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迎难而上（二）

　　“妈，奶奶，你们去哪儿了？”

　　“我们刚从你姑家回来，知有那小子刚拿了个什么设计奖，你姑说没联系上你。”冯媛和凌老太太换了鞋往客厅走。

　　“小黎做饭了？一进门就闻到香气。”凌老太太看着桌子上摆好的菜满意地笑起来。

　　冯媛一脸不可思议相，狐疑地去厨房转了转，又回到客厅：“你会做饭？”

　　“都是简单的几样小菜。”

　　程黎想:你竟然连自己女儿会不会做饭都不清楚？

　　“妈，这几天我比较忙，趁今天有时间就搬过来了。”程黎将菜放进冰箱，对冯媛说道。

　　冯媛早些年不理解自己女儿选择的工作，程野出事以后，冯媛只希望她和女儿能够平安。

　　从小程野就是自己心中的榜样、灯塔，甚至是一座丰碑。父亲的同事们时常开玩笑说，支队长以后无人接班，但程野不会因为她是女儿就冷落她半分。相反，程野对她更加宠爱。

　　小时候程黎去父亲单位，程野的同事们也都很喜欢她。每次去都会送她一些礼物，有时候是玩具，有时候是零食。

　　警察的高大形象自程黎出生起就刻在了她脑子里，父亲穿着警服和她拍的第一张照片是她六岁生日时程野从宁市出差赶回来的。

　　高考报志愿的那段时间是程黎最纠结最无奈的时候，程野的事情她一直耿耿于怀，贪污罪的罪名板上钉钉，即便自己做了警察，私自调查陈年旧案也会受限。

　　相比之下，律师是个不错的选择。

　　“小黎呀，你别太辛苦。转眼就30了，现在你事业有成，是时候该商量商量婚事。”冯媛拉过程黎的手覆了上去。

　　一旁的凌老太太却先开了口，“她心里自然有数，你不用替她操心。”

　　凌老太太出身于书香世家，画得一手好画，尤其是她笔下的国画堪得一绝。

　　任职江市美术协会的主席期间，主办中外文化交流艺术展、国画进校园等系列活动，颇负盛名。退休以后不再办活动，偶尔看一看画展。

　　“妈，您老惯着她。”

　　“这孩子素来懂事，她知道轻重缓急。她不着急你再催也催不回女婿来。”说完凌老太太就上楼休息去了。

　　两日后

　　恒辉酒店内，沈晚霜一早按照程黎的安排将窃听器装在了客厅和卧室，程黎仍然在原来的房间内听着5016的动静。

　　“荀总，您来了？”

　　沈晚霜穿着黑色包臀裙，扭捏着开了门将荀鹏飞迎了进去。

　　“今天我好好宠幸你。”荀鹏飞说着手就不安分地伸了过去。

　　“先等一会儿，今晚，晚霜还准备了节目呢！”沈晚霜将荀鹏飞的西装脱下放在了衣架上。

　　两人进了客厅，桌上烛台的火光跳跃着，引人注目。沈晚霜挽着荀鹏飞坐下后才回到对面坐了下来。

　　“这是？”

　　“谢谢荀总给了晚霜这个代言，晚霜先干为敬。”沈晚霜托着酒杯嘴上挂着笑敬酒。

　　“客气，只要你把我伺候舒服了，这种事情以后多的是。”

　　“那，不知道和忆柔比起来，谁更能让你高兴呢？”沈晚霜放在桌子下的脚一下一下地蹭着荀鹏飞的腿。

　　“当然是你这个小妖精啦！”荀鹏飞伸手一把握住了她在底下作恶的脚。

　　“讨厌啦！”表面上沈晚霜将戏做足，却腹诽道：老东西，过了今天你就再也不是那个荀总了。

　　“不止忆柔，还有毓敏、舒欣、仝嘉……都不如你能让老子舒坦。”

　　沈晚霜刚见过荀鹏飞一次就了解到他在圈里的那些风流债，如今亲耳听到，恨不得把他掐死。

　　“看来荀总对晚霜挺满意的。”

