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魏无羡叹了下气,这好看的皮囊下竟是这般软弱的体能。这个含光君怎么晕了一回又一回。
忽然他想起刚才一瞥间看到的疤痕,现不如趁他晕了过去,翻开来察看。
只见他不止肩头有伤,连背部,腰间,臀部……慢着,臀部还是不看了。
何人会下此毒手,连一个小孩子都不放过,忍心在这又白又滑的肌肤上狠揍?
魏无羡从腰间摸出阴铁,此物还没完成炼制成阴虎符,但功力已经不能小觑,正是可以以毒攻毒的邪器。一般人对它敬而远之甚至诅咒唾弃,唯独魏无羡视若珍宝,操控自如。
魏无羡把阴铁的红焰升腾,移近了蓝忘机的背部……但忽然又害怕了,这些烈焰不知他能否承受,不知他功力灵力何如。
“怦!怦!怦!”
“忘机你出来!”
突然门被捶打,魏无羡刚把阴铁收好,正欲离去,谁知闯进一个怒气冲冲的老者,手上还执一柄藤条。
蓝启仁眼前:
魏无羡正侧身坐在蓝忘机的床榻上,而床上的“好白菜”已衣衫不整地躺着,像是睡着……
“你!你!!你们!”蓝启仁急得扶着胸口!身后的蓝曦臣上前搀扶着他。
他伸着藤条直怼魏无羡的鼻梁,“你为什么在这!忘机怎么了?!你怎么忘机了?!”
“他没怎么。我也没怎么他。”
魏无羡起身,冷冷地说。并让蓝启仁看到自己穿着得体,没有做什么逾越之事。
“一大早的,忘机说送你,送送送,送到现在太阳都下山,你还没走?!现在还登堂入室!你说没怎么?”
蓝启仁一直骂道。
蓝曦臣过去察看弟弟,见他不像睡着,倒似是晕迷,便轻轻拍打他的脸唤着:“忘机……忘机……”。
魏无羡不知事情该从何说起?
如果从冷泉说起,蓝启仁又会抓住他私泡贵门圣泉的事来责怪他。
如果从冷泉变热蓝忘机晕倒说起,他又肯定更加震怒,用阴铁这种邪物把泉水变质不说,还烫熟了忘机?
那如果要解释下来,怎么从泉到房,又从房到床,衣服何以只有内衬,何以衣领又拉开?
这完全不能说清,估计一说就像一个不能圆的谎。
魏无羡打定主意什么也不解释。
任由蓝启仁骂了半天。
忽然蓝启仁似乎才想起床上还躺着个蓝忘机,居然自己吵了半天没有被吵醒,不对劲地过去察看。
“忘机似乎晕了。”蓝曦臣悄悄告之。
“魏无羡!你竟敢还迷……”蓝启仁说不下去!
“我没有!”魏无羡这下要急于为自己辩解了。
“那他怎么会在床上?!他自己上去的?!”蓝启仁手中的藤条一直没放下。
魏无羡当然知道不是蓝忘机自己上去的。但他能说与人知,是他抱他上去的吗?不能,一说又要往前追溯前面发生的事了。
此时蓝曦臣还在给蓝忘机把着脉,看他是否有什么异常。而蓝启仁已经怒气值达到顶峰,举起藤条——
猛地向蓝忘机臀部抽去!
他居然没醒!!!
像抽在一个白枕头上,蓝忘机的臀部禁不住颤抖了一下。
蓝启仁把灵力输送到藤条,整根藤条由下而上散发出蓝氏特有的蓝色灵力幽光来,就像蓄势待发的光剑!
“叔父!不要打忘机!”蓝曦臣趴在蓝忘机身上,跪于地上!
魏无羡被眼前这一幕震惊了!要知蓝曦臣已经是个成年人,且年长蓝忘机好几岁,又是蓝氏堂堂的宗主,现在竟无助得像个被罚的小孩!
蓝启仁大吼:“你滚开!等我抽醒这个孽障!”
魏无羡决定不能再袖手旁观!在蓝启仁带着灵力要抽第二下的时候,他一个箭步冲上前,拔出腰间的“随便”,嚓!把藤条削去了大半!
削尖的藤条一下变成另一种武器,蓝启仁手执这尖锐之物刺向了魏无羡。魏无羡闪身躲过,挥舞手中随便,又把藤条削到如短匕首一般长度。蓝启仁遂扔下这一小截藤条,去捡地上的长的那截,但他没有再进攻魏无羡,而是朝蓝忘机走去。
魏无羡飞身过去,先一步张开双臂挡在蓝忘机身上,结果自己结结实实挨了一板!
“啊!”
虽然蓝启仁没运上灵力,但藤条原来打人如此疼痛,魏无羡的眼泪一下就出来了
他并非因为胸口那一下而疼得流泪
他是替蓝忘机心疼
想起方才他背上腰上臀上斑驳的伤疤,看样子有的是多年以前比较暗淡的,但还有些是紫红的似是不久前留下。
谁会下此狠手,现在他已确凿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