自己的弟弟是皇帝,自己的儿子是功臣军使的大官而感到拘束,也放开来说,放开来一同吃喝……

   “店家,上一盘盐菜猪肠!”黄巢这日和林言来到县城上的一家名为“满客酒楼”的酒馆喝酒。

    “好嘞!客官请稍等。”店家是一名开敞衣襟,露着啤酒肚的中年汉,他时常面带笑容,人称“笑面王”,顾名思义,他姓王。

    “我听说这家酒馆的这道盐菜猪肠很有名,单单以食盐调料猪肠,便有入口即化、回味酣肠之韵,今天咱们换换口味,不吃你家的盐鱼干,来尝尝盐菜猪肠。”黄巢对林言说。

    “哪道菜离开食盐都变得无味,不管加入多少的香料调和都没用,所以能将食盐运用得如此完美,是一大厨绝艺。不过我倒无所谓,啊舅想吃啥就吃啥,我跟啊舅喝酒就是。”林言说。

    “不错,这才像一名厨师所言!”黄巢称赞道。

    “笑面王,来道盐菜猪肠,再上两坛酒!”一位长相平平,满嘴烙印胡渣的中年男子和一位面色红润、犹如刚喝了几杯酒的微醉面容的壮汉走进来,他们靠着黄巢一旁坐着。

    “呦!张兄来了,您稍等啊!”店家依旧笑若满面春风。

    黄巢可能是被那胡渣男的话声打断,他注目这红脸壮汉,叹道:“此壮汉有股豪杰英气!”

    “啊舅说谁?”林言问。

    “你看到没,那红脸壮汉,看似九尺身长,有丹凤眼,卧蚕眉,面如重枣,唇若涂脂,若再留有二尺长须,岂不是关云长在世!”黄巢指着那红脸汉轻声细语地说。

    “来,壮士先喝杯茶,那斯一会便会来这里。”他们在聊他们的话题,根本也没注意到黄巢和林言。在这家酒馆里,目前也就只有他们四人。

    “笑面王!笑面王呢?”一书生打扮的男子走了进来。

    “来嘞来嘞!呦,是刘秀才。”店家笑嘻嘻地赶忙出来。

    “来,这些钱还你,这月的酒钱我可就赎清了,可别再说我没还。”那刘秀才从兜里掏出二十个钱。

    “这几个,给我来盘盐菜猪肠和两角酒。”那刘秀才接着又掏出几个钱来。

    “好嘞好嘞,您坐着等会哈。”店家让他等等,那刘秀才自坐到黄巢的另一边。

    大家各聊各的,不一会,酒菜一齐全上来。

    “嗯,真香!店家的这道盐菜猪肠很有名气呀,但凡来这里喝酒的人都要必点。”黄巢拉着店家聊上几句。

    “嘿嘿,那是,这是本店的招牌菜!”店家自豪的说。

    “那本店有什么名酒给我上两坛。”黄巢说。

    “客官,本店都是一些浑酒,不过有了我的这道盐菜猪肠,配啥浑酒那都是一等香!”店家又自豪的说。

    “敢问店家这道菜怎的做法?”林言问道。

    “诶,这是店家的独门秘方,自不能外传。”黄巢说。

    “还是这位客官讲的对。”店家笑道。

    “行吧,上两坛浑的。”

    “好嘞!”店家给黄巢上了两坛浑酒。

    “怎样,林言?味道不错吧?”

    “正如啊舅所说,此猪肠酥化甚香,完全除去了韧劲和苦涩之味,乃人间一品猪肠!”

    林言和黄巢边吃边喝边聊,却也听得一旁的胡渣男和红脸汉聊道:

    “壮士,来!我张浪今日请你,就是要让壮士有一展身手的机会。若成,钱自然不是问题。”很明显,那胡渣男自称张浪,他敬了红脸汉一杯。

    “张浪,林言可知此人否?”黄巢低声说。

    “不知。”林言摇头。

    “名如其人,咱冤句县有名的浪子,这回遇上他,肯定有不祥之事发生。”黄巢说。

    “这,那啊舅我们怎办?”林言问。

    “先看着办。”黄巢同林言干上一杯,继续听他们的聊话。另一旁,那刘秀才喝完了两角酒,又掏铜子买了两角,一小口一小口地慢慢品着,他完全没有注意到即将会有事情发生。

    “笑面王,来一盘盐菜猪肠和一坛酒!”此时一位环脸胡须的黑汉子一进来满客酒馆,就大声呼喊,引得大家注意。

    “张屠户,张屠户请坐!”店家亲自笑迎那黑汉子——张屠户。

    “你这厮还挺能做生意,我给你供货的猪肠都能让你大赚一笔!”那张屠户坐下,店家给他倒茶。

    “那还不是张屠户的猪肠好呀,托了洪福。”店家打捧说。

    “好个笑面王,快给我做吧!”

