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盗窃禁术

直到有天，一名仙婢慌忙赶来，还在金风殿前大跌一跤，狼狈不堪。

“一点规矩都没有，像什么话。”邝露好不容易寻些闲时静心练字，平日里她都是和眉善目，但不代表会毫无原则的放任懈怠。她搁下毛笔，“何事如此惊慌？”

仙婢上气不接下气地哭喊道，“腓腓被天帝押入了毗娑牢狱，明日午时雷公电母就要行刑了！”仙婢日夜贴身服侍，自然明白邝露与腓腓早已生出情谊，如今陛下要取它性命，恐怕只有天妃能开这个口了。

九霄云殿内，天帝正在和重臣议事，拒见他人。奈何邝露心急，推开阻拦的侍卫硬是闯了进去。

“陛下您看，老臣所言无虚，天妃如此鲁莽，确实还需多加勤习礼仪礼规才是。若传出去，可不正是天界笑柄。”开口说话的是韫灵官，原是太巳仙人多年的宿敌，太巳仙人气得最凶的一次，在房里怒吼自己一定要活得比这厮久，然后往他棺材里放老鼠。当初众臣举荐邝露为妃，朝堂上唯有韫灵官一人反对，后来察言观色分析政局，才持了中立的态度。

“本座正在议事，天妃何故硬闯？”

润玉的脸色从来没有这么难看过，邝露却顾不得那么多。

“敢问陛下为何要处死腓腓？”

“腓腓私闯省经阁盗窃禁术，本座是按律行事。”

盗窃禁术？脑里轰隆一声，邝露仓促下跪。

一旁默默无言的上鉴仙顺了顺大白胡子，“上元天妃，腓腓在狱里受了点皮肉之苦，全都招了，您就别再替它辩解，不然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天妃有意偏袒自己宫里的人呢。”

邝露连正眼都没给一个，“如果本宫没记错，上鉴仙不是管掌宗嗣继脉的吗，怎么连这事也要掺一脚？”

“你……”上鉴仙与韫灵官对视，在等到韫灵官的默许后怒言回击，“是！老仙的确负责管掌宗嗣，只可惜天妃不肯配合，三番四次逃避侍寝，烦请天妃相告，老仙何时才能‘管’得到陛下的龙嗣啊？”

雪上加霜，怎么连二人同室不同寝的事情也被发现了！邝露将冒汗的掌心放在裙边揉搓。之前只是些没有根据的流言蜚语，看上鉴仙这般理直气壮，想必是已经抓到了把柄。

“够了！！”润玉厉声呵斥，上鉴仙这才收敛。

邝露又急又躁，斗胆直言，“此事疑点颇多，腓腓一介灵兽，怎会盗取禁术，还请陛下明察！”

“本座已将此案交于韫灵官全权审查，腓腓供认不讳，不得再议，明日正午，由雷公电母执刑。”润玉下的命令回荡在诺大的九霄云殿，更加冷漠几分。

他无疑是一个合格的天帝，遇人遇事，杀伐决断，只是他目中的无情，好似一把锋利的冰刃，深深刺在邝露的心口。她是在为自己的人求情吗？她是在为他的人求情啊！魇兽早就动了真情，腓腓一死，魇兽还会苟活于世吗？就算魇兽侥幸留得一命，还会像以往那般毫无芥蒂地陪在他身边吗？

没了千言万语，邝露只剩最后淡淡一句。

“上元天妃，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