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篇 守护

守护

当小河颤抖着嚼食那块东西的时候，叶子已经躺在了卧室的门口，小河还没有吃完最后一口，就躺在了自己的血泊中，那时，其他的血都已经变得干粘，他的腿，已看不出肉色。。。。。

那是一个明朗的秋天，橙黄的柳叶在温暖的阳光下飞舞，街上的摊贩一如既往的叫卖着，地瓜，烧烤，麻辣串。。。各种小吃的味道像情人一样抚摸着人们的嗅觉，那一刻小河抬头看了一眼天边飞过的大雁，也许被太阳晃晕了眼，所以才会看见一个女孩，带着他一生也忘不了的笑容在他低头的那一瞬间掠过，于是，他眼中的世界就这样变了摸样，一点一点混乱的难以辨认，他只有本能的朝着那个笑容跌跌撞撞的前行，落叶，似乎预见了一切，但是，它却什么也没说。

爱情，如果来的太突然，就会让人举足无措，这世界既然是圆的，就不会只有四个方向，而爱情，似乎正是为这个世界准备的，谁也摸不透它的心思。小河，就这样毫无戒备的上了爱情的贼船，可是，此时，落叶可以见证，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还可以见到那张笑脸，也许在同样明亮的秋日的某一天。

小河已经没有心思算计他的烧烤卖出去了几串，他唯一的念头就是看见那张晶莹的像露水一样的笑脸，平生第一次想冲进大学的大门做一名学生，如果三年前他有这样的冲动，也许此刻他就和那张笑脸一起上课，借她的笔记，和她一起散步，可是现在，他只是拿着扇火炉的扇子，望着那座大门，太阳，亮的让他睁不开眼，叶子，还在急切的落个不停。

人总是在放弃寻找某样东西的时候，发现它就在自己眼前。也许这不是巧合，就在小河抬头的那一瞬，似乎有一泓冰泉注入了他的血管，洗涤他所有的污秽，在他眼里，整个世界因这张脸变得澄澈，透明，在小河的心中再也没有什么词汇来形容这张纯净的经不起世人触摸的脸。他想用自己的生命灌溉她的纯洁，不让她受到任何侵蚀，沾染任何不净。

可是，似乎有人这么做了，他们拉着手，拿着小河用盼望烤得最完美的肉串，公然走在小河的视线里，太阳，亮的让他睁不开眼，他听到，他叫她叶子。

心痛，是一种无法麻醉的痛，疼起来心里又凉又紧，紧的把什么东西往出挤，挤了出来才知道是眼泪，而且疼起来没完没了，眼泪挤干了就开始酸，小河，整晚都在这酸里泡着，跑得骨头都软了，坐起来的力气都没有。月亮，不请自来，满床都是。

如此纯洁的女孩，不应该被任何人玷污，他甚至不应该和任何人谈恋爱，他应该是冰山上的雪莲，不食人间烟火，漫步在尘世之外，不应该挽着任何人的手，恋爱，亲吻，上床，上床！小河愣住了，他想到了这个最可怕的词，上床！这个词足以毁了小河心中关于叶子的一切，包括这个秋天，和他每晚做着的同一个梦。于是，小河慌了。。。。

欲望，会让人看透整个世界，也会让人鄙夷同类，小河深深知道某些夜里让他抓狂的埋在心里的龌龊的欲望，那种可以用所有肮脏字眼来形容的冲动，所以他知道每个男人心中最隐晦又最直白想法，爱情，是他们达到目的的工具，廉价的又容易的工具，爱情可以让任何一个纯洁的姑娘毫无顾虑的献出身体，于是，爱情只是欲望满足的幌子，当欲望枯竭，谎言就没有成立的理由，分手，没那么悲情和光彩，只是藏着更多的不可告人，当人们相视一笑，彼此对一切都不再认真，男人执着于女人的身体，而因此，女人认为身体，一文不值，你要，给你好了，借此还可以达到更高的目的，生命从一开始就是交易，直到死亡，小河，不想让这一切，发生在叶子的身上，但是，要怎么做呢？

爱，有很多方式，也许最真诚的那种方式，却是你无法接受的，甚至恐惧的一种，你永远不知道是谁在以某种最真诚的方式爱着你，而他，在你的视线之外。小河，找到了这种方式，他为此而感到幸福，没有什么比一个男人用某种仪式表达自己的爱更能让他感到神圣了，当他看到叶子和那个男生拿着自己烤的肉串走向旅店，当他听到他说我把她上了，小河，找到了这种方式。

他并不认为这残忍，他几乎感到了神圣，就像把自己的粉刺挤掉，或洗掉衣服上的脏迹一样，好像这个世界在他的手里被治愈，而他把污点吃进自己的肚子，一切就变得完好如初。那晚，他第一次认认真真的品尝自己的手艺，他认真的咀嚼着，尽力做到嚼碎它的每一丝肉，他尽力睁大眼睛，不眨一下，他要看着这个世界变得纯洁，他要世界目睹自己吃下它的污秽，这是他爱叶子最好的方式，他要吃掉玷污她的东西，他知道它曾让叶子走进银玉与肮脏，它甚至还带着叶子体内的味道，那是那个男生的。。。。

