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合作愉快

　　程黎回到律所就跟叶凡打了辞职报告，正式离职。

　　当初，她说付熠放弃了梦想，而她选择了坚持。细细想来，梦想这个东西本就虚无缥缈，别人又怎好胡乱评价。围棋，不过是付熠喜欢和热爱的东西，倘若有一天，他不再参赛也不妨碍他继续喜欢和热爱。

　　看着思凡律师事务所的大门，程黎竟心生不舍。她想：终究还是离开了。或许，还会回来，也许，不会了。

　　两天后，程黎到了时简人事部的面试现场才发现这场面试是专门给她增加的。

　　会议室里坐着两个男人一个女人，若她猜的没错，那个女人便是法务部的经理。看面相非善人，日后，相处的时间还很长，她得小心为上。

　　“程黎？”

　　“我是程黎。”她坐在面试官的对面，不卑不亢地回答。即便付熠提前打过招呼，以她的能力绰绰有余。

　　两位男面试官清楚今天的面试只是过场，没有为难她，问了几个专业性知识就不再问了，“白经理，人是往你那里去，你不问吗？”

　　那位被叫白经理的人这才看了程黎的简历，“说说吧，为什么要从律所辞职？”

　　一来就给她一个下马威，此人还真不简单，程黎礼貌地笑了笑，回答说：“律师缺乏发展空间，贵公司法务部接触的合同更复杂，更具挑战性。”

　　“挑战性？我承认你很优秀，但法务部事关公司重大利益，还希望你能认真对待这份工作。”

　　“您放心，我会认真对待的。”

　　“好，你已正式被本公司录用。现在你可以跟白经理先去法务部熟悉熟悉环境，工作牌和劳务合同随后会送到法务部。合作愉快！”坐在中间的男人站起来伸出了右手。

　　“谢谢，合作愉快！”程黎握完手后跟着白经理走出了会议室。

　　法务部在离28楼最近的27楼，程黎和白经理在电梯里，气氛很紧张，她不喜欢职场上那些套关系的话，静静地待在白经理右后方。

　　面试前付熠跟她通了电话，让她别紧张，说法务部经理虽然严厉了点，但阅历丰富，跟着她能学会点东西。程黎也很期待跟她共事，看看能严厉到什么地步。

　　“做我的助理没那么容易，就算是付总关照的人我也不会慈悲心泛滥。”

　　见白经理突然开口，程黎想自己或许结论下早了，连忙回道：“经理您放心。”

　　“以后别叫我经理了，叫白姐吧！”

　　程黎不禁蹙了蹙眉头，让她这样叫，她还真不适应。律所里没这套规矩，来了公司，确实要入乡随俗。

　　“好的，白经理，白……白姐。”她恨不得咬掉舌头，自己什么时候怯过场。

　　27楼法务部里，大家都有条不紊地低头做着自己的事情，程黎跟着白经理走在她身后。

　　“来，跟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我新来的助理。”

　　“大家好，我是程黎。”程黎鞠了躬，嘴角带着笑说。

　　打过招呼之后，白经理带着她去了办公室，“里面就是我的办公室，有什么问题随时找我。”

　　经理跟助理的办公室被一个书架隔开，程黎一路跟着白经理就发现了，时简的大楼里很多地方都有书架，上面有各类书籍和时尚杂志。

　　企业文化建设的挺不错，程黎心里想着。

　　“程助理，你进来一下。”

　　“这是你平时的工作内容，尽早熟悉。”白雯递给她就低头忙工作了，程黎抱着文件夹回到座位上认真看了起来。

　　虽然是法务部，但平时跟经济打了交道不比法律少。当年她上学的时候学过，却是经济法。看来还得从头学起啊！

　　财务部生成报表，法务部根据报价拟定合同，看似是简单的操作流程，实则并不简单。程黎习惯了跟法律打交道，法律条文她记得滚瓜烂熟，这些生意场上门道，她心里发怵。

　　打擦边球这种事最是折磨法律人。

　　入职第一天，她安然无恙地度过。付熠订了地方，说是庆祝她顺利入职。

　　程黎按照地址找了过去，竟是一家民宿风的餐馆。第一次吃饭是国风，第二次在日料店偶遇，这第三次是民宿风，想来付熠对吃的还挺有考究。

　　“他还没过来？”程黎到了包间内没见着人影，想打电话却看到包间里还有一扇门，就走了过去。

　　推开门，食物的香气扑鼻而来，她走进去一看，里面陈列着各种食材和厨具。

　　“怎么进来了？”

　　一道男声突然响起，程黎吓了一跳，扭头一看，只见往日里那个整天西装革履的人此时正围着围裙戴着袖套在做菜。

　　看程黎瞳孔慢慢放大，付熠低声笑笑，“很惊讶？”

　　“只能想到你对吃的有考究，没想到你竟然会做菜。”程黎侧了侧身子，看了一眼案板上的食材，竟然是鱼。

　　她盯着案板上的鱼两眼放光，开口道：“做鱼啊！还是河豚？”

　　“临春的河豚最为鲜美，那我就等着吃？”程黎看向付熠的眼睛想要得到回答。

　　“去吧，马上就好了！”付熠双手放在程黎的肩膀上将她推了出去。

　　这家民宿风的餐馆为客人提供食材和厨具，最大限度提高顾客的满意度。原来付熠选这里，是这个原因啊！

　　付熠将盘子端出来的时候，程黎正坐在阳台边的榻榻米上看着包间里的美食杂志。许是嗅到了香味，放下书就跑了过来。

　　“好香，手艺不错。”程黎接过盘子迫不及待地坐了下来，“香煎河豚鱼排啊，你快过来！”

　　付熠将围裙和袖套解下来，去里间洗了手才落座。

　　“尝尝。”听到付熠放话程黎这才拿起刀和叉子切了一块放进嘴里嚼了嚼，“堪比高级厨师啊！”

　　“在时简待得怎么样？”付熠喝了一口茶说。

　　“这才第一天，我对经济上很多东西不了解，得虚心求教。”

　　付熠看她吃得开心，心里生出甜蜜，“求教啊？向谁？”

　　“当然是白雯。”程黎说完以后觉得自己竟然在老板面前直呼顶头上司的名字，立马改口，“嗯……白经理。”

　　“在我面前，做你自己就好。”付熠看她咬了咬下唇，这些下意识的动作让付熠眼底一沉，便回道。

　　程黎在公司里不比以前在律所，那里是她的天堂，她可以无拘无束，只专注于自己的案子。而在这里，不仅要面对她从前最看不起的行为，还要学着做。

　　职场人际关系这回事，她从来就没有在意过。可如今，她要像付熠说的那样，拓展人脉。付熠说会帮自己，可她不愿意处处依赖他。

　　只有两个独立的人在爱情面前才不会有所谓的自卑感。

　　“向白雯求教啊？你为什么不近水楼台先得月呢？”

　　程黎看着付熠又在放电的眼睛，想了想他的言外之意，有点不太自然，开口道：“你为什么让我做助理啊？”

　　要说转移话题，还数程黎最擅长，付熠想道，停了一下又说：“因为总裁的文件一向是助理负责送。”

　　这下程黎彻底没辙，脸红心跳地喝了一口茶平复心情，“呵呵，合作愉快！”

　　“付程战队，再次组队成功！不过这下换我做队长。合作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