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久别重逢

北京的秋天，夜晚已经有些寒意了…

季繁溪缩了缩脖子，偷偷地把车窗往上摇了摇

“让你多穿点吧，你还不听”，曹郁把暖风打开说道。

“我哪里知道北方的秋天晚上这么冷嘛，才九月底，就要穿外套了！”季繁溪撇撇嘴说。

曹郁笑着看了她一眼，打趣的说道：“那这次季姑娘回来可就得好好儿适应咱首都的气温了。”

“去去去，早开学一个月不就没这事儿了，还不是因为疫情延迟了开学…”季繁溪吸了下鼻涕。

车窗外风景飞驰而过，各色商店的橱窗还都亮着灯，**代言的唇膏海报在季繁溪的眼里一闪而过。

“哎！”季繁溪拍拍曹郁的胳膊，仿佛记起了什么。

“干嘛？”

“你还记不记得你那年去上海找我，我给你买了支**代言的唇膏？”季繁溪冲曹郁说道。

“哇塞…你不会要找我要钱吧？”曹郁一脸的鄙视。

副驾的女生翻了翻白眼说道：“滚蛋！我只是刚才看到了那店里贴的海报而已！”

曹郁“咦…”了一声，手指头敲了敲方向盘，问道：“你这次回来大林知道吗？”

……

刚想再问一遍，扭头就看见季繁溪已经把头伸出窗外，风声在耳边呼啸，她当然不可能听见了。

“喂！你不怕把头撞掉啊你！”吓的曹郁直接把她拽了回来。

“你问我什么？”季繁溪反问道

“我说啊，你这次回来大林知道吗？”曹郁又问了一遍。

季繁溪没有答话，只是又把头转向了窗外。

过了好久，才听见季繁溪淡淡的冒出一句：“人家现在是德云社少班主了…”

然后空气又是持久的沉默，对于季繁溪的回答，曹郁也一时语塞，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默默的开车。

尴尬的气氛终于在到达目的地时有了缓解。

“到啦，下车吧！”曹郁停稳车之后对季繁溪说道。

“嘿…你这小区整个一学区房啊！”

季繁溪冲她扬扬脸：“不错吧…还是老季会买，当时人就说了’给我闺女上学预备着‘。”

“那行…你先上去吧，我接着酒吧嗨去了。”曹郁冲她做了个rock的手势。

季繁溪同样冲她rock了一下，“得！您慢走…少喝点您内！”

曹郁看见她点头哈腰的样没忍住笑了出来，笑骂了句：“滚蛋！”开上车扬长而去了。

说起来，她俩这对“草鸡组合”可是一起胡同里长大的小孩儿了，小时候咋咋唬唬那个劲儿，现在一点也没少。

用曹郁她妈的话说就是：你俩早晚把这院儿给掀了，不然天不塌，你俩折腾个没完。

季繁溪住在三楼，楼道里灯光还算亮。

“我去…这行李怎么这么沉啊，”季繁溪憋红了脸，鼓着劲儿往上提。

“哎哎哎，这破灯你别灭啊！哎…指控开关在哪儿呢…”季繁溪来不及拿手机，借着一楼的灯光，摸索着三楼的开关。

幸好，对门邻居的门开了，有些许灯光照了过来，听声音好像是在送客。

“烧饼哥我走了啊…”一个男声传来。

“回去开车路上慢点啊…童童，跟大林哥哥说拜拜…”

季繁溪还没来得及反应，啪！灯开了…

是他…

郭麒麟自然也看到了站在楼梯底的她，一时间四目相对…

其实，她想过如果再遇见他，会是什么样的情景，却惟独没想到是在这么尴尬的场合…

季繁溪傻站在原地，瞪大了双眼，那是一种说不出来的紧张，却又想逃开这凝固住的瞬间。

“小…小溪？”郭麒麟有些不确定的，试探着开了口叫她的名字。

季繁溪依旧愣在原地，没有任何反应。

“季繁溪？”郭麒麟再度开口问道。

“啊…啊？”她好像刚刚反应过来的样子，“大…大林？是你吗？”

郭麒麟脸上难掩兴奋的神情，笑起来漏出两个小兔子门牙，三步并作两步冲下了楼梯。

“你…你你你怎么回来了你，”郭麒麟激动到有些结巴。

“我…呃…考研考回来的…”季繁溪压抑住自己内心的汹涌，努力让自己声音听起来平静。

“你怎么也不告诉我呀你？！”

“告诉你有用吗？”

“不是…小溪，你告诉我我去接你呀！”

季繁溪依旧冷漠的说道：“我不想看见你。”

郭麒麟以为她在装模作样的跟他闹着玩儿，拍了拍她肩膀说道：“干嘛呢你！你是不是想装的特别冷漠然后突然…哎！你见没见过人家电影里？就女主突然！给男主一惊喜？”

“你说什么呢你？”季繁溪不可思议的抬头看着他。

“郭麒麟你没事儿吧？我不想看见你，你听不懂？”

“为什么呀…不是…小溪你怎么了你心情不好吗，是…是因为刚回来不适应吗？”郭麒麟小心翼翼的问道。

季繁溪感觉眼泪把眼眶撑的生疼，但还是克制着不让它流下来。

“没有不适应，”说话间眼前已经一片模糊了，季繁溪根本看不见郭麒麟什么表情。

她看不见郭麒麟脸上的不解与讶异，更多的是面对她冷漠的慌乱与不知所措。他甚至紧张到手都不知道放在哪里。

“小…小溪，你别…别哭啊，”郭麒麟想摸摸她的头，却因为害怕她的拒绝停在了半空，“你一哭…我就不知道怎么办了…我从小最怕你哭的啊…”

季繁溪觉得下一秒她就要抱住他哭出声了，但是…她只要一想到…

“郭麒麟…”季繁溪几乎是咬着牙说出的这句话。

说出了两个家庭但唯有郭麒麟不知道的秘密

“你知道吗…”季繁溪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了出来：“就是你爸爸，害死了我爷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