他要守护她的纯洁，直到他死。

叶子依然在纯真的笑，走过街口，走过他的摊位，乌黑的头发就像少女的梦，风从她的脸庞吹过都变得温柔。小河，就这样看着，爱着，其他任何东西，都与他无关，就在那天他看见她的那一刻。

她的身边，又多了一个男孩，美丽的女孩，身边总有男孩跟着，或者，她们喜欢被他们跟着，但不在意他们想要什么，一个牵手，一个吻，一个拥抱，一次上床，总之，再纯真的姑娘，都会变，变得事故城府放纵，小河，要保护叶子，没有任何借口。

那晚，他逼着那个男孩叙述了他们的全过程，然后他又一次品尝他的手艺，味道和上次一样，每嚼一口都会想象他是怎么玷污纯洁的叶子的，想象中叶子的叫声，让他颤栗，愤怒，害怕，绝望，而现在，他正在用这种方式，神圣的爱着她。

日子在不停的过着，已经到第二年的夏天，叶子在夏天显得那么妖娆迷人，所有的皮肤都像去了皮的荔枝，她玲珑的线条足以让整个夏天喘息，叶子在长大，尽管美丽，可是小河的叶子越来越远，正在死去，而这个叶子，是一个充满和让人充满渴望的叶子，丰实的体型，多情的眼睛，都在宣告一个成熟女人心里没说出的东西，是谁改变了叶子？

他已经品尝了5次自己的手艺，每一次都做的极为认真，那一刻他神圣的不容侵犯，可是叶子还是没有守住，他失败了。。。。

可是，他依然爱着她，那个云端的叶子。

如果不是那场雨，叶子永远也不会认识这个叫小河的人，或者永远也不会知道这个卖烧烤的年轻人叫小河，叶子的衣服淋湿了，碰巧校门口的烧烤店人少，叶子就被命运推进了小河的店里，这里她来过很多次，甚至知道这些小桌子的腿哪个是坏的，那张桌子是新换的，但就是不曾注意这个烤串的小伙，可能是因为他的土气满身灰尘让他鲜活的生命被淹没在杂乱的尘嚣深处，无法辨认，仿佛每次都看见的一块石头，但你就是说不出他精确的形状和大小，而小河，此刻有些卒不及防，但这个姑娘却是他再熟悉不过的了，叶子。

生活有的时候没有逻辑，甚至巧合这个词都无法解释他的莫名其妙。也许两个人彼此进入对方的世界而没有任何疑虑，只需要一个眼神和一个契机，这就发生在了小河和叶子身上，对叶子来说这快的不可思议，而对小河来说，这已经很晚了。叶子惊奇小河竟然拿了一件全新的但却是自己穿过的一件衣服，让自己换掉湿的，可叶子顺着楼梯走上二楼，准备换下自己的衣服是，却发现，衣柜里都是自己曾经穿过的衣服，并且是全新的，当一件关于自己的惊喜而又匪夷所思的事情出现的时候，人总是会失去理性，辨别不清事情的方向，以至于一头扎进时间的河流，任其漂泊不顾终点。

那时，叶子对这个人，充满好奇。

小河买了他看到的所有叶子穿过的衣服，甚至鞋子。叶子竭尽全力回想第一次见小河是什么时候，可是怎么也想不起来，这个在暗中默默关注自己的大男孩，好像是突然从地理冒出来的，没有一声招呼就走进了叶子的世界，这次换她卒不及防了，她更无法理解，生活是如何安排叙事的。

不管事情是怎么进展的，总之有一个开端，无论合不合理，他都是会进展的，只要不中断。不管生活是怎么安排的，命运的初衷到底是什么，事情的发生总是让人难以捉摸无法解释，叶子就这样想梦一般走进了小河的世界，而且是活色生香，妩媚风韵，这样的真实又如此的虚幻，守护叶子的梦成真了，可是，这是谁的叶子？

小河不止一次的仰望月亮，这是他无数次抓狂的夜晚，无数次心痛的时刻，无数次内心呼喊叶子时的见证，夜晚依旧，但是人呢？

终于，在一个月亮不请自来的夜晚，叶子把她火热的唇印在了小河的嘴上，那一刻让人眩晕，让人窒息，让人颤栗，甚至让人想象到了死亡，两个人的纠缠如此的淋漓尽致又如此的肮脏不堪，如此的忘我如此的拼命，世界在那时无声无息，没有形也没有质，灵魂也失去让人思考的重量，一切像风暴，然后，平静。这才是真实，所有美丽，纯真，谎言背后的真实。

这是小河，第一次。

小河是爱叶子的，直到他掐死叶子的时候他都坚信他是爱她的，他不能让叶子继续生活在这个世界上，这个世界只能让她越来越脏越来越堕落，他亲眼看着叶子从一滴露水变成一滴充满情欲味道的汗水，包括自己，六个人曾经用她的纯洁满足过自己不可告人的渴望，而每一次，都会让叶子的灵魂渐渐发霉，直到让她完全腐烂，叶子，你不属于这个世界，你不应该是现在的叶子。。。。

第六个，他再一次品尝自己的手艺，这一刻，如此神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