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婆婆周太后

大婚后第二日，就要见公婆啦！四皇子和褚晏宁起一大早，先去崇明殿给靖德帝请安。

内侍公公进去通报没多久，就有人来引着四皇子和褚晏宁进殿了，四皇子在路上，捏了捏褚晏宁的手，凑到她耳根说：“一会儿见了父皇，你别害怕，有我在呢。”

褚晏宁看四皇子一眼，没说话，但是心下亦很喜欢四皇子，最起码，这是个有责任有担当的男子。

靖德帝见到褚晏宁微微一愣，眯起眼睛，心底许多思绪缭乱，跪着行礼的四皇子见他父皇不说话，微微躬身向前，“父皇，你该让我们起来啦！”

褚晏宁大大方方的注视着靖德帝，不羞不怯，靖德帝瞧着三十出头的样子，长眉长眼，跟四皇子很像，龙袍金冠，既威严又雍容。

靖德帝比褚晏宁想象中要慈爱，说了些夫妻相敬如宾的吉祥话，赏了许多成双成对的金银玉器，就摆了摆手，让一对新人去慈宁宫请安了。

两人再向靖德帝行一礼，就去了慈宁宫。

前面有内侍领着，四皇子和褚晏宁跟在身后，四皇子又摸了一把褚晏宁的手，褚晏宁没说话，四皇子看下四周，悄悄在褚晏宁耳边低语：“要是皇祖母说些不好听的，你别放心上。”见褚晏宁不言语，四皇子又补上一句：“放心，有我呢。”

慈宁宫里，靖德帝的嫔妃们都在呢，连长平长公主也在。

听到宫人回禀四皇子携皇子妃来请安，袁太后立刻端了脸，正正身子，摆正姿态，准备好好教导一番褚晏宁为人妻的道理！

长平长公主看看她娘这样，就知道她娘又要发昏招了，她得了她哥嘱咐，来看着她娘，不让她娘说出什么过火的话，昨晚上她就来了，听了一晚上她娘唠叨怎么怎么受婆婆高祖皇后的气，怎么怎么受小姑子太成大长公主的气，长平长公主听她娘说了一个晚上，故而今日，有些瞌睡，哈欠一个接一个。

在这样的日子，褚晏宁再不怎么乐意见袁太后也不行，不过，褚晏宁倒没想到，袁太后见了她，睁着一双老眼，就往她脸跟前凑来，随后一伸手指着她，叫道：“像！像！太像了！”那模样跟见了鬼一样。

四皇子不乐意了，往前跪跪，道：“皇祖母，这是您孙媳妇。孙子带着媳妇，来给您请安了！”

袁太后还了魂，咬咬唇，声音像是从嗓子眼儿里挤出来的，尖尖细细：“赏。”

袁太后赏的稍逊色于靖德帝，但是都是成对成双的物件儿，就是品种上没有靖德帝赏的多，不过靖德帝对儿子们一向不小气。

宫人念赏，袁太后苍白着脸，哆嗦着喘气，跌坐在宝座上，便是淑妃也看出袁太后有些异样了，褚皇贵妃戚贵妃连忙上前，扶起跪着的四皇子和褚晏宁，长平长公主笑一笑，道：“看母后见着孙媳妇高兴的，都不知说什么好了。”

褚皇贵妃看见褚晏宁的第一眼，也觉着褚晏宁长的有些像谁，但又一时半会想不起来，这气氛忒有些不好，便索性先不去想，想着缓和缓和气氛，笑着打趣四皇子：“四皇子和皇子妃，一个金童，一个玉女，天造地设，璧人一双，太婆婆看着，可不就高兴了么。”

戚贵妃也连忙笑着附和，跟着调节调节气氛，“四皇子和皇子妃快起来吧，四皇子疼皇子妃疼的紧。”

淑妃满面含笑，起身款款施一礼：“娘娘，我就先带着两个孩子，去我宫里说说话儿。”

长平长公主不等袁太后反应过来，忙道：“快去吧。这里有我们呢。”

四皇子真是服了他祖母，平日他母妃来请安不大友善也就罢了，现在连他媳妇儿，也给了这么个无精打采的脸色。四皇子心下很不满意，同褚晏宁唧咕：“皇祖母惯会拿捏人的。”

褚晏宁没有对袁太后的反应做出评价，她也不大喜欢见到袁太后，只是袁太后见了她的反应跟见了鬼一样，这就完全出乎她的预料了。

褚晏宁把宠辱不惊诠释到了极致，她平平静静，跟在四皇子身边，去了淑妃宫。

淑妃不同于袁太后的心不在焉，淑妃对于四皇子和褚晏宁的到来是极欢喜的，这位出身尊贵的儿媳妇，让她有生之年燃起了希望，她在褚晏宁跟前，一点儿没有婆婆的架子，赏了很多东西，褚晏宁知道，淑妃的份例有限，宫里生存也不容易，这些东西，都是淑妃多年省下来的，褚晏宁很有些不忍。

四皇子悄悄凑到褚晏宁耳边：“我母妃待人极好的吧。”

褚晏宁也很是高兴，心下觉得婆婆很好相处，四皇子见媳妇儿笑容满面，更是开心。

淑妃也很开心，午膳靖德帝还赏了一桌儿席面到了淑妃宫，四皇子和褚晏宁在淑妃宫用了午膳才回。

慈宁宫。

待到嫔妃散尽，长平长公主这才问起她娘：“母后，昭阳郡主第一次来给您老人家请安，您怎么就给她下马威啊？”

袁太后长长叹了口气，“那昭阳，怎么长的那么像阿萱。”

阿萱，张萱，褚晏宁的娘。

长平长公主笑了：“像阿萱表姐怎么了？”她也看着像张萱啊，也没袁太后这么古怪的表情。

“那阿萱的眉眼间，有些，有些像她祖母。”袁太后瞪一眼闺女，低低的嘱咐道：“你别往外说去。”

袁太后将声音压得更低：“总之你以后别碰那丫头，那是你皇兄的逆鳞，你不知道，你皇兄心里那点事”

长平长公主更纳闷了：“母后的意思是说，昭阳长的像我祖母周太后？”那这就能理解母后见到褚晏宁第一眼的那种见鬼的表情了，母后婆婆周太后的那份惧怕，那份儿不喜欢，不用别人讲，袁太后就天天挂在嘴上，一张嘴全是苦楚。

长平长公主递上一盏蜜茶，给了袁太后：“那关皇兄心里什么事啊？这么神秘兮兮的。母后你这越说我越糊涂了。”

袁太后叹口气：“你皇兄对阿萱……”

长平长公主头摇成拨浪鼓：“母后，不可能！”长平长公主还以为是什么事，一听这事，就跟袁太后解释了开来：“我们和阿萱表姐打小一起吃一起读书是没错儿，但皇兄肯定没那意思，不然再不能叫阿萱表姐嫁了那褚家大朗。”

袁太后一撇嘴：“那鲁氏，你说，一双大眼，可像阿萱？”

长平长公主端起茶盏呷口茶：“一双大眼就像阿萱表姐？阿萱表姐那样的大眼帝都城能有十几个！不过就母后说的这个事，没有可能的，皇兄有没有那意思，难道我就看不出来吗？我看不出来，别人看不出来，就母后您一个人看出来了？”

袁太后自果碟中捏一粒葡萄，递给闺女，道：“就瞧着吧！我就知道我说了你也不信。”说完撇撇嘴。

就瞧着吧，长平公主面儿笑一笑，这话却不由得入了心，难道，难道真是这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