    “好嘞!您稍等,稍等!”

    店家自去了后厨。

    大家都被这个环须的黑汉注意到了,那张浪向红脸汉轻声细语说了些什么,然后就离开了酒馆,只留红脸汉坐着。红脸汉此时表情严肃,似乎要发怒火。

    “你看那黑脸环须汉,像不像那猛张飞?”黄巢问林言。

    “简直神似!不过那红脸汉像是要找这黑汉麻烦,你看他起了怒火。”林言有观察到了事态。

    这时,红脸汉起身,黑汉闭目养神等待着他的酒菜,他并没有在意到红脸汉。

    “你们吃好喝好便散开,最好不要在此逗留。”红脸汉劝说黄巢、林言和那刘秀才。

    “我们并未吃好。”黄巢不屑地说。

    “一会动起干戈来伤着尔等可别怪我没提醒。”红脸汉说。那黑汉挣开眼睛,似乎预感到了不对劲。

    “真香,真香,只可惜酒没有了。”那刘秀才也不屑一顾,酒被他一小口一小口喝完后他就一小口一小口地吃着盐菜猪肠,怕吃得快吃完了就没有了。

    “店家,来……”此时从外面进来三个客人,正要喊店家,被红脸汉迅速赌住门口,赶走了他们。

    “咱的,弄来弄去,你这红脸原来是要找我啊!”黑汉果然察觉,怒而起身。

    “听说你很骄横,自称张飞后人,有张飞勇猛,今日我是受人好处,特地来教训教训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人。”红脸汉怒道。

    “不错,我张泰自恃勇猛,自比张飞又怎样?你是何人?敢在道上混的自报家门!”这黑汉自称其叫张泰。

    “我,便是山东贯羽,人送外号“关羽”。”红脸汉自称其叫贯羽。

    “呸!什么关羽,你以为红着脸,就自以为关羽?”

    “哼哼,那你一个杀猪的,凭什么敢自称张飞?”

    张泰贯羽两人,开始了暴风雨前的雷鸣。而黄巢林言还有刘秀才却静若无人在旁。黄巢大概是想看看热闹先,然后再劝架;那刘秀才大概是因为自己文弱不敢劝架,只想看看热闹。

    “来嘞,盐菜猪肠,香喷喷的盐菜猪肠!”那店家从后厨做好了盐菜猪肠正要端过来,却先听到了打斗声和砸板声,刹一看,张泰和贯羽斗得异常凶猛,两人不分胜负。店家吓得摔掉了盘子,盐菜猪肠洒落一地。

    “堂堂大男儿有一身力气斗狠而不为国家出力,实乃莽夫禽兽也!”那刘秀才怒摔酒杯,这一摔,稳住了交缠一起的张泰贯羽;吓走了正要进来想吃盐菜猪肠的门外客人;同时怔住了正想要着手劝架的黄巢。

“如今国不成国,家不成家,百姓被战火搞得没有太平,你们呢,都是大汉子,不想为国为民做真英雄,却在这里私斗逞能,有何意义?”

刘秀才继续怒道。

    “哈哈哈哈,林言,咱们走!”黄巢大笑,带着林言离开。

    张泰贯羽对视,也哈哈大笑,遂化解成为兄弟。

    “若不是刘秀才一骂,难解我贯羽心中郁闷呀!”贯羽、张泰化干戈为玉帛,同刘秀才一起,三人继续吃着盐菜猪肠、喝着酒。

    “砸坏的这些就由我老张来赔好了,咱们棋逢对手,英雄惜英雄呀,你说对不对?”张泰大笑。

    “不要叫我什么刘秀才了,我叫刘谷,建州人氏!”刘谷敬酒,大家一齐干杯。

    “我贯羽虽是一介武夫,但也懂得侠义,什么可为而什么不可为,只是由于手头紧,所以想给一些有钱人办事,讨些钱维持生计。”贯羽自饮一杯,说。

    “如此说那不如去投军,国家有难,大丈夫应当做天下大事。”张泰说。

    “你们愿同我贯羽一起投军?”

    “咱们志同道合!”刘谷张泰对视,然后一齐向贯羽敬酒,说。

    “如此我们从今就是兄弟!”贯羽高举酒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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