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城向西十里,华月山庄。
“公主,他果然出了手,不过,属下未能套出他现在的化名,也没有见到他的真容。”
司徒雅,恭恭敬敬地在向一个女子汇报。
女子转过身,十八九岁的年纪,风姿绰约,贵气逼人。
“还有没有什么别的发现?”声音悦耳甜美,沁人心脾。
“他的功夫很高,在我之上,另外,起码他的身边,还有两名高手暗中保护,内力皆在他之上,还有,他好像对女色,不感兴趣。”
她司徒雅,也算是个美女,哪个男人见了,都会多看两眼,可这个男人,都没拿正眼瞧她,更别说伸手扶她一下。
“知道了,下去吧。”
等司徒雅走远,女子才又开口。
“你这个皇兄,果然够谨慎,也够聪明。”
“华月公主,你现在应该知道,本王为什么要亲自来了吧!”屏风后面,湘王高逸恩,款款走了出来。
“我的这个妙计,一般人,根本识不破,司徒雅就会顺利取得他的信任,找到机会留在他的身边,为我们传递消息。”
“他应该没有识破公主的计谋,否则的话,他就不会出手,他只是已经习惯了不轻易相信任何人。”
“王爷,你这个敌人,果然不好对付,恐怕我们要重新谈谈合作的条件了。”
“只要公主能帮本王这次,一切都好商量。”
“如此就好。”
“他兵分两路,明里,让人假扮他,带着侍卫住进驿站,暗地里,自己提前潜入梧城,也不知道,他都查到了些什么?最可气的是,没人知道他长什么样子,防都防不了。”
高逸恩真是后悔,早该除掉他。
“不是说,他自小就毁容了吗?怎么现在又能和你争储位了?”
华月真是对这个皇长子有了很大的兴趣。
“本王一直也以为,他毁了容,构不成威胁,倒是我母妃说,他既使毁了容也留不得,我派人去毒杀他,没有成功,反而弄巧成拙。”
两个多月前,京都。
齐珞死后,宁王府传出消息,说宁王夫妻遇刺,双双中毒,昏迷不醒。
皇上派御医去救治,经过半月的精心治疗,竟然出现奇迹,宁王脸上原来的疤痕居然消除了。
王妃却没有那么幸运,虽然清除毒素,没有性命之忧,但需要静养数月方可恢复。
皇上大喜,当下就要立宁王为储君。
湘王党派的人,当然出面阻止,说宁王一直当的闲散王爷,应当历练历练再立储君。
宁王顺水推舟,说梧城匪患,一直是皇上心头之大事,愿前往梧城迁灭匪徒,一为皇上分忧,二证自己有能力担当大任。
梧城之危险,皇上当然明白,自然不允他冒险,可宁王一直坚持,皇上无奈,便答应了他的请求,他的真容,也只有皇上见过。
“依我之见,他其实一直就没毁容。”
华月冷笑,她倒真有些急着见见这位宁王了。
“所以,他城府之深,实在令人害怕,此次梧城之行,本王绝不能再让他活着回到京都。“高逸恩拳头紧握,眼露凶光。
“看来,只有逼这位宁王现身,不能再让他总‘病’着了。”华月狞笑。
“让你办的事,怎么样?”任忆等怀楚忙完活回来,拉着他着急的问道。
“我打听了,要想混进县令的府邸,一点机会都没有。”怀楚摇头。
“我倒是还打听到另外一件事,不知道对公子有没有用。”
“什么事?”
“听说,现在的驿站里,住着一位从京都来的大官,还有十几个随从。”
“这件事不是早听说了吗?不然,官兵还在到处抓我呢?”任忆一点也不觉得稀奇。
“这位大官一来就病了,说什么水土不服,连县令去了都没见到人,你说奇不奇怪。”
“今晚,我去探探。”来的是谁?任忆有些好奇了。
“可别又弄一身伤回来。”怀楚强调。
深夜,整座梧城一片安静,偶有几声犬吠。
任忆乘着月色,在房顶上飞驰,如流星划过。
没多久,她就轻飘飘的落在驿站旁边的房顶上,却看到有几个人正抱着柴火,将驿站里的一间屋子团团围住。
“不好,他们要放火。”任忆心中大惊,这些人,也未免太大胆了。
她正想出声示警,柴火就已经被点燃,瞬间燃了起来。
温宥从一旁跳了出来:“什么人如此大胆,敢火烧驿站!”
藏在暗处的任忆吃惊不小:“怎么是他?这京都来的大官,到底是谁?”
几个歹人也不答话,挥剑直刺而来。
温宥冷哼一声,拨剑迎敌。
火越烧越旺,房里面的人破窗而出。
趁着火光,任忆又认出两个人来。
连风?闪电?
