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平行篇 先婚后爱(2)

　　他的声音如同一根尖刺的细针落到凤九的心里，她循声去看他的面庞，仍旧是那分冷淡的目光，道：“本君这一月有余不会宿于太晨宫内，你可只会重霖替你办事。”

　　凤九垂头应下，刚燃气的一丝烟火气，顷刻间灭得稳妥，她心底里也下定，这和离书该当要拟起来了。

　　他见她应下，便稳步离开，凤九抬头时只来的及去欣赏他老人家的一片衣角。

　　夫妻这回事，不当是这般相处的罢。有像她姑姑，姑父或爹娘般如胶似漆的，也有相敬如宾的，再不济还有反目成仇的，如此冷言冷语的，倒也算是难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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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宋手里握着一把扇子，杵在南天门口，道:“你只会好了？”

　　东华漫不经心的嗯了一声，便抬脚走远了。

　　连宋回神连忙提上步子，念叨道：“其实你倘若想要你在凡间的那些记忆，去寻司命便好了，何必亲自下凡？”

　　东华忽而抬眼望回过身来，伸手拍他的肩道：“你定然也晓得什么。”

　　连宋连忙回绝，干笑道：“东华，你这就污蔑我了，咱两什么交情，我若晓得什么，怎么可能不告诉你？”

　　他笑了一声：“哦，是么？”

　　连宋实在觉得有些骇人，却没敢接上话。心里头替司命默哀了无数回，这糖醋鱼的伺候少不了了，他现下是当拦着点帝君，还是去找药王领些药的好。

　　方一入那处凡世，他们二来便来着了王城内。彼时，处寒秋之际，庭院内落雨萧瑟，干秃的枝头，挂着零星残叶，四周红墙绿瓦之上覆着白陵，乃国丧之意。

　　亭下有一女婢，虔诚跪于桂花树前，阖眼道：“王后娘娘，想来不久后，沐芸也将来陪您了，您且等等。”叙完后，又将头重重磕在地上。

　　连宋见此，啧啧道：“这小婢女当还挺衷心。”

　　话一落，却见东华转头望着他，他一刻没想出什么错处来，直到见着小婢女抬头怯怯望着他，脸上布满了惊惧，他才想到自个儿似乎未隐身。

　　然，那小婢女虽满脸恐慌，实际朝着的，却不是他，而是他身旁之人，连忙下跪，身子骨缩得紧，眼里蓄满了泪水道：“陛下。”

　　连宋将目光在二人之间来回转圜，心里也明了，东华于凡间时，便是这承虞国的王，被错认也着实不怪。

　　又见他面不改色道：“王后 ”添道：“唤何名？”

　　婢女继续抖着身子，道：“白小九。”

　　东华眼眸里带过一丝玩味，又问道：“她怎样？”

　　小婢女抬头疑惑，对上他的冷淡，又仓惶低下，前言不搭后语答道：“娘娘在宫里是个很特别的存在，娘娘她待人很好，其实，依沐芸所见，娘娘必然是爱着陛下的，娘娘说她有不得已的苦衷，但是…娘娘是念着陛下的，沐芸看得很分明。不然，娘娘怎么可能在睡梦里还喃喃陛下呢？”

　　一旁的连宋心里更是明镜似的，司命那份命书里，讲的女子叫周梦溪，而这婢女口中所述的却是白小九，一个未曾听闻得名字。

　　与心中所想有所偏差，东华没再继续追问，反而落地，抬头望向上头挂着漆有月华宫三字的匾，又踱步入了殿内，很有目的的瞅准了镜旁已然砸碎了多处的香炉，他用手拿起又放下，闭了会儿眼，又睁开，然后细细打量了四周。

　　眼前时而是一个眉眼弯弯的女子支着头看着他，时而又是两人坐于榻上，他一伸手将女子揽入怀内，他道：“在民间这就是夫妻。”女子低下头，羞红了脸，半晌支吾道：“小九从未与人做过夫妻。”却独独，记不清她的脸了。

　　最后，用手捂了捂心口，脑里反复的模糊记忆此刻清晰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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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凤九打闹般的日子，十几日过得飞速。

　　眼下朝会刚散，凤九独自穿梭于人群里，耳旁有人交谈道：“小仙方才在南天门见着帝君了。”说罢还要恭敬做揖，继续道：“然则，他身旁还跟了位女子，因距离甚远，隐约看出似乎是那位。”

　　他一旁的仙友见他神秘的压嗓，询问道：“倒是哪位呀，急得很。”

　　“就是那位逃了婚的魔族公主姬蘅，帝君此番又刚娶妻，想来这事搅得有些糊涂了。”

　　他身旁的仙友摆手洒脱道：“帝君他老人家不沾七情六欲，将魔族公主带回来，也着实是…。”

　　凤九没再听下去，心里头盘含一句自己曾眼过的话，到底还是不用其他女人有关系的男人好。

　　她一路上，不免加快了步伐，然则方入太晨宫内，眼见的便是东华手里抱着一位娇弱的女子，不是姬蘅又能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