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求不得

璇玑宫阴森得可怕，邝露的贴身仙婢跪在地上少说也有一炷香的时间了，她垂头听着天帝愤怒地用赤霄剑斩碎屋内各种物什，却一动都不敢动，连呜咽都不敢出声。

直到感觉胸腔有口气喘不上来，润玉才肯罢手。轩昂伟岸七尺身，仙婢只能看到他的背影。

终于，他开口问话，“天妃的金风殿呢？”

仙婢颤声答复，“启禀陛下，娘娘走的那天，金风殿就没了，宫殿是娘娘亲自建造的，她当时应该、应该就留了一手……”

“废物！！身为天妃的贴身婢女，有情况为何不报？”

仙婢连连磕头，“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小的知错了。”

疼痛感越发强烈，嘈杂声激得润玉失了理智，他的胸口剧烈起伏着，手中赤霄剑挥起，仙婢当即魂飞魄散，如同邝露消失在他眼前那样。

我差一点就抓住你了，就差一点点。

赤霄剑从润玉手里滑落，哐当一声掉在地上。诺大的璇玑宫里，没有魇兽，没有邝露，只剩润玉一个人哭的声嘶力竭，这是他最后一次任性了，旭凤已经回去陪他的锦觅夫人，明日润玉必须亲自上朝，才能堵住那该死的悠悠众口。

远处，缘机上仙又检查了一遍棋星机，天界还从来没有连续两日布过参商的时候。

离君天涯，君隔海角，不布参商，还有更合适的星宿吗？

邝露走后，润玉曾经大醉一场，好不容易踏出璇玑宫，当所有人都以为天帝重新振作起来时，他竟集结数万天兵攻打霍山。奋力斩杀山主的那一刻，霍山同时失去了山主和灵兽腓腓的庇佑，子民、植物、动物，霍山的一切全数退化成了石樽，再无蓬勃的朝气。

润玉走进藏书山洞，找到了那本再也熟悉不过的典籍——《梦陀经》，此册书籍记载了从远古时期流传的秘术，传说有逆天改命的能力，同时也极其危险，稍有不慎，修炼者有很大可能会走火入魔，反噬而亡。

当时他在书架上看到这本《梦陀经》，便知山主并非善类。亡母以前留下的只有上卷，他已经把书给翻烂了，里面并未记载任何一项有关起死回生的禁术，而山主所持的，正是这本《梦陀经》的下卷，也是他最后的希望。

领兵下山时，润玉恍惚间看到了那颗长姻古树，它同其他生灵一样，也变成了一座毫无灵气的石樽。

当初山主向他呈递第一封宴请函，润玉本不为所动，他与邝露的感情何时需要区区朽木来见证，后来他从凡间回来，知道邝露多少受了些委屈，正烦恼该如何宽慰的时候，恰巧收到山主的第二封宴请函，函里详述了当地长姻古树的神力，似乎想把攻克目标转向天妃，毕竟世间没有女子能抗拒与夫君百年好合的机会。

是不是有句话，叫作宁可信其有。

倘若润玉当初坚持和邝露叩拜古树求得庇护，二人是否，就不用走到今天这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