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工藤！”平次第一个冲过来，心急如焚地低呼。“你怎么样！”

“组长！”许多警员和群众也都急忙围了上来。

新一掉落在充气垫上时，受到重重撞击，让他全部的骨头都像是粉碎一般剧痛，眼前一阵发黑，可他居然以难以想象的意志撑住没有昏过去。

他强忍疼痛，把怀里的孩子交到了平次的手里：“她还......活着，快.....快送医院......”

“律子！我的女儿啊！！”那一对夫妻看到自己的女儿，喜极而泣，差点没有给新一跪下，只是一直说着：“谢.....谢谢！”

“别说了.....快送她......去医院.....咳咳咳.....”新一感到肺里一阵刺痛，他捂住嘴，一阵剧烈的咳嗽，说不出话来。他强撑着站起来，不料一阵天旋地转。

平次把小女孩交给赶来的医生，然后眼疾手快地扶住差点昏倒的新一，强压怒火说：“工藤，你身上怎么会有这么多血？”

“没事......可能.....咳咳

.....上次的枪伤又裂开了吧.....”新一勉强一笑。

“什么叫没事？！”平次很愤怒地咆哮起来，“你别硬撑了好不好！”

“喂，服部.......”新一话还没说完，就立刻被平次强硬的语气打断：“闭嘴！你别说话了，无论如何先去医院！”

“等一下......”新一站着，闭上眼睛缓了好一会儿，才使自己能够勉强站立。

他抬起头，正好对上了她的目光——给予自己活下去的希望的，兰的目光。

兰站在一旁，默默地凝望着他，没有哭喊，没有号啕，只是这样，一动不动地在不远处看着他，心里已经满足。目光是只有新一才能够读懂的深情。

他也望着兰，没有激动，没有拥抱，只是凝望，看着她，想要把她的身影铭刻进灵魂的最深处。他多想永远这样看着她，看着她哭泣，看着她欢笑，没有谎言和伪装，让她在自己能够看到和能够守护的地方，幸福快乐地度过一生。

他们就这样对望，此时此刻，身边的一切都与他们无关；此时此刻，他已忘记了伤痛；此时此刻，他们的灵魂彼此交换，目光缠绕交织，汇成永恒，他们仿佛看到了时空尽头的另一个自己。

时间在此停留，愿意为这一对生死恋人创造出真正的永恒。

“兰.......”终于，新一先开了口。他的目光是前所未有的温柔，一点没有刚刚的犀利，仿佛能融化万年寒冰。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轻柔得如同在低吟，又坚定得好似磐石。

兰的身体不易察觉地震了震。

新一现在的样子真是有点狼狈：白衬衫因为大火变得破破烂烂，身上多处擦伤和烧伤，裸露的皮肤血迹斑斑，右肩上被撕裂的枪伤涌出鲜血，几乎浸透了半边身子，触目惊心。加上刚刚落地时的重创，新一浑身的骨头一阵阵钻心地疼痛，大脑意识混沦，连站立都略显困难。

兰的心里一阵心痛，新一的每一个伤口，都像是在她的心里插上一刀，血流不止。

“去医院。”兰突然开口，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透着无尽恐惧。

“兰......”新一默默地凝视着她。

兰不敢再看，也不敢再听了，她怕自己看到新一会止不住发抖。兰转过身体，背对新一。

虽然心痛，但心里还是重重落下了一块巨大的石头，他，还活着，他没事，太好了，太好了！

“兰，你......又要走么？”平静的声音突然变得有些痛苦。

“我.......”兰不知该怎样回答，她真的不想再伤他的心了。她宁死不想再出现上次那样噩梦般的结局。

“兰。”带着平静和苦涩的笑意，他轻轻地说，“如果用生命作为交换，你是否愿意给我一次重来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