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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故人

逃爱之潇洒依恋

豫王被押入天牢的第十天。

  赵贵妃一直吵着要面圣,皇上却始终不见她。

  赵氏一党,诸人求情,却反被连累,抄家的抄家,流放的流放,遣散的遣散,就连三大重臣之一的户部尚书赵大人,也落了个回乡养老的下场。

  皇上未登基之前,对赵家有所依仗,登基之后,赵氏一党仗着那一点点功劳,越来越放肆,皇上早生忌惮之心,此次豫王出事,便顺带着把赵家的势力清除的干干净净。

  以往的赵贵妃,虽不受宠,但尊位摆在那里,日子还算过的滋润,如今,她这轩霞宫,俨然成了冷宫,连个侍候的下人都没有。

  高逸欢站在轩霞宫门口,两盏宫灯透着微弱的光亮,他一步一步往宫殿走去,像一个讨债的幽灵。

  赵贵妃听见有人走近,她将火烛伸到来人面前,看到一张极为恐怖的面具,她竟没有被吓着,而是淡淡的说道:“你终于来了。”

  “你知道我会来?”声音冰冷,让人不寒而栗。

  “豫王出事,是宁王你的手笔吧?”

  “我只是起了一个头,后面的事,大多是湘王的杰作。”

  “哈哈哈哈哈哈!”赵贵妃像发了疯一样狂笑不止。

  “你笑什么?”

  “你和湘王联手,一起对付我的承儿?”

  “谈不上联手,不过是有些默契罢了。”

  “也是,你要报仇,湘王要储位,你们都想除了我的承儿!”

  “这么说,你承认是你害了我的母后!”高逸欢心里杀心顿起。

  “是,我是派了人,毁了泾县的桥,我只是想让你们母子几人,晚几个月到京都而已,我是皇上的元配夫人,皇上打仗的时候,我的娘家,给他提供了多少军响!我赵家的儿郎,牺牲了多少在战场,他才当上皇帝,皇后之位,难道不应该是我的吗?”

  “我母后温柔善良,她绝不会和你争皇后之位。”

  “是,她是不会争,可皇上,一定会给她,不是吗?就算她死了,皇上不照样给了她吗?她一个死人,却永远占着皇后之位。”

  “就为了区区一个后位,你就杀人吗?“

  高逸欢暴怒,掐着赵贵妃的脖子,只要他不松手,或者一用力,赵贵妃立刻就会命丧当场。

  他却松了手,赵贵妃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气。

  “为什么不杀了我?”赵贵妃不解。

  “我保豫王一命,你回答我几个问题。”

  “你问!”这买卖划算,赵贵妃不加思索就同意了。

  “薛栋,是不是你的人?”

  “不是!”

  “回到京都之后,我出的几次意外,是不是你干的?”

  “坠马那次,是承儿动的手脚,后面的不是!”

  “如果我没有猜错,应该是林氏那贱人干的!”赵贵妃恶狠狠的补充了一句。

 “你有什么证据?”

 “你以为,林氏真的如她表面那样温柔贤淑吗?”

 “至少我没有查到她干过什么伤害我的事。”

 “那只能说明,她隐藏的太深。”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这才是高逸欢来轩霞宫的目的。

 “确实,我一直派人盯着林氏母子,这些年来,也没有抓到他们任何把柄,只在你母亲怀孕后不久,一天下午,太医来为你母亲切脉,当晚,我的人发现,她弄死了自己的贴身丫环。”

  

 “你为什么没有治她的罪?”

  

 “哈哈,一个主子,弄死一个奴婢,哪家后院没发生过,就凭这一点,根本动不了她。”

 

 “就凭这一点,也说明不了她与我母后的事有什么关系。”

 

 “巧就巧在,我的人还查到,第二天,那个太医就在出诊的路上,失足掉下山崖,不幸身亡。”

 高逸欢默默地走了出去。

 英姨的怀疑是对的,林贵妃,绝对不是什么善类,如果她和母后真的情如姐妹,怎么会爬上父皇的床,生下高逸恩呢。

  母后的善良与隐忍,终究是引狼入室。

  赵贵妃看着宁王消失在黑暗中,深深的叹了口气。

  有些东西,你竭尽全力去争,它终究不属于你!

  欠下的债,也终究要还!

  

  次日下午,皇上御书房。

  豫王该如何处决,皇上正犹豫不定。

  宁王带着冯三,白六儿来面圣。

  不久,皇上又让人传来赵贵妃。

  高逸欢终于,还了母亲半个公道。

  赵贵妃,赐毒酒一杯。

  冯三,白六儿,叛流放。

  豫王高逸承,皇上叹了一口气,像是下了最后的决定。

  “父皇,十五年前,豫王还只是一个孩子,如今所犯之罪,多半也是受了旁人的唆使,赵氏一党也连根拨起,恳请父皇,宽佑一二。”

  高逸欢遵守承诺,替豫王求情。

  “欢儿,你果然和你母后一样善良!”皇上很是欣慰。

  豫王被贬为庶人,保住了性命。

  

  肖遥已经离开几天,高逸欢思念愈来愈浓。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人,总是在失去之后,才明白爱有多深。

  楚儿如何中毒,依然没有任何线索。

  高逸欢将鬼九召了来,有些问题,他还没来的及问。

  “肖遥是如何探知你真实身份的?”

  “王妃说,公主长的有点像殿下小时候。”鬼九也很好奇,单凭两个人有几分相像,就查出了自己隐藏多年的秘密。

  “像本王小时候?”高逸欢仔细回想,确实有几分相像,可天下有几分像的人何其多。

  自己怎么就从来没有想过这种可能,肖遥太聪明了!

