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恶语伤人

　　“喂，瑶瑶，怎么了？”程黎还在车里就接到了尚瑶的电话。

　　“我听说了，你在法庭上一展才华，被告胜诉了啊!咱们出去搓一顿，怎么样？”尚瑶高兴地计划着，险些惊动了上司。

　　“你怎么比我还激动？”程黎完全能想象到尚瑶的表情。

　　“这可是你第一次作为被告的代理人胜诉，总得纪念一下吧？”尚瑶翻了个白眼，继续说着。

　　“好，你定地方，我回律所把工作扫个尾。”

　　程黎身边很少有朋友，从上学到现在，一直都是。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从童年起，我便一个人照顾着历代星辰。

　　尚瑶的出现是个意外，起码她认为是。自己的第一身职业服装是从尚瑶上司那里定制的，她作为助理来送衣服。谁曾想，竟是个粗心的助理。因为尺码出现失误，尚瑶生生跑了好几次。

　　在程黎的世界里，这样的工作失误是不可能存在的。但是看着尚瑶眼睛里的歉意和闪烁着的泪花，她发现，尚瑶还是个小姑娘。

　　自那以后，尚瑶也不知道从哪儿打听到程黎的私人号码，联系渐渐多了起来。

　　“程律，外面有记者要求见你。”程黎刚坐下没多久，听到这样的话，也在意料之中。

　　“这么快就来了吗？”

　　“什么？”刘桐有些不明所以。

　　“没事，你随我去吧。”程黎整理了衣服，从刘桐身边绕了过去。

　　律所门口的楼梯下站了黑压压一片人，各大报刊和网络平台的记者，举着摄像机和话筒，像在等一位巨星。

　　“大家好，我就是程黎。你们有什么问题吗？”程黎并不太想同他们讲太多，只想应付了事。

　　“请问，你是收了孤勇的好处，才会做被告的辩护人吗？”台阶下一位男性记者第一个站了出来。

　　“我选择做谁的代理人，只看这个人值不值得我去代理。法院的判决各位没看吗？亦空侵权证据确凿。难道要我再给各位回忆一下法庭的判决书？”

　　程黎一向心直口快，本想应付了事，没想到对方直接发难，那她自然不会好言好语。

　　“我是周记娱乐的记者，据说原告是著名作家亦空，应该是孤勇抄袭亦空吧？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身穿白色T恤衫的女记者相比之下还算善意一些。

　　听完后程黎勾唇一笑，回道:“娱乐记者？怎么关心起知识产权的事情了？”

　　不管是男记者还是女记者，今天来到这儿的都不是善茬。这一点程黎心里清楚地很。

　　“关于《晴空》侵权案法院已经作出判决，还请各位关注官方信息。我还有工作，请回吧。”

　　当这段采访视频在网上爆红的时候，程黎已经到了尚瑶订的地方。

　　“瑶瑶，你怎么订了这么偏的雅间。”程黎推开门后边走边问。

　　没听见尚瑶的声音，一抬头却看见叶凡和他的朋友正坐在自己对面。

　　“对不起，我走错房间了。”程黎立马道歉。

　　“不打紧，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时简的付熠付总。”叶凡跟程黎打了招呼，让她认识。

　　“时简的付总？我认识他，不过是另一个身份——围棋冠军。”程黎没有撒谎也没有任何恭维地表达了自己的确认识付熠。但也仅限于此，没有更多。

　　“来，阿熠。这是我律所的律师，程黎。”叶凡对程黎认识付熠这件事情并不感到惊讶，因为很多人都知道付熠是围棋冠军。

　　“略有耳闻。”付熠握着的酒杯并没有放下，低声说了一句。

　　“那我就不打扰二位，再见。”程黎很快从雅间退了出来。

　　此时的程黎一心只想找尚瑶问清楚，怎么把雅间号给忘了，全然不知微博上的热火朝天。

　　“叮—叮”

　　“程黎，对不起啊！今天不能给你庆祝了，我本来已经订好地方，结果要加班。”下午打电话时的雀跃早已不复存在。

　　“没事，你好好工作。”

　　挂断电话，才想起还没问这丫头到底订了哪个雅间。

　　雅间内

　　叶凡盯着付熠的脸想一探究竟，到头来也没看出花儿来。

　　“不对啊，你也没喝多啊。我们程黎程大律师的名号在律师界可是响当当的，怎么你就略有耳闻呢？”叶凡在椅子旁边转来转去。

　　“你也说了是律师界。”付熠是出了名的能怼人，叶凡也不是第一天见识。

　　“我不跟你抬杠，程黎的业务能力没的说。就是这职场上的人际关系，她怕是难以驾驭。”

　　付熠看着叶凡逐渐陷入深思的表情，勾了勾唇角。喝完杯中的酒拿着车钥匙走出了雅间。

　　“程律，你看微博了吗？”程黎还没回到家就接到了刘桐的电话。

　　“没有，正在开车。”

　　闭着眼睛程黎都能想到微博上那些人的言论，无非是一群键盘侠不分青红皂白地泼脏水。

　　“那你专心开车，叶律已经联系公关公司着手处理了。”

　　律所里的同事对她不冷不热，刘桐虽然是叶凡的助理，但是对待自己也算不上坏。

　　静安苑里万家灯火，程黎走向了她最熟悉的那栋。这套房子是她祖母名下的，她回国后没有回家，而是住在静安苑。

　　这些年她经常孤身一人在外，和家里联系不多，也让她养成了这样的性格。请公关势必会在网上掀起风浪，家里看到就得不偿失了。

　　想到这儿，拿出手机给叶凡去了电话。

　　“叶律，公关不用请了，直接发律师函吧。”程黎在玄关处换了拖鞋。

　　“我说，你要不要这么狠啊？”叶凡这边和公关公司正谈着。

　　“你忘了我们是干什么的吗？这个时候不用什么时候用？”程黎知道发律师函对微博上那些人只是威慑，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作用。

　　“好，我会以律所的名义发律师函。”

　　程黎虽然不想和律所的同事有太多瓜葛，但叶凡是个好上司，甚至好朋友。

　　“得了，别再给律所招黑了。我自己解决，放心。”

　　叶凡想:程黎就是程黎，不管发生多大的事永远平平淡淡，丝毫不起波澜，和付熠那小子真像。

　　付熠晚上在公司加班到很晚，今天早上翘了会儿班。

　　谁知一进公司就听到一群小姑娘在议论纷纷。

　　“你们在说什么呢？”付熠在商场上严肃惯了，工作上自然见不得随意。

　　“付总，没什么。”前台的夏涵立马回到自己的工位上。

　　“今天我心情不错，说吧，无妨。”

　　“我们在说前几天亦空侵权案，网上吵得热火朝天，今天程黎在微博发了律师函，维权。”新来的一个小姑娘嘴快，直接说了出来。

　　夏涵都没来得及阻止，只好替她祈祷上苍。

　　“好，知道了。以后上班认真点，下不为例。”说完便进了电梯。

　　发律师函？不错，和我一样:快、准、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