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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小红帽与大灰狼(下)

交错系列:寡头特使和精神文明建设示范校园

在塔楼附近的一栋外观平平无奇的建筑里,有许多铁门紧锁的房间,这些房间都不大,像收押单个犯人的囚室,墙壁、水池、地板和天花板,清一色的纯白,洁净刺眼。

每间囚室都被晃眼的白光所笼罩,光线从墙壁和天花板的缝隙中投下,似乎无法关闭,折磨着每个囚犯的精神。一面墙边延伸出半尺宽的木板,勉强可供犯人坐在上面。

一个头发被鲜血凝结住,全身都是血污的男人瘫倒在木板边,已经奄奄一息了,似乎连动一下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这栋建筑的地下部分足足有五层,据说是完全仿照友爱部的监狱设计的,和友爱部一样,这里也有一间标志着一切终结的“101号房”。

和友爱部里每天都要进行上千次拷打、盘问、招供不同,这里作为学校专设的监牢,并没有那么大的工作量,大部分关进来的犯人也只需管教一番后便可被释放。这里也没有专业的刑讯人员,一切审讯的做法仍和友爱部成立之前的做法没有什么不同。

可以说,在这个缺乏专业刑讯逼供的地方,屈打成招相当普遍,但这里却不能改造囚犯的思想,只强迫他们表面服从。因此从某些角度来说,这里每天的哀嚎和求饶毫无意义,只是管理者出于恶趣味的虐待罢了。

从铁门外看过去,德奕如同戴上了红色的兜帽,整个脑袋都浸在血里,小红帽,我想这是个相当恰当的称呼。

文森特·艾斯宾德“这里是铁锂镍钴...大人亲自设计监牢,据说连友爱部的设计灵感也来源于此。”

文森特走近囚室,洋洋得意地说道。

文森特·艾斯宾德“我已经审讯过,他全部都招了,毫不费力、毫无保留。”

文森特轻蔑地看着囚室里一动不动的小红帽。达瓦里氏小红帽双眼黯淡浑浊,鼻子给打歪了,牙齿也调来好几颗,从他的鼻子里流出的血染黑了他的衣襟和领口,此外,他的几根手指也被扭断了。

吴森“仪器交给我吧,爱麦尔老弟。”

我和吴督导都没有理睬文森特。

我从兜里取出一个长得有些像听诊器的玩意:一根橡皮管子下面连着几个仪表,另一头则是两块银色的金属,仪表很大,上面还有几个开关。

奥兹·艾斯宾德“那是个,诊疗器?”

奥兹好奇得问,不知什么时候他也过来了,此时他一脸吃了恶心食物的表情。

我·爱麦尔虞特“校长阁下,您也知道这玩意?”

奥兹·艾斯宾德“过去和友爱部打交道的时候,有幸见识过。不过,你们大可不必使用这种先进仪器,这家伙能招的都已经招了,不会有所隐瞒的。”

奥兹匆忙地阻止。

我·爱麦尔虞特“奥兹阁下,您也知道我们友爱部办事向来是最专业的,无论什么地方送来的犯人,只要交到我们手上,保证会将他改造得尽善尽美。相信我们吧。”

我说,将诊疗器交给吴督导。

躺在地上的小红帽似乎恢复了一些知觉,听到友爱部三个字,原本就歪歪扭扭的脸更加变形,甚至原本若有若无的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吴督导接过守卫递来的钥匙,独自进入了小红帽的囚室。

文森特·艾斯宾德“慢着,慢着!我也有实现大自在天的信仰,你们要相信我!你们不能这样,你们还没有经过我的允许!”

文森特怒吼道。

我·爱麦尔虞特“他快要死了,你看不出来吗?文森特阁下,吴督导现在要对他进行急救。”

我以更高的音量吼了回去。

文森特·艾斯宾德“我看,他这不是要缓过劲儿来了吗?”

文森特慌忙辩解。

我·爱麦尔虞特“拷问还没结束,受刑者就撑不住了。下手没轻没重,逼供不知缓急,这就是新手靠不住的理由。什么也瞧不见还站在那瞧,仰着脖子,瞪着眼,这叫白内障。什么也瞧不见还站在那瞧,仰着脖子,瞪着白内障,这是不是就叫信仰?”

我冷冷道。

文森特·艾斯宾德“就算,就算他要死了,那又怎么样?异端分子一个,无足挂齿。他承认自己与魔神教有染,反对我们的领导!肯定是他袭击的塔楼!”

文森特口沫四溅,眉飞色舞。

我·爱麦尔虞特“等等,他没有承认袭击塔楼?”

满腔怒火的文森特竟然顿住了,什么话都不说。

“靠!”

我和吴督导同时大骂道。

奥兹·艾斯宾德“实在抱歉,二位督导,但这不是非常明显的吗?除了他还能是谁,毕竟他身上还残留着血祭术的后遗症。”

奥兹此时出来为文森特辩解道,而这却恰到好处地给我了追击的机会。

文森特·艾斯宾德“对对对!我早就觉得他有不正统的思想,可没想到......”

我·爱麦尔虞特“吴督导,检查一下。”

吴森“已经检查过了,瞳孔不自然地收缩还有发烧,可以确定使用了血祭术。”

吴督导早有准备。

我·爱麦尔虞特“文森特校长,现在友爱部有理由相信,学院已被魔神教分子渗透进来,对此你有什么好说的?”我逼问道。

文森特·艾斯宾德“我,我......”

文森特无言以对,嚣张的气焰迅速衰弱下去。

我·爱麦尔虞特“如果你还要妨碍我们的调查审讯,我将以友爱部武装调查局调查专员的身份将你免职,即刻逮捕!”

文森特面如死灰,在奥兹的劝慰下失魂落魄地离开了。

我和吴督导哈哈大笑,从刚开始就被这处处家伙针对,现在终于扳回一城了。

吴森“我得先用诊疗器救活他,审讯至少还需要半天时间,这里交给我吧。”

我·爱麦尔虞特“好的,我去校园里调查调查,晚饭时见。”

我点点头转身离开。

吴督导是一位各方面能力都很强的调查专员,是伯克利城武装调查局的中流砥柱,传闻在我面前的确被验证了。

我离开这栋监牢,在门口,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出现了。

奥兹·艾斯宾德“果尔德施坦因调查专员,你令我刮目相看。”

奥兹一改之前唯唯诺诺的态度,用我从未听到过的冷酷声音说道。

我·爱麦尔虞特“什么意思,奥兹院长?”

我也用同样冷淡的声音回应道。

奥兹·艾斯宾德“铁锂镍钴大人的确慧眼识人,下官佩服。”

他刚刚说下官?难道他和铁锂镍钴大人还有过交集?该不会,刚刚故意给我们留下魔神教渗透学院的把柄也是故意的?

我·爱麦尔虞特“如果没什么别的事,我要去调查了。”

我绕开奥兹,准备就此离开。

奥兹不再说话,当我和他擦肩而过时,一张纸条被强塞到我手里。

我疑惑地看向奥兹。

奥兹·艾斯宾德“调查的话,从那些人类的生活出发如何?”

奥兹留下这么一句没头没尾的话,说罢便扬长而去。

那张纸条上只有短短的半句话:今晚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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