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游
【多唐】是真的多唐,两发完,结局he,有点ooc注意避雷(?)
他第一次遇见他,第一次唤他师尊,是在那个风雪之夜的灵山上。
唐晓翼不知道这少年是如何能闯入他这灵山,最初是好奇,然后觉得好玩,最后是觉得雪地中蜷缩成小小一团的他竟是如此惹人爱怜。
墨多多晕的迷迷糊糊,只是记得恍惚之间,有一个什么人,把自己抱在怀里,紧紧地捂在胸口,身上有淡淡的藏银香味。
哦,唐晓翼眯了眯眼,细细的想了一会,终于记起自己原就是这么救了那个少年,又倔又蠢,着实像一只笨狗。
可是就算是笨狗,也一定是讨人喜欢的笨狗。他终于捏着颗糖,哄那十三四岁的少年唤他师尊。
少年不含糊,一声师尊喊的软糯糯的,听得唐晓翼心要化成了水。
那叫墨多多的少年摸了摸鼻尖,师尊他,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呢?
少年是条笨狗,笨狗只是得出结论:他的师尊是个很好的人,是世界上最好的师尊。因为从小到大,只有这么一个人肯给他糖吃,肯笑眯眯地摸他的头,问他愿不愿意喊他师尊。因为只有这么一个人,让他感觉自己没有被这世界抛弃。
刚来灵山的时候,墨多多觉得,这个人,极尽了世间的温柔。
墨多多不怕狗,但是看到洛基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往唐晓翼身后缩了缩,嘴上喊着师尊,手中把唐晓翼的衣襟攥得紧紧的。
“怕?胆子这么小,怎么给我做徒弟?”唐晓翼有些好笑,若有所思地看了看洛基,“没事的,它呀,就是一条陪了我许多年的大狗。”墨多多眨眨眼,他看到那条像极了狼的大狗呲了呲牙,然后又甩了甩尾巴。
最初的几天,还是无法忘记从前的噩梦。墨多多最愧疚的是每夜他在噩梦中的嚷叫总会吵醒师尊,哪怕睡觉前把头蒙在被子里,唐晓翼仿佛还是能听见他梦中是哭喊,总会在他惊醒的时候准时站在他榻边,说:“不怕。”
墨多多总是不记得师尊是怎样让他安心入睡的,晨起时唐晓翼已经不在身边,他便一直以为,大抵自己重新睡着之后师尊就离开了吧。直到许多年后,他把师尊按在怀里听一夜春雨,唐晓翼才突然提起往昔旧事:“臭小子,毛病终于改了,以前睡着了就总喜欢往人怀里钻。”
有时候,师尊又不是那么好,会莫名其妙的乱发脾气。
那一天,墨多多看到了大殿上流光溢彩的瓷瓶,原不知是师尊故人遗物,细细拿在手上研究,恍惚直接却被一声“墨多多”吓得手微微一颤,瓷瓶亦堪堪从手中脱落。
墨多多知道,是师尊来了啊。
唐晓翼稳稳的用脚背接住了瓷瓶,却还是黑着一张脸,墨多多记得他当时说什么来着,对,“把你拉出去买了,都赔不起。”不很严厉,却很生冷,竟平白地逼的眼底漫出些泪花。唐晓翼见状亦是一愣,只再不忍说些什么,骨节分明的手放在了少年毛茸茸的头顶揉了揉,他听见笨狗很小声地,有点哀求的意味:“师尊可不可以,不要生气?”
后来,唐晓翼也还是没有改掉脾气差的坏毛病。
在灵山待的第二个年头,墨多多学会了给自己梳发辫,也学会给别人梳发辫。
那天,他难得起了个大早,咚咚咚去敲唐晓翼的房门,“师尊,你怎么还没起啊,太阳都要晒屁股了。”
听上去,师尊像是有起床气的样子。唐晓翼让他滚出去,他却滚进来了。他滚到唐晓翼榻边,看着师尊极不情愿睁开的凤目:“师尊,我学会替别人束发了。”声音中洋溢着欢乐与自豪。
唐晓翼一边吐槽自家徒弟像个白痴,一边又磨磨蹭蹭坐到了梳妆镜前。
他看着镜中少年笨手笨脚的模样不由得笑了笑,嘴角也牵着丝温情。墨多多的手蹭到他面颊的时候,竟不知不觉红了耳垂。
笨手笨脚的蠢狗无意间抬头看了眼铜镜,又低头看了看静坐的唐晓翼,发觉原来师尊安静的时候也这般好看。轻抿的薄唇好看,半睁的凤目好看,泛红的耳垂……也好看。
“师尊,你耳朵怎么红了?你热嘛?”
唐晓翼愣了愣,这回脸都红了。
墨多多到底不知道师尊为什么又莫名其妙生了气,只黑着脸骂了一句“滚。”难道,是自己束发束的太丑了?
“师尊,是不是我束的太丑了,师尊你别生气。”
“我没生气。”
“师尊……”
“滚。”
墨多多真的滚了,他觉得唐晓翼安静的时候,认真做事的时候不失为世间一道风景,可是骂人的时候,或者其他一些什么时候,一点也没个师尊的样子。比如 他会说他笨狗,就像个地痞流氓对狐朋狗友的亲昵称呼。
来灵山的第五个年头,墨多多已经长得差不多和唐晓翼一样高了,可是心智还是幼稚的可爱。
唐晓翼问他,笨狗,以后有什么愿望?
墨多多从灵山山顶往下看了看,什么也没看到,想了一会子,说得很坚定:“或劫富济贫,或替天行道,总之,一身正气,除暴安良。”
想了一想,又补了一句“其实,还有只狗,它还在等我。”
墨多多觉得唐晓翼会夸奖自己胸有鸿鹄之志,不曾想师尊又生气了,他瞥了他一眼,拂袖离去:“好一个除暴安良,好一个一身正气。离了这灵山,从此逍遥自在。”
那人的语气倒是醋味十足,可惜墨多多是听不出来了。
后来少年当真仗剑远游,去国怀乡,他一直都记得,山下还有只狗,它在等自己。
唐晓翼没有拦他,只是强扭着没来为他送行,躲在暗处独自红了眼尾。
此后一别经年,墨多多大抵也不会想到,那灵山上也还有一人,在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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