　　“当然满……”荀鹏飞想要搂过沈晚霜却如何也使不上劲，没过一会儿便沉沉睡去。

　　沈晚霜轻声叫了叫荀鹏飞的名字，见他没有反应，抓过他的手指解锁，将手机里的东西全数复制了一份并且删除了痕迹。

　　第二天早上荀鹏飞迷迷糊糊醒来，见自己一丝不挂，穿好衣服走出卧室也没看见沈晚霜的影子。

　　“叮咚～”

　　“一大早的，谁呀？”荀鹏飞朝着酒店的门大吼着。

　　“你怎么找这儿来了？”一开门发现是秦业，荀鹏飞布满怒意的脸色稍稍缓了点。

　　“苏总的律师来电话说，苏总撤诉了。”秦业凑到荀鹏飞身前小声说道。

　　荀鹏飞似是还没有彻底从睡意中清醒，过了好一会儿才说：“撤诉？”

　　“是的。”

　　“好啊，这下就没人挡着我了。苏惠珊？哼，她不是想闹翻天吗？我让她闹啊！”荀鹏飞咧着嘴笑，脸上的皱纹也带着嫌弃。

　　“荀总，还有一件事。”

　　“说。”

　　“苏总被抓之前，除了向润洁的老总提供了我们最新产品的报价外，还将技术部刘工推荐给了他。”

　　“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现在才说？”荀鹏飞抬脚踹上了客厅的沙发。

　　“刘工今天早上才向我们递交了辞职报告。”

　　“哼哼，她苏惠珊真是打了一手的好牌啊！马上回公司，召开经理会议。”

　　一路上，秦业不敢吭声，只管踩着油门驶向公司所在的位置。

　　苏珊服装会议室内

　　“陈经理，你解释一下吧？”荀鹏飞坐在会议桌最前端的椅子上，眼睛直视陈康。

　　“荀总，刘工是在完成材料研发以后才辞职的，而且技术专利属于他个人。当初我们找他来就是为了材料研发，如今，刘工已经完成了任务。况且苏总当时承诺，材料研发成功后，是走是留由刘工自己决定。”

　　陈康是个技术人，他不擅长那些职场上阳奉阴违的把戏。

　　“这么说来，你觉得你没有责任？”

　　“辞职报告是我批的，责任固然有，我不会否认我自己的问题。但现在重点不是责任和处罚，而是对策。”

　　荀鹏飞正准备发脾气，会议室的门突然开了。

　　“抱歉，打扰了荀总开会，我们是江市刑侦大队的，现在请您暂停会议，跟我们走一趟。”门口的警察欠了欠身。

　　“警察？找我做什么？等我开完会再谈。”荀鹏飞一脸傲然。

　　“荀总，面子我们是给了，要不要，全在于你。”陆恺站在会议室门外，又强调了一遍。

　　荀鹏飞看陆恺不肯让步，心中发怵，警察绝对不会平白无故找上门来，难道？

　　不，绝对不可能！

　　“秦业，你先主持一下，我去去就来。”荀鹏飞使了个眼色。

　　陆恺看着会议室里荀鹏飞的动作，发了笑，“荀总还是将工作安排妥当，这恐怕不是去去就来的事情。”

　　听到这儿，荀鹏飞彻底慌了神，垂下的手开始发抖，手心里也冒着冷汗。

　　“走吧，荀总？”陆恺让身后的两位同事进了会议室里，把荀鹏飞带了出来。

　　苏珊服装的大楼外，两辆警车停在门口，四周围满了人，人们看着荀鹏飞被两个警察带着上了警车，窃窃私语地都在议论，有的举着手机在录着视频。

　　马路对面的DS车内，程黎放在方向盘上的手渐渐握紧，副驾驶上的沈晚霜情绪有了波动，啼哭的声音传入了程黎的耳朵。

　　“他得到惩罚，你也可以好好工作了。”程黎不知怎样安慰别人，纠结了一会，说出了这句话。

　　“谢谢！”沈晚霜第一次跟荀鹏飞接触的时候压根儿没想过还有这么一天，她可以摆脱这个恶魔。

　　程黎看着苏珊服装门口的人群散去，一时间付熠的影子在脑海里跳跃，案子的事情还得好好感谢一下他。

　　正想着怎么联系付熠，手机屏幕闪烁着的名字让程黎开心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