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儿时记忆

话说出的一瞬间，季繁溪就知道收不回了。

你在干什么啊姓季的！老季告诉你让你烂在心里！你都记到哪里去了！

季繁溪恨不能抽自己两个大嘴巴

“但是明明就是他们家人害死了我爷爷啊！”每每提及这个话题季繁溪总会这么反驳。

“那都是上辈人的恩恩怨怨了，你不要管，你为什么总是不听话呢？”老季略带遮掩的语气说道。

季繁溪脑海里突然乱了起来，为什么老爸提到这件事总是躲躲藏藏的不肯接着往下说呢？

难道爷爷就白白被气死了？！就因为他们德云社势力大了，没人敢动他们了吗？哪有这样的道理？

季繁溪抬头看着郭麒麟的脸，再次一字一顿的对他说，而且每一个字都比之前加重了力道：“我说！你爸！害死了我爷爷！”

“不可能！”郭麒麟不肯相信，“我爸爸是季老先生最得意的徒弟，怎么可能会害老先生！”

“你回去问你爸，”季繁溪盯着他的眼睛，“别来一遍遍的质问我。”

“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儿瞒着我啊你们。”郭麒麟有些后知后觉的说道，“不可能！我爸不会做害人的事儿！”

“问了你就知道了，”季繁溪推开愣在面前的郭麒麟，“走开，我不想看见你。”

“等等！”郭麒麟突然回身抓住了她的手腕，“你告诉我，是不是你们所有人除了我，不管真相是什么，你们对这件事都是知情的？”

季繁溪没说话，掰开他的手，抬着箱子进了家门。原本开了门透出来的那点光，也随着大门紧闭消失，楼道里又恢复了阴暗。

郭麒麟本想再次拉住她，可发现她走得太快，甚至有点像逃离…也许现在不是说再多只会惹的她厌烦吧…

来不及多想，郭麒麟几乎是飞奔下楼，转身开着车一路飞驰回了玫瑰园。

两个各怀心事的年轻人，谁都不好比谁好过，季繁溪抱着腿坐在沙发上垂着眼，她只开了墙壁上的小夜灯，微弱的光只能看得见一个轮廓。

与此同时，一辆黑漆漆的奔驰拐了个弯，稳稳的停在了玫瑰园E-1栋的前面。

郭麒麟有些意乱的揉了揉头发。该怎么跟父亲开口问呢，为什么所有人都知道，为什么唯独我不知道呢。不，父亲绝不会做出害人不利己这种事。

想到这，郭麒麟毅然决然的下车，按响了门铃。

“爸，我回来了…”再熟悉不过的开场白。

“哟，儿子回来啦…烧饼家新房位置怎么样？”郭老师端起小茶壶边喝边问道。

“挺好的，不过为了童童上学买个二手的学区房，总感觉不值当的。”郭麒麟答道。

“害！能让童丫头在个好的环境里，随他们去吧…”郭老师无奈挥了挥手，“对了…那个…”。

“爸，季同老先生是怎么死的…”郭麒麟突然开口，斩断了郭老师原本要说的话。

“什么？”郭德纲心里一惊。

“您的师父，季同老先生，真的是脑梗去世的吗？”郭麒麟不知道这么直接问出口父亲会不会大发雷霆。

“怎么会突然想起来问这个。”郭老师站起身往花园走去。

“爸，小溪回来了，就…就住在烧饼哥对门，我今天从烧饼哥家出来，正好遇见了…”

郭老师抬头看着种在院里的梧桐树，这棵梧桐树活的比郭麒麟和季繁溪都要久。

是原先季老先生四合院里那棵，记得那个时候胡同里的孩子们都喜欢捡地上的梧桐花，插在头发上，别在衣服褶里…

“爸…”郭麒麟见郭老师不说话，“您倒是告诉我呀！小溪说季老先生是被您害的！是不是真的啊！”

郭老师面不改色的背对着郭麒麟，抬头看着梧桐树，开口问：“儿子，你觉得我从小教育你待人诚恳，只是要求你，而我身为父亲自己却做不到吗？”

“不是，爸，可是…可是如果这事如果真的与你无关，小溪为什么会那么说？”郭麒麟不解。

郭老师回头问道：“小溪什么时候回来的？”

