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钱乐庄（三）

   “龙膏酒两坛！”钱乐庄中，钱乐正中而坐，黄宗旦、黄巢和女侠凌雪等依次入座。这时有下人两名端上来两坛美酒，名为龙膏。为了庆祝这次非凡的战役，报答救命之恩，钱乐就此大设宴席。

    “摄魂香五坛！”龙膏酒端来后紧接着就是五名下人端上的摄魂香酒。

    “上龙膏酒！”钱乐挥手示意，下人们纷纷倒酒给众人，只见此酒通黑无比。

    “来，钱某感谢大家的救命之恩，此龙膏酒乃是西域名酒，以一种神兽，名曰鳄之血骨酿造，喝之令人神清气爽，唐宪宗最爱此酒。钱某先干以表谢意！”钱乐随即干下，黄宗旦等也一同干下这杯难得的美酒。接着，下人们倒起摄魂香。

    “摄魂香是本庄自酿美酒，以南方大米同红曲发酵而成，味甘香摄人心魄，故取名“摄魂香”，今日为表恩情，钱某再干一杯！”钱乐再起一杯敬酒，众人也纷纷相饮。

    “如若不是女侠凌雪的机智，黄巢的英勇，我钱乐命将休矣！”

    “钱庄主客气的话就不必多说了，大家同行江湖，就当义气为先。今日在本庄就当喝个庆幸吧。”凌雪说道。

    “好！能和女侠，我河北女皇同饮，实在是荣幸呀！”钱乐捋起长须，开怀大笑。

    “女侠机智勇敢，武艺高强，我黄巢佩服！能与我黄巢同饮一杯否？”黄巢向凌雪敬酒。

    “巾帼当不让须眉，喝就喝，来！”凌雪同黄巢一饮而尽。

    “女侠海量呀，我黄巢随父闯荡南北，出入江湖，却未遇到像女侠这般让男人钦佩的女子。”黄巢对凌雪说。

    “我凌雪也从未遇到像你这般骑射一流的英雄！”凌雪和黄巢竟然互夸起来，惹得场面有些尴尬。

    “那还等什么呀，再碰一杯呀。”凌雪旁坐的姐妹推怂地说。黄巢此时也陷入了尴尬，在众人的笑声中两人又干了一杯。

    “来呀，上菜！”钱乐吩咐道。

    “梅花鹿一只！”由两名下人用抬杠抬来红烧的梅花鹿肉，香味令人垂涎三尺。

    “野山驴一只！”同样的，两名下人抬来了清蒸野山驴肉。

    “回锅鸡枞一盆！”所谓的鸡枞，就是一种非常难得的野山菌。

    “还有乌梢蛇肉一大盘！”

    由下人报完菜名黄宗旦才发觉，和上次刚来时的摆宴不同的是，这次的酒、鹿肉、驴肉和蛇肉更加的珍贵。

    “来，大家尽情吃喝！”钱乐吩咐歌妓舞女开始了宴席的精彩节目。

    “黄兄，可知这次的宴席与上次款待的有何不同？”钱乐举杯问黄宗旦。

    “此次的酒肉更加的珍贵呀！此次意义更大！”黄宗旦喝下敬酒后说道。

    “没错，此次事发，我和钱庄主将被朝廷视为反贼，我们已经商量好了起事。”女侠凌雪抢着钱乐先说。

    “如今本庄已经不能留住了，此次大宴后我将一把火烧尽，俸女侠为王，替天行道，为民起义。黄兄，你们个个本领高强，何不同我一道随女侠起事，为天下大义做大事！”钱乐语重心长地说。其实钱乐还不知黄巢他们已经起义。

    “事发重大，朝廷自是不能容你我活命，只是不到万不得已，黄家祖业我怎可丢弃。上，我家族有官府相识，下，我家族有族兵千人，家财万贯，声威并重，于官府百姓都有利，所以我等实在不能与你们……”黄宗旦只好这样拒绝了女侠凌雪和钱乐的相请。

    “如此我们也不强求，人各有志。”凌雪向黄宗旦敬了一杯。

    “不是我黄巢自夸，在河北有你凌雪，而若它时有难，尽可来山东找我黄家，找我黄巢！”黄巢满腔热忱、信誓旦旦地说。

    “诶，不得胡言！”大哥黄存劝道。

    “取我宝剑来！”钱乐吩咐身旁的董青。只见董青离开一会，来时他手里端正地举着一把宝剑，钱乐起身拿过宝剑，说:“此剑名为双龙宝剑，传说此宝剑曾由双龙护卫，藏于昆仑山巅。我先人不畏艰险攀登高峰得此宝剑，后来凭借此剑于乱世中建立了古钱王国，今宝剑赠明主，愿女侠凌雪，配上此宝剑带领我等杀伐出一个光明国度！”说着，钱乐将宝剑赠于凌雪，凌雪本欲推辞，却场面如此庄重严肃，再者，众人也一致认同了自己，凌雪只好恭恭敬敬地接起宝剑。刹时一看，宝剑剑身雕龙刻花，金色双龙将一玉玺高捧入云。剑柄有七彩钻石，凌雪拔出宝剑之时，则金光四射，霸气与贵气悄然笼罩着众人，令众人瞠目结舌。