那么,从京都来的,哪是什么大官,分明就是当今皇长子宁王。
“他怎么来了?”任忆暗暗吃惊,心中一个疑惑一闪而过。
任忆这一分神,驿站里的情形,更加混乱不堪。
歹人看来是有备而来,不知从何处又冒出十几个人,而且个个都是高手,连风他们,又要救火,又要迎敌,十分被动。
激战从驿站内院,打斗到外院,再到大街上,连风一人对付五六个,边打边退,往东边而去。
温宥和闪电,两个人被十几个人缠住,往西边撤退。
其余的侍卫,打水救火,终于将火扑灭,驿站内院的三间上房,成了一片废墟。
而驿站的驿长和几名驿卒,全都还在憨睡,一名侍卫检查一翻,发现他们都中了迷香。
此时县令已闻讯带人赶来。
“什么人如此大胆,敢围攻本县驿站,真是无法无天了,来人,给我仔细勘察。”
县令发了好一通官威,才又问道:“有没有人受伤?宁王现在在何处?”
“朴建,本王到梧城来,乃十分机密之事,只有你和田衡知道,其他人从何得知?这些歹人,今夜分明是冲本王而来,你二人,是谁走漏了消息?”
江寻负手从人群中走了从来,俊脸冷如寒霜,不怒自威,令人敬畏。
任忆倒吸一口凉气,刚刚那一点疑惑,竟然是真的。
江寻,姜寻,原来他和自己一样,是随母姓的化名。
可是他的脸?不是毁容了么?
还有他的声音?为何也变了?
任忆来不及多加思考,就见朴县令已跪在高逸欢面前,频频磕头,连连请罪。
“请王爷息怒,卑职并未走漏风声,此事卑职一定严查,给王爷一个交待。”
“最好如此,皇上的旨意你可知道了?”
“下官日前已经收到皇上的旨意了。”
“知道该怎么做吗?”
“知道知道,下官必定全力配合王爷,梧城现有人马,皆听王爷全权调配。”
“先给本王安排个住处吧。”
“王爷,不如住到卑职寒舍如何?”
“不必,本王不喜打扰别人,找个客栈先住下吧?”
“遵命!”
任忆悄悄返回客栈,梧城只有两家客栈,自己住的这家‘祥和客栈’设施最好,高逸欢一定会来这家。
果然,随后官兵就将这里包围。
店家平时也没少打点官府,阎王小鬼儿,他每年可孝敬了不少银子,害的自己一年到头辛辛苦苦,却没赚到多少银子,一般还是不会找自己麻烦的。
可这接二连三,几天之内就来了两回。
而且今晚这架势,可比那晚搜查的规模更大。
“贾捕快,这又是出什么事了?”店家陪着笑脸,小心翼翼的问道,这个贾威,平时可得了他不少好处。
“马上将你这里所有的客人都赶走,你这个客栈,官府暂时征用了。”
店家一听,面露难色,这半夜三更,要将客人赶去何处?说是征用,明明就是白用,可是,这官府发话,又不敢不从,这可如何是好?
“哼,朴县令手下的人办差,还真是威风。”高逸欢冷冷的看了姓朴的一眼,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
朴县令不满的盯了贾威一眼,宁王面前,也不知道把语气放温和些。
贾威反应也快,立即解释:“卑职只是担心王爷安危,这客栈鱼龙混杂,只有包下整个客栈,才安全一些。”
店家一听是王爷,吓的腿都软了。
“我马上让他们走,我免了他们所有的房钱。”
“不必了,你这里,可还有空着的客房?”
“有,有,有,天字号还有三间客房,都,都是空着的。”店家有些结巴。
这地方,有钱人不多,天字号客房在三楼,一共四间,任公子住了一间,还空三间。
“带本王去,你们都散了吧,别吵着别人睡觉。”高逸欢上楼,有四个护卫跟了上去。
朴县令留下贾威和十几个人,自己回去了。
任忆和怀楚悄悄看着,店家将高逸欢带到第一间,高逸欢站在门口没动。
“哪间住了人?”
“最里面那一间。”
高逸欢走了进来,在任忆他们隔壁那间房门口停下来:“本王住这间。”
店家只好开门,他心里直犯愁,隔壁那位公子小姐,和官府显然是对头,差点儿被抓了去,这官和贼做邻居,指不定会出什么乱子呢?
而任忆此刻,也是大气不敢出,一切来的太突然了,她一时还不知如何应对,好在知道他会来,已经将自己的内力全部隐藏。
他应该不知道自己在这里。
可他为什么选择自己隔壁这间房。
任忆这边纠纠结结,隔壁却没有一点动静,好像人一进去就睡着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