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啊~”
一身黑色水手服，白猫儿似的小萝莉站在柜台后面，单手掩嘴打了个长长的哈欠。
杨玄抬头看看挂钟，嗯，八点半。
也就是说，这姑娘两个小时内打了五次哈欠，而他则看了雪风打了两小时哈欠。
无聊，真的很无聊。
绫波酱大抵是感觉不到的，杨玄给货架补货的时候进仓库看了一下，这婆娘坐在堆积如山的货品旁边，抱着厚厚的本子写写画画，叫了好几次没答应。
无聊的人总会给自己找点事情做，无论做的事情是否无聊，看腻了雪风打哈欠，剑圣大人的视线转向店铺外面。
和前几天晚上一样，夜空黑漆漆的，蛛丝般的细雨被海风裹挟，在路灯昏黄的光团中飘零。
街道上没有车辆，也没有行人，空空荡荡，寂静得有如鬼域。
“呐呐，本大人问你，世界上真的有鬼神吗？”雪风突然神神秘秘地冲坐在小凳上的杨玄道
“当然有啊，仓库里不就是嘛，【所罗门的鬼神】”
“你这畜生！本大人是认真哒！”
雪风大人龇牙咧嘴，恨不得从柜台里面跳出来狠狠咬消遣她的人一口。
“好啦好啦，既然你诚心诚意地发问了，我就大发慈悲地告诉你，世界上真的有鬼哦，不信你看外面。”
“欸？真的吗？”
趁着雪风向外看的功夫，杨玄迅速起身走向仓库。
这人已经无聊到和他讨论鬼是否存在，再待下去怕不是要无聊到让他捉一只出来。
玛德智障，如果真有鬼的话，劳资何必抱着块破石头过了五十年，早特么让女鬼放产假了。
“混蛋！你又……鬼呀！！！”
高亢悠长的尖叫声从背后传来，几乎穿透了耳膜，杨玄痛苦地捂住耳朵，回头吼道。
“你一惊一乍地叫什么？！”
“鬼！有鬼！就在门外！”
“……”
杨玄顺着雪风指的方向看去，不禁有些无语。
“你干什么？！不要！啊！”
“宝批龙！人家好好一姑娘被你说成鬼？！找打！”
“呜呜，好疼(Ｔ▽Ｔ)……”
雪风被狠狠地敲了几个暴栗，含泪捂着脑袋蹲在墙角。
“小姐，要买东西就进来吧，现在还开业。”
教训完雪风，杨玄觉得浑身舒坦，满意地冲外面喊道。
“阿喏，失礼了。”
白色水手服，灰色百褶短裙，茶色短发，个头矮矮的少女在门口抖了抖沾满雨水的伞，迈着小碎步走进店里。
脸色苍白，没有半点血色，走路轻飘飘的，难怪雪风会误以为是鬼，只是这张脸怎么眼熟？
“雪风小姐，又见面了。”
少女竟然认识雪风，进来后就向蹲在墙角的雪风打招呼。
“欸？你……你是美琴？”
美琴！！！
杨玄内心卧了个大卧槽。
天老爷哟！
这模样可不就是炮姐嘛！
当初不就打高雄的时候时候盗版了一下“超电磁炮”么？
怎的正主都来了！
等等！那个倒霉的刺猬头别也跟过来了吧？！
柯总、大光头……都特么是绝世狠人啊，魔神级别的存在，比深渊九头龙都牛逼好不好！
咦？等下，炮姐眼睛好像是茶色的，个头也没那么矮……
而且这姑娘身上没静电，身体内部也很普通的样子。
短短几秒内，杨玄用灵识将“美琴”从里到外查了个底掉，直到发现对方裙底没有安全裤后，剑圣大人终于放心了。
窥探女孩子身体什么的，确实很下流，但事关他和绫波的安危，杨玄别无选择。
他可以事后道歉，割几块肉给人家赔罪都行，就是不可能事前退缩。
“你……你还活着。”
雪风小脸“唰”地白了，和“美琴”一样，白得看不到半点血色，颤巍巍地从地上站起来。
“嗯。但老板娘她……”
“闭嘴。”
“什么？”
“我让你闭嘴啊！！！”
“噫！”
“美琴”被吓住了，呆愣在原地。
吼完之后，雪风小小的身子晃了几下，就要摔倒在地上，站在旁边的杨玄伸手去扶，却被一把推开。
当初身受重伤的时候，杨玄就能和战列舰伊势对拳而不落下风，天知道雪风哪儿来那么大力气，居然能将他推个趔趄。
“咚！”
“小心”×2
已经晚了，雪风推开杨玄后，自己也失去平衡，身子重重地撞在货架上。
由于店内空间有限，货架都是密集摆放的，十几个高达两米，装满了商品的双面货架多米诺骨牌似的一个接着一个被碰倒，商品全部倾洒出来，瓶瓶罐罐什么的散落一地。
仓库和店面只隔着薄薄一层石膏板墙，当最后一个货架倒下来砸穿墙面的时候，抱着本子专心研究经营案例的绫波酱终于被惊动了。
“我……我不是故意的。”
绫波从椅子上站起来，拎着斩舰刀杀气腾腾地走出仓库，瘫坐在地上的雪风不打自招。
三无少女脚步顿了一下，继续缓步往这边走。雪风低着头，耳朵也耷拉着，等待着好友的斥责。
没有责备，也没有“扣工资”之类的惩罚，空气安静得可怕。
试探着抬头，雪风发现绫波就站在面前，酒红色的瞳眸更是无喜无悲。
“绫波……”
“你回去吧。”
很简单的一句话，简简单单的几个字，说完之后绫波就收起斩舰刀，转身蹲下，慢慢收拾混乱的店铺。
“Kuroi Kun，帮绫波收拾的说。”
“哦，好。”
“请让我也来帮忙。” 美琴自告奋勇。
绫波没说话，冷漠的小脸出现了一丝微笑，点头表示同意。
雪风目光呆滞，嘴苍白，不住地颤抖。
眼泪，在眼眶中越积越多，温热的水汽模糊了双眼。
当泪水顺着脸颊滑落的时候，雪风再也忍不住了，放开嗓子，嚎啕着跑出了店面。
杨玄于心不忍，收回视线，却发现绫波酱正在看他。
剑圣大人瞬间明白了什么。
揉了揉绫波酱淡黄的中长发，杨玄笑了笑，起身追了出去。
这婆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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