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回宫
紫云的母亲曾在皇帝幼时救过她,那时的皇帝也是个调皮的孩子,逃出宫也是经常的事,所以紫云她也认识。
后来他坐上龙位,想要报恩,想接紫云入宫。不过她不肯,所以他向皇帝要了云梦楼。这里也便成了皇帝闲暇时光顾之处。
五年的光景很快便过去。李辰晞坐在镜前。用剪子将自己及腰的长发剪至肩膀。自打进了云梦楼以来,每隔两年便会把自己的头发剪掉。一方面她认为打理长发过于麻烦。一方面她认为无用。
“还有四年就可以回去了,是吗?”李辰晞看着镜中的翠竹问道。
“是的,小姐,皇上答应过会来接您的。”
“嗯。”
没有过多的回答,李辰晞继续修剪着她的头发。按理说云梦楼的姑娘都是青丝垂至腰际的。唯她披在肩处。紫云知道她的身世,撞见她剪去头发时也不阻止她,紫云知道她只是个孩子。她忍受了同龄人不曾经历的痛苦。她是坚强的,但坚强的人总有脆弱的一面。或许这是个可以让她发泄的法子吧。有时紫云也会为她打理一下,挑起一缕不太长的青丝。紫云倒是有几分心疼这个姑娘。五年的光景已过四年,一年也不过弹指一挥间的功夫,临行前的那一晚,紫云把李辰晞叫到自己的住处去。
“阿晞,皇帝今日来信说需要你走上几里路再接你,你自己走出这里可行?”
“可行。”她轻点了这下头“这九年劳烦您了。我走了,您便可歇息下了吧。”
“那可不好说,或许还有新人来呢。”紫云耸了耸肩。“回去吧,明日启程。”
“您也好生休息。”说完便拉开门走了出去。
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李辰晞来到翠竹的房间,叫她起来,催着洗漱后带上行囊。别了紫云往皇宫的方向去了。等了九年,这一日终于来了。集市上仍如初来时那般热闹,她只是静静地看着人来人往。
“羽川,你当真要卖了这玉?”临近当铺的前一秒。卫然拉住了穆羽川。
“那我能怎么办?不然饿死啊。”
听见了这番对话,李辰晞的脚步放慢了。他凭借自己敏锐的听力,寻到了声音的主人,便向那二人的方向走去。“公子要卖东西?”
“是……是的”穆羽川结结巴巴地回答道。
“方便让我瞧一眼吗?”李辰晞问道。
“可……可以……”
少年将那白玉交到了李辰晞的手中。那玉温润剔透,李辰晞看得出这不是件常物。觉得眼熟,却忘记在哪里见过。她从袋中倒出一些钱放到了穆羽川在手上。说:“玉,可护身也是祝福,不可弃。”
“嗯……嗯,多……多谢姑娘。”穆羽川握着那些钱和那块玉发呆而李辰晞却已离开。
“是在何处见过?”李辰晞心想,“儿时在宫中?”她摇了摇头。“罢了。”她自言自语道。
得知辰晞今日回宫不少李骁身边的兵到城门前等候,想看一眼大小姐是否安好,也算了却了这么些年的心思,也好对将军的在天之灵有个交代。
见到他们,李辰晞知道自己回家了。这群父亲手下的士兵可真如她的亲人一般。他们居然还记得自己,她的心中多了几分温暖。
没有过多的寒暄,她直接向正殿奔去找皇上兑现她的承诺,她也一样。
“怎样?九年可学有所成?”
九年她成长了,这位帝王也多了些成熟。
九年过去,当时那位年轻的帝王也到了不惑之年。
“回皇上,有紫云姑娘教导,臣有所收获。”李辰晞作揖回答。
“好,那朕变要兑现朕的承诺了。”那人说:“即今日起,朕封你为乐正司掌司。执掌乐正司上下大大小小的事物,”他顿了一下,“那么你对朕的承诺呢?”
“臣谢主龙恩,从今日起臣拜见将军陆年九为义父,恳请皇上赐姓。”
“好,你说便是。”
“臣从此改姓乐正名希,此后再无李辰晞,只有乐正希。
“朕准你。陆将军今日起,乐正掌司便是你义女,好生对待。”
“是”
“无事便退下吧”那人挥了挥袖。乐正希再次行礼后,便退下。
走在乐正司的花园中翠竹终于忍不住了问道:“小姐您为何改名换姓?您对得起将军吗?”
“对不起,但我不想姓陆,再者……”她停下脚步回过头,翠竹分明看得出她眼中充盈着泪水。
“翠竹我又回来了,这九年我一直活在爹和娘的阴影中。如今回来,我……想重新活一次,换一个身份活一次。”
“小姐……”
“不必叫小姐了,我已经不再是将军府的小姐了,今那将军府我只是个义女。要叫的话掌司,阿希随你挑便是。”
“好……”
“走吧,去仔细瞧瞧。这也算是我儿时极向往的地方,如今可以好好转转了。”说着她又迈开了步子。
翠竹叹了口气追了上去。
九年了。
她真的……
一日都未笑过,没有真心笑过。
翠竹在祈祷。祈祷有一个能让阿希真正笑出来的人出现。
哪怕……
让她痛哭一场也好。
或许,她的祈祷真的奏效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