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17 战争7

秋天的夜晚，天总是乌黑乌黑的，好似一块黑色的幕布，罩在了蜡烛上。那块黑色的布上有着稀稀疏疏的破洞，光从那里面透露出来，变成点点繁星。

“快快快，”各部的长官在小声催促着。军队已经到了秦州了，渭水北岸一支精锐正在静悄悄地集结：“将马匹全部运下，众将士舍弃一切重装备，批甲一件，准备奔袭西戎大帐。每个人都含着衔枚，马蹄上裹着三层布，徐徐前进，进攻西戎大营。”李淞下令道。

就这么静悄悄地走着，一会儿就到了四更天了。这时的人都是最困的时候，值守西戎将士此时已经是困得直打瞌睡，像母鸡啄米一般，一点，两点，三点。忽然之间，就低下了头，再也抬不起来了，只是脖子上多了一条血痕。

“将军，”从营中侦查回来的斥候报告道，“末将刚刚从西戎大营归来，看到西戎士兵都精神不振，想必是长期血战，精神疲惫所致。”

“好!”一旁张珪笑道，“如此俺们就可以趁机袭营了。”李淞轻轻地点了点头，然后下令各部军士依旧缓缓前进，直到离营二百步时，才停下了脚步。

李淞骑在马上，缓缓地拔出刀来，慢慢但坚定有力地指向前方：“众将士随我杀敌建功。”

说着便策动坐骑，身先士卒冲杀了过去。其后诸将也都纷纷效仿，骑马冲杀西戎大营。

“轰隆隆，”大地在颤抖，地上的石子在飞舞。不少昏昏欲睡地西戎士兵睁开他们那睡眼惺忪的眼睛，入眼的确是一堵会动的墙，杀声四震。

“周兵来了，周兵来了。”不少人顿时开始惊慌失措，营中到处都是慌乱的士兵飞奔，有人穿着单衣，有人连鞋都没穿，在营中四处逃窜。

“杀--”李淞等人骑着马杀入营中，此时的营中乱兵肆虐，数十万将士乱成了一锅粥。这些骑兵举起横刀，见人便杀，遇人便砍，刀上，甲上都沾满了血迹，五千将士好似狼入羊群一般，驱赶着乱兵，向着中军大帐前进。

“该死的!”刚刚从温柔的软玉怀中拉起来的卜固恩又惊又怒，“该死的，大晚上居然有人敢来劫营。先赞!”

“奴在!”先赞行礼道。

“着你收拢乱兵，带领王卒杀掉这些作乱的周军。”卜固恩说完，便生气地拂袖而去。

很快，先赞就组织了王卒，这些人不愧是百战精锐，在如此情况下任然能披甲作战，军队快而不乱。

“放箭!”先赞见到这种乱像，只能下令放箭驱散了乱兵。很快，尾随其后的周国士兵就来到了大营面前。不少士兵立功心切，但却被王卒士兵乱箭射杀。

“该死的，”刘沆躲在一个帐篷后面，咒骂道，“这箭雨咋这么猛，俺拿不下啊！”

“三弟，”一旁跟来的马光清拍着他的肩膀说道：“这大营把守兵力这么多，一定有大鱼。俺们在正面吸引他们的注意力，你从后面突袭。”

“好!二兄!”刘沆答应了，正准备离去绕道后方时，马光清拉住了他：“你这扎甲不防箭，俺这明光甲放箭，”说着便卸下了自己的明光甲，“穿上，保你安全。”

刘沆深情的看了马光清一眼，抱拳道谢：“写二兄恩情。”便离开了。

马光清拿起地上一块木板，顶在身前，招呼着几十个将士，飞奔着从正前方杀向大营。此时王卒正想放箭时，后方有突然生了乱子，先赞只能分兵前去。

零星几个弓箭手放了不到两三轮的箭，二者便开始短兵相交。刚一交手马光清就发现这批人好像是西戎军中精锐，不由得重视起来，所用刀法刀刀致命。

就在马光清与西戎士兵纠缠打斗之际，突然之间他望到了一个不一样的身影。马光清急忙杀死了面前的士兵，赶忙过去。那人好像也意识到了这一点，赶忙抽出刀来，挡住了马光清的一击。

“是你!”马光清喝道，那人正是先赞。

先赞也不搭话，只是抽出弯刀与马光清缠斗，掩护卜固恩撤退。马光清见状，便下令其他人去追卜固恩，自己慢慢与先赞缠斗。

先赞首先一刀直取马光清面门，马光清侧身一闪，一刀也直刺过去，刀刃朝内。先赞看看躲过一刺，马光清顿时变此为削，先赞仰身一闪，不料年老体弱，失了重心，直接跌了下去，躺在地上。马光清见状，挥刀便砍，先赞拿着弯刀一边堪堪反抗，一边挣扎着站起来，身上却多了不少伤痕。

“老贼，”马光清愤怒道，“当初在西海便是你折辱于我，今日我一并算来。”说完，就用刀尽全力挥下，先赞自知抵挡不住，弃了弯刀，引颈就戮。

“噗”一声，先赞的脖子空了，血液喷薄而出，溅了马光清一脸。马光清眼中游离着的愤怒消失了，他扔下了刀坐在了地上，看着这具无头尸体发着呆。

天亮了。

血色的朝阳升起了，阳光沐浴着马光清那疲惫背影，别有一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