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而及时,不然夫人这孩子恐怕…”底下的丫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一时惶恐紧张地扇了自己一巴掌。
“把那丫鬟处理了。”
林菱虽身为医者,却也从来不是心慈手软之人,明月想方设法想要流掉今夏肚子里的孩子,不就是想借着上位吗。
今夏都听在耳朵里了:“且慢。”她撑着床板试图坐起来,林菱不让,她也只好就这样躺着。
“龙涎香不是她区区一个丫鬟能弄来的东西,把人留着,等我身子恢复了,亲自查。”今夏愣了一会,看了看窗外,“我睡了几日?”
“也就四天,昨日陆绎传信回来,说是再有一个月就回来了,虽然没有找到彻底根治你的草药,却也能带回来些调养的药物,对你还是有好处的。”
“他定是自责了。”
袁今夏双眸低垂,出神了好一阵。
“对了,别把明月带到北镇抚司,就关在六扇门。”
她还是周身无力,一明月单纯善良的脸庞却有一颗想要毁了自己上位的心,一想到她就害怕得浑身发抖。
再者,袁今夏这肚子也越来越大,差不多有六个月了,一想到还有不到三个月就要生产,打心底里还是怕。
眼瞧着她的脸色逐渐好转,陆绎就知道自己离开自己媳妇儿一个多月不是白忙活了。
“明月我亲自审。”陆绎把今夏扶下躺着,“定要她生不如死。”
“好。”
今夏突然捂住自己的肚子,把陆绎吓了一跳,虚汗直冒,忽然今夏笑了:“大人,他踢我了。”
陆绎一听,喜出望外地摸她的肚子,却没能第一次感受到胎动。
“又不是你摸就能有的,说不定孩子不喜欢你这个当爹的。”
“他不喜欢我喜欢谁?喜欢你?”
陆绎的手还没从肚子上移开,突然鼓起来一个小包,又很快散去。陆绎愣了几秒,盯着自己的手,复而望着今夏,兴奋得语无伦次。
不过第一次胎动很美妙。
接下来的每一晚,袁今夏被折磨得根本睡不着,既然她睡不着,更不能让陆绎独自享受睡眠,也干脆把他推醒,陪着自己度过漫漫长夜。
不过有时候心软了,没有把他推醒,就是自己被自己的孩子一边踢一边发呆。
“他这么活泼,不会遗传了你吧。”陆绎和袁今夏是两个完全不同性子的人,袁今夏一刻都停不下来,叽叽喳喳吵个不停。
“那也只能证明孩子更喜欢我!”
临近八个月,陆府上上下下每天都在忙活,检查软木上有没有尖刺,四处寻最好的接生婆,购置襁褓床铺,天天用热水烫剪子和刀。
越是这样,今夏心里就越紧张。
她又一点女红都不会,不能做衣服来打发时间,陆绎把北镇抚司的活都推给了忠诚的岑福,自己待在陆府给夫人解闷儿。
“给孩子取个名字吧。”袁今夏闪烁着睫毛看着陆绎,她本来就没什么文化,更别提取名了。
“男孩子就叫陆桀,虽然桀骜不驯但不失体统,女孩子随你姓…是姓袁…还是夏?”
“随我姓?这怎么行!下一个孩子再随我姓吧,女孩子就叫…陆熙如何?”
“听你的。”
陆绎从怀里摸出个小玩意儿,袁今夏一看,竟是个拨浪鼓。
“今天上街看到的,我准备在上面刻字呢。”
“好啊,那就刻,绎夏。”
秋风瑟瑟,两人并排坐在石桌前,今夏目不转睛地看着陆绎手中的小刀,在拨浪鼓柄上一笔一划地刻下“绎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