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不，不，不是这样的人！在自己心里，兰和别人当然不同，自己救她，也和救别人的初衷不同，只是，这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感觉，要如何表达？

新一恍惚间觉得井边的问题很熟悉，似乎在很久以前，也有一个人问过自己相似的问题。

——“你的这个秘密，不曾告诉其他人，是为了保护他们，不肯告诉兰，也是为了保护她，那么在你心里，兰和别人，又有何区别？”

对了，那是还是灰原哀的宫野志保问他的问题，那个时候，自己是如何回答的？

好像像现在一样，无话可说。

不，现在已和过去不同，经历了那么多事，那么多次从鬼门关回来，那一份曾经懵懂的感情已经渐渐清晰。

现实与曾经重叠，兰的笑容在脑海里一遍遍闪现，答案就此浮现。

井边上吾见新一沉默许久，以为他已被问住，无言可辩，便冷笑一声:“我就说，你根本连自己的心都看不清，还想改变别人？你......”

“你错了。”新一沉稳的声音响起，打断了他的话，“兰和别人是不同的。”

“哦，为何？”井边上吾饶有兴致地问。

“如你所说，我会拼上性命去救每一个人，那是因为我是警察，对我来说，他们都是一个生命，不，每一个有良心的人都会去救，我救他们，是出于良心和责任。”

“我救兰，是因为我是爱她的人，撇开警察的职责，对我来说，她只是我身陷危险的爱人，我怀着满心的感情，这种感情是极其危险的，它会让我失去理智和冷静，但，我无法控制。”

“我救兰，是出于对兰无法控制的爱。”

“换句话说，如果我没有救得了别人，我会因为良心的谴责自责一生，如果我没有救兰，我会失去活下去的理由和希望。”

“井边上吾，这就是你要的答案。”

——宫野，这就是你要的答案。

新一抬起头，深蓝色的眼眸像黑暗中闪耀的星星，透着无比的坚定和自信。

新一的最后一句话脱口而出，黑暗的仓库里陷入了一片死寂。

新一立得笔直，本来焦躁不安的心情也在这一刻突然平静下来，其实井边上吾的问题，也是新一在问自己。

答案已经知晓，既然如此，生或死似乎没有那么重要了。

只要我还活着，我就不会让你死，如果你先行离去，至少，我们在天堂仍能在一起，永远不分离。

一直沉默的井边上吾突然大笑了起来，笑声中却无半点笑意:“工藤新一就是工藤新一，面对这样尖锐的问题居然回答得如此理直气壮，竟让我不知道该如何反驳，那么......”

井边上吾的语气骤然阴冷了下来，新一以为他又有什么行动，立刻拔出了手枪——

“就用你的实际行动来证明你说的话吧。”

“轰——”一阵机器运转的声音，本来完好无损的墙壁向里陷入，移到一边，赫然出现了一个密室。

当然，一片黑暗中的新一并不知道仓库里的变化，警惕地喊:“你要做什么？”

“啪——”仓库里的灯突然亮起，刺眼的灯光让已习惯黑暗的新一的双眼刺痛起来，新一急忙闭上了眼睛。

“新一！”

熟悉的声音毫无预料地响起，带着激动和慌乱。

新一听到，顾不上眼睛的刺痛，猛地睁开眼睛，看到了在玻璃容器中的兰。

“兰！”新一激动万分，一个箭步冲上前去，隔着玻璃望着他心心念念的兰。

兰被反绑四肢，长发被汗水和泪水粘在脸颊上，脸色有些苍白，不过所幸，兰似乎没有受伤。

新一心里一直紧绷的弦终于放松，暗暗呼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把井边上吾的七大姑八大姨问候了个遍，他舍不得她受一点伤害。

兰望着她深爱的人，心中悲喜交加，她一直在心里希望他快来，但又希望他永远不要来，只要他平安，自己就算被关上一辈子也无所谓。

新一的嘴角挂起了弧度:“兰，你等着，我这就救你出来！”说着用手捶打玻璃。

可是这钢化玻璃坚硬无比，新一尝试无果，改用脚踹，但除了让玻璃一阵阵颤抖加手脚酸痛外无一作用。

“没用的，”井边上吾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凭你根本打不碎这玻璃。”

新一怒火“噌”地上来了，咆哮道:“你到底要怎样才能放了兰？”

“别急，对你来说，这是最后一个游戏。”井边冷笑。

“看她左边。”

新一望去，顿时冷汗连连——炸......炸弹！

“你......你是要我拆炸弹？”

“五分钟，你能做到么？”

一般来说，拆弹好手拆一枚这种炸弹也要十分钟左右，对于警视厅第一拆弹神手，从小就接触过炸弹的新一来说，五分钟，已是极限中的极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