  聪明,喜欢看书,还见过我小时候,一个念头在高逸欢脑海里一闪而过。

 “连风,马上把肖相的资料给我取来。”高逸欢迫不及待,想找更多的线索。

 连风不敢耽搁,火速取来,高逸欢仔细阅读每一个字。

  

 永安初年,三月十六,大学士肖渊经大将军钟之昴推荐,携妻任氏,独女肖遥,从老家寿春出发,赴京任宰相一职,途经淮远,奏川,泾县(停留一个半月),上庸,汝南,共历时三月,到达京都。

  

  那个时间点,她真的在泾县,高逸欢心中狂喜,直奔丹竹苑,把肖遥的书,一本一本的检查。

  

  “殿下,你找什么?让属下帮你找!”连风一头雾水,从来没见过自家主子这么失态过。

  

  高逸欢也不答话,仔细寻书。

  终于,高逸欢拿起一本《论语》,书已经很旧,泛黄,封面被撕坏过,只有上半页。

 “真的是你!”高逸欢喃喃自语。

  

 一段往事,涌上心头。

  

 十五年前,高逸欢母亲难产的那天

 当时,她只是二夫人,高逸欢,也只是大公子。

二夫人从上午开始阵痛,一直到下午,还生不出来,痛的满头大汗,惨叫不已。

 护卫们把泾县有名的太医,接生婆,都找了来,客栈一片混乱。

 高逸欢只是一个孩子,听着母亲痛苦的叫喊声,也只有干着急,帮不上忙。

 “大公子,我们老家有个风俗,妇人难产,是有妖邪作怪,请一道符,就能镇压,平安生产了。”护卫薛栋向高逸欢说道。

 “那还不快去请一道符来?”

 “这符,得产妇亲人去请,才灵验,我听闻城中就有道人,我们快去快回,二夫人已经坚持不了多久啦!”

  高逸欢救母心切,不疑有诈,跟着薛栋就出了客栈。

  二人越走越远,越来越偏,遇见的人越来越少。

  “道士呢?走了这么久,怎么还没看到!”高逸欢隐约觉得有些不对。

  “前面就到了。”

  “我不去了,你去把道士请到客栈,我再求符!”高逸欢说着,就往回走。

  薛栋一把将他拉住,凶相毕露,恶狠狠的说道:“现在可由不得你了。”

  高逸欢大呼救命,此地虽然有点偏,但好歹还在城里,有三五几个路人听到,纷纷停了下来。

  “我家小孩太调皮,偷了钱出来,被我抓到,怕回去挨打,才着急反抗。”

  薛栋这么一解释,几个路人就要离开,人家管教孩子,谁好干涉。

  “你说谎!”一个脆脆甜甜的小女孩声音响起。

  “你肯定是人牙子,抓了这个小哥哥,要去卖钱的。”

  “小妹妹,可别乱说话。”

  “你说你是这个小哥哥家的大人?”

  “正是,他是我的小侄子。”

  “各位看看,这个小哥哥,穿的是锦衣华服,一看就是个小少爷,怎么可能偷钱?而这个坏人,穿的却是布衣,怎么可能是小哥哥的叔叔,像个随从还差不多。”

  几个路人一看,果真如此,便嚷嚷着要拉去见官。

  薛栋赶紧放了高逸欢,不停解释着自己不是人牙子。

  小姑娘拉起高逸欢,撒腿儿就跑。

  

  七弯八拐,小姑娘拉着高逸欢,躲进了一户人家。

  “怎么不见了?这俩个小鬼,躲到哪儿去了?”是薛栋的声音,还有两个男人,和他一起。

  “我们分头找,客栈里的人,应该已经发现那小子不见,很快就会找来,我们的时间可不多。”

  看这三个人已经离开,高逸欢就想开门出去。

  小姑娘拉着他,不让他走。

  “你现在出去,会很危险,万一碰着,就惨了,就在这里等着,等你的家人找来。”小姑娘低声说道。

  “你真聪明!”高逸欢真心佩服,刚才要不是她机灵,带着他躲到这里,傻跑的话,早就被抓着了。

  “书里面教的。”小姑娘扬扬手里的书,甜甜的笑道。

  “哎呀,我新买的书,怎么就撕破了,一定是刚刚跑的时候,不小心挂到哪里撕坏了。”

  高逸欢一瞧,是一本《论语》,封面的下半页,已经不见。

 “你很喜欢看书吗?以后我赔给你!”

 “没事,里面的正文又没撕坏,还可以看,不用赔。”

 “你的手怎么了?”高逸欢注意到小姑娘的左手,似乎受了伤,包扎着,衣袖没有完全遮住,露了一些出来。

 “早上不小心,手腕上划了一条口子,我娘亲说,会留下一条难看的疤。”小姑娘嘟起嘴,她才不信,肯定是娘亲吓她的。

 高逸欢不知如何安慰小姑娘,他看看这个藏身的破小院子:“这是什么地方?你怎么知道门可以打开。”

 “这是褚婆婆的家,她是个可怜的老婆婆,听不见,也看不见,无儿无女,一个人孤苦伶仃,街房们见她可怜,经常送吃的给她,所以,她这门,从来就没栓过。”

 “你也经常送吃的来吗?”

 “和我娘亲送过几次。”

 真是个又善良又聪明的小姑娘。

  

 这时候,外面传来了一声声呼喊:“公子,你在哪里?”

  “是我家的其他护卫找来了。高逸欢开门迎了出去。

  “大公子,你怎么跑这里来了,快回去,二夫人出事了。”来人拉着高逸欢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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