“爸，你不要岔开话题…”郭麒麟着急的跺了跺脚。

“没什么好说的，”郭老师把手背在身后，往屋内走去，“都是陈年旧事，莫要再提了。”

“爸！”郭麒麟急于想知道真相，“您倒是说啊，这事儿到底跟您有没有关系！”

……

二十年前的北京胡同总是这么热闹，似乎天一亮，生活气息也就跟着太阳一起升起来了。

大清早的砌壶茶，能一喝一整天。

胡同里的孩子们醒来就聚在一起，天天追着闹着，院儿里全是孩子叽叽喳喳的叫嚷。

“季叔叔…”儿时的郭麒麟怯生生的站在季家的门外，弱弱地开了口：“我爸爸在家带徒弟，我能来找小溪玩吗？”

“是大林呀，快进来快进来，”季轩辕看见站在门框边的小男孩连忙招呼，“尝尝，叔叔今天起个大早煮了点茶叶蛋。”

郭麒麟憨憨一笑，说道：“叔叔，我不吃茶叶蛋啦，我想和小溪一起玩…”

“臭小子，这么好吃的茶叶蛋还比不上季繁溪那丫头吗？”季轩辕装作生气的点点郭麒麟的额头。

郭麒麟羞涩的把手往身后一背，趁机钻进了屋。

正巧，季繁溪正坐在季同怀里听京剧呢

“季爷爷，我来找小溪玩啦…”郭麒麟嘿嘿一笑说道。

“哟呵！大乖孙…”季同睁开因为老花眼看不清电视屏幕迷瞪着的眼。

“你爸爸呢？”季同问道。

“在…在院里，教哥哥们基本功呢…”郭麒麟乖巧回答。

季繁溪一见到郭麒麟来了，连忙窜到他跟前，牵住小手说：“大林我们去找曹郁吧…”

“好哇好哇，昨天说好的要玩游戏的…”

院里那棵梧桐树郁郁葱葱，一片叶子能遮住人的大半张脸了都。

季同时常坐在树下，和郭老师、季繁溪爸爸喝喝茶，聊聊天。

说来也好笑，出身相声世家的季轩辕，不仅没子承父业，反倒成了个大厨。季同经常笑着说：你不像我儿子，倒是人家德纲有几分我年轻时候的闯劲儿。

“害！再怎么说有德纲在，也算有个能传承下去的了。”季轩辕总是佛系得很。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小孩子们在长大，季同也把郭德纲带出了师，徒弟也有徒弟了…

“传统的东西啊…就是靠一代代延续的…”这时的季同已经到了在摇椅上享受晚年的时候了。

“师父…”郭德纲拎着包点心进来了，“您尝尝，这可是您那会儿经常买给我吃的绿豆糕，您都舍不得吃全留给我。”

“嘿！真有你小子的…都过去这么多年了，那家店还开着呐？”季同笑着问道。

“你还有脸回来啊你？！”

“这是我家！我怎么不能回？！”

大门外突然传来几声吵闹，突然大门被猛的甩开。一个穿着流里流气衣服的人进来了。

“老头子，还没死呢？！”刚开口就出言不逊的嚷。

郭德纲吓了一跳，“是你？”

“是老子！怎么着，我才进去几年啊，季家就不把我放眼里了？我好歹也是季家的长子！”来的人正是被判入狱的季轩进，季轩辕的亲哥哥。

正在曹郁家院里过家家的几个孩子听见了吵架的声音，便问道：“小溪，好像是你爸爸的声音哎…”

“啊？我听听…”几个孩子停下了戏耍的动作。

还没听个真切，隔壁叮铃桄榔的居然穿出了砸东西的声音，还伴随着更大的吵嚷。

“老东西！把东西给我！”

“季轩进你给我滚出去！滚！”

“今天找不着我要的！我就把四合院拆了！”

“师父！你醒醒！”

……

太阳打在了季繁溪的脸上，下意识地看看手机，一觉睡到了十点半。

起来之后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也许是昨天晚上的不愉快吧…

季繁溪做了个很长的梦，但是也记不真切了。

还好，家里出了冰箱是空的，其他的一应俱全，出去买点生活必需品，准备着后天正式开学报道。

当当——

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季繁溪刚起来头昏昏沉沉，直接走过去开了门。

看到门外的人，季繁溪有些茫然

“你在这干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