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只是过客(3)

待到这敬王府都安静下来，时衍欢寻了一壶酒到以往自己常去的一个阁楼，这里可以看到整个敬王府。

万家灯火，其乐融融，可这里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清。小的时候盼着阿爹阿娘，再大些盼着兄长，现在盼着他，可最后却什么都没有了。

原来爱是这种感觉。

痛不欲生。

“公子好有兴致，还记得有我，似乎有些不妥，你只是恰巧。”时衍欢知道是池宿来，时衍欢头也不抬，给他倒了一杯酒，“早就知道你会来，酒杯都给你备好了。或许你也觉得好笑，可我好像不在乎了，你随意吧。”

“你就不懂求求我吗？”

“不懂，我嚣张跋扈。”时衍欢抬头看着池宿那深不见底的双眸，什么时候他也变成这样了。

“你知道我爱的人一直都是你，你为什么要答应的这么爽快，若是你……我大可放弃我所有的念想。”池宿低头看着时衍欢，她这样要自己怎么办啊。

时衍欢摇着手里的酒杯，随后看着这满天繁星，“你有权谋我都知道，我就是太了解你了，知道你一旦一件事情做了决定，那就会一直走到底，放弃二字，你说出来不觉得很是丢人现眼吗？”

“那你为何就不相信我娶你是因为爱你，想要护你？”

“你又趁着我喝醉酒在糊弄我，池宿，我以前是傻，竟然不知道你一直是在利用我，亏的我对你死心塌地的，我得到了什么，都是无尽的羞辱罢了。”时衍欢苦笑道：“池宿，别在骗自己了，也愿你不要再欺骗我，爱与不爱，只是一念之间。”

池宿靠在墙面上，与时衍欢看着同一片夜空，可却看的不一样，“丫头，你真的要如此？”

“事到如今，再怎么去做都无所谓了，而且，是你给我的决定，既然如此，我还在粘着你做些什么，世态万千，你我只是过客罢了。我爱过你，已然觉得没什么了。”

“你打算去哪？”

时衍欢低头笑了笑，好像自己也没什么地方可去，允州城或者厘州城。时衍欢道：“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我自认为我最后的家也没了，那便另觅他处，四海为大，总有我的安身之所。池宿，其实我还要谢谢你，让我知道了什么是爱。”

“你后悔吗？”

时衍欢喝了一口酒，摇着头，“不后悔。池宿，以后好好的，别再去戏弄姑娘家，也不是人人都可和我一样走的这么自在，有的时候很讨厌自己为什么是时家的女儿，有的时候，发现这也是一件好事。”

世人都说时家儿女重情重义，可一旦你触犯了他们，那么就不在是曾经的美好了，池宿看过时荏瑶的断情，知道那是什么感受，自己自然也是不希望时衍欢也像那样，她远远不如时荏瑶的坚韧。

“池宿啊，明天一早我就要离开了，你可千万别来送我，好好在表姐或者云涣身边，我怕我走的也不安宁。”

“……好。”

池宿目送着时衍欢离开这阁楼，直到她消失在转角，自己一直很怕时衍欢离开自己半步，可事到如今也只能这样，京都的风云变幻已然不是自己可以再估量的，她走就是最好的办法。

待到风平浪静之时，你还可以回来。

……

池长亭踹开池宿的房门，拿着剑直指池宿，屋内的池宿和池祺都很惊讶，这小姑娘平日里虽会点拳脚功夫，可到底也不曾做出这样的举动。

“我的郡主啊，你这是怎么了，谁惹你不开心了，心情这么不好？”池祺立马用手指着剑，欲要让池长亭把剑放下。

池长亭也是不服软的，指着池祺，“小叔叔，你不要拦着我，我今天定要向哥哥讨一个说法，哥哥可以三言两语糊弄过小嫂嫂，可哥哥糊弄不了我，哥哥，你果真是要休了小嫂嫂？”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说出口的话，要是再收回来，那该如何呢？再者她人都走了，你作为她的友人，你不是应该去送送她吗，你跑我这里来闹什么？”

“哥哥！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吗，小嫂嫂她走了就再也不会回来了，哥哥你明明是很爱小嫂嫂的，可为何要一次又一次去欺骗小嫂嫂，你真当小嫂嫂的心大吗？”池长亭把剑丢在地上，朝着池宿大喊，自己也憋屈了好几天。

“我不爱了，不行吗？池祺，送长亭回去延王府，这敬王府终究留不得她。”

“好，很好，哥哥，我自己走。”

池长亭撇下一句话就转身离开，她的哥哥什么时候成了现在的这个样子，陌生到自己都不相信这是她的亲哥哥。

也不知道小嫂嫂今后会怎么样……

“长亭啊，你哥哥纵使是做得不好，可事实就是如此，你我也奈何不了，他们究竟还爱不爱，也不是你我能够左右的，你与侄媳的交情小叔叔也都知道，皇后娘娘也都同意，你我二人还纠结这些做什么？”池祺跟着池长亭出来，好生安慰池长亭，虽然自己也知道池宿不由己，自己却也只能无能为力。

池长亭叹了一口气，“为何时家的儿女个个都这么苦？”

“情不由己，为爱而生，为爱而亡，仅此而已。”池祺拍了拍池长亭的脑袋，“你还小，这些事情你都不需要去理会，越想就越迷糊，到最后还不是一事无成，你是宿宿的亲妹妹，我相信你可以理解宿宿的一片苦心。”

“哥哥的一片苦心就是让小嫂嫂心灰意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