    隆重的宴席因庄严的赠剑仪式而变得如此深沉，如此深沉……

    有道是无端坠入红尘梦，惹却三千烦恼丝。凌雪是女中豪杰，黄巢为男儿本色。一个女豪杰身上具备的，是令所有英雄男儿都为之爱慕的。凌雪身上的东西，正无比吸引着黄巢这位英雄的注目。黄巢的心里有些复杂，对于凌雪，他似乎爱上了她，但是又没互相了解，便无法去用行动和言语表达，因为仅仅只能停留在这一层面，黄巢倍感的烦恼。黄巢想听听凌雪的故事，他想起了一人，也只有那个人才能给黄巢讲述凌雪的故事，那个人，就是董青。

    “巢兄何故深夜来访？”董青打开房门，见是黄巢。

    “因为我有酒，而你有故事呀。”黄巢拎着一坛还没有喝完的摄魂香。

    “刚已喝多，我们坐下聊聊即可。”董青拒绝道。

    “诶，大丈夫这点酒算什么！”黄巢同董青坐下，董青只好拿来杯子，两人同饮起来。

    “还别说，此酒甚好呀！”黄巢回味无穷。

    “巢兄不知何事找我？”董青再问。

    “嗯——有些难以开口，不知从何说起。”黄巢倒有些不好意思开口了。

    “倒说无妨”董青敬来一杯。

    “我想听听女侠凌雪的故事，不知董兄了解多少。”黄巢只好开口。

    “哦~原来巢兄有意呀，哈哈哈~”董青笑道。

    “诶，董兄莫要取笑，此女非比寻常，令我黄巢钦佩，所以想了解了解为何你们河北英雄都愿甘拜下风。”

    “说来话可就长了~”董青自饮一杯润了润口，接着说出了下面这段长篇故事:

    “凌雪原本也同世俗女子一样，足不出户、安心在家耕织，日子过得也算平淡。其父好赌，因欠下巨债而潜入沧州富商刘加府中行窃，被抓送官府。其母为了救赎其父，卖掉了世代居住的祖屋于刘加。其母用卖掉祖屋的钱赎回其父后，她们一家子只能盖起茅草屋居住。后来其父又犯赌瘾行偷，再次被抓送官府。”董青见黄巢安安静静的听着，便继续说下去:“其母再次想赎回其父，但是已经弄得是家徒四壁，没办法，其母向刘加借钱，刘加不允。听说刘加贪图凌雪美色，其母只好将凌雪偷偷卖给刘加，并签下了卖身契。其母正是用卖得凌雪的钱第二次赎回其父。凌雪有二弟，大弟凌波心术不正，常在外面行骗，混吃混喝，凌雪对其很是失望；唯有二弟凌海有大丈夫之志，凌雪本想其二弟能够帮助自己，解救自己和家庭，其二弟也是很无奈，无力挽救这个已经破败的家庭。其二弟常对凌雪说，大丈夫最悲哀莫过于无钱无势，且又无文才和武略，仅有一股胸中壮志倒不如不做大丈夫。说归说，其二弟最终还是想努力一把挽救家庭和凌雪。于是，其二弟到一家酒馆当工，苦苦煎熬着想挣得一笔赎回凌雪的钱。年复一年，仅凭这当工的钱，其二弟还是未能改变什么。凌雪在其刘加府中等待的两年多时间里并未心随刘加，当刘加欲有非分之想时凌雪以死相脱。正因为家庭的无可奈何，凌雪又想想其二弟的话，痛恨自己为什么不是男儿身，为何不是大丈夫，这样便不受任何人的欺辱。”听到这里，黄巢已经默默地喝上了五杯酒。

    “所以凌雪才是如今的凌雪，成为河北令人钦佩的女侠，号称河北武则天的凌雪是吗？”黄巢心中感觉很不痛快，便大灌了自己几口闷酒，酒劲上来，黄巢有些醉晕。

    “我，我，我还想知道凌雪之后是怎么成就了今天的。”黄巢醉意熏熏地说。

    “凌雪逃出了刘府，上了紫观道院，拜在紫衣道人门下为弟子习武练剑，最终得紫衣道人剑法真传。凌雪还俗出院后曾打败河北十大恶人，又收一批姐妹夺取沧州龙虎山，自此名扬河北，江湖人送外号“河北武则天”。”

    故事听完，黄巢也开始醉倒了，第二天清晨的返程，黄巢可能记不得昨晚的醉酒是怎的回去，但是他记得很清楚的是女侠凌雪那可歌可泣的故事。面对着钱乐等人，特别是女侠凌雪的送别，黄巢心中五味杂陈，这次的河北之行确实让黄巢见识了更大的世面。对于凌雪，黄巢从来没有开始过相处，况且他也有了妻子儿女，所以也不敢谈感情一说，只是应了一句歌词:“只是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 再也没能忘掉你容颜

    梦想着偶然能有一天再相见 从此我开始孤单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