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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

风之守护者

九岁那年,你与白起缔结了契约,从此白起从一个自由的守护神,甘愿被你封印,从此成为只属于你的守护神。那时你并不明白守护神是什么,也不知道封印师是什么,更不知道守护神和封印师之间的契约关系是多么神圣。

对这个世界,显然你是了解甚微。那些你母亲离开前没来得及告诉你的东西,在你被白起领回家的第一天晚上,都由白起一一为你解答。

白起告诉你,在这片恋语大陆上,每个人生来,就只能成为封印师或者守护神中的任意一个。而这个身份与生俱来,不可更改。

“每一个守护神生来就带有一种能力。我们把这样的能力,成为evol。每一个守护神有且只能拥有一种evol。这种evol会随着我们成长、修炼而进化得愈加强大。我的evol你已经知道了,就是风场控制。”白起说,“不同的守护神或许会有相似的evol,但相似的evol也会有强大和弱小之分。按照evol的性质,大体可以分为三种:攻击性、辅助性和控制性。”

“那是不是攻击性的evol就是最强大的啊?”懵懂的你问道。

“不是。evol的强弱取决于守护神和封印师的能力,并不取决于它们自身的性质。如果守护神和封印师够强大,即使是听上去最不具备攻击能力的辅助性evol也可以成为令人闻风丧胆的杀招。”白起继续说着,“而那些生来不是守护神的人,就是封印师。每个封印师一生之间只能同时拥有一名守护神。封印师没有evol,但是一旦他和守护神缔结了契约,他就可以学习并使用守护神的evol。”

“那你是不是我这辈子唯一的守护神了啊?”你问。

“我也希望如此。”白起在你额头上轻轻落下一个吻,“时间不早了,该睡了,我的小公主。”

白起一会称你为主人,一会又管你叫小公主,实在是让你有些不好意思。你往被子里缩了缩,白起又伸手帮你把被子掖好。

“晚安,白起哥哥。谢谢你带我回家。”

白起动了动唇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最后,都在暖黄色的灯光里,化为一抹温和的笑意。

 

“如果可以,我倒是也希望,你这辈子唯一的守护神,就是我。”

 

“白起哥哥!今天我是班级里唯一一个数学语文英语三科都是满分的耶!”

白起笑着摘下你的书包,宽厚的手掌覆上你的头顶:“说了,不用叫我哥哥。叫我的名字就好。”

“哦。”九岁的你显然是还不习惯对着白起就喊名字。不过下一秒,你就扬起了你手中的小试卷,“白起白起!你看!三科都是满分!”

 

“白起白起!今天我是用飞回家的!厉不厉害!”

十二岁的你慢慢地已经习惯把他的名字挂在了嘴边。

只是这次白起那好看的眉有些危险地拧了起来。“飞回来的?你知不知道多危险?万一摔下来怎么办?”

白起很少用这个语气对你说话。你有些委屈地转转手指:“这不是没什么事吗。你都不夸我一句。”

“以后没有我陪着,你不许一个人用evol。”

 

“白起,今天有一个女孩子转学到我们班。她长得好可爱,就连她的守护神都长得好漂亮哦!”

十七岁的你已经读了高二,这天放学回家后,你拉着白起的胳膊兴奋地叽叽喳喳个不停。

“嗯。”白起淡淡地应了一声。他大概以为你说一个女孩子可爱,她的守护神漂亮,便以为你说的那个守护神也是个女孩子。

“是一个满头金发的小哥哥,超级超级好看!声音也超好听!”

白起看着眉飞色舞的你,两道眉毛不自觉向中心靠拢。“你说的这个守护神,是个,男的?”

“是啊是啊,我记得她说,他叫那个那个……周棋洛!你认不认识他啊?”

“不认识。”白起向来说话简洁,不过对你,他一般都会多说几个字。不过这次这三个字干净利落,倒是无形中暗示着他什么情绪。

“哦。”你倒是没在意,只是放下书包自言自语地说,“我以为,你们守护神之间都是认识的呢。”你上学这期间认识了很多同学,自从知道了你的守护神是白起,很多守护神都求着他们的封印师、再由这些封印师,也就是你的同学求着你来拜访白起。你开始时以为是白起人缘很好。不过接触久了,你大概了解了白起的性子,才知道白起根本没兴趣和这些守护神搞社交,都是白起威望太高,那些守护神慕名前来而已。

 

你刚放下书包,一转身,却差点撞到白起胸膛上。白起一只手撑着你身后的墙壁,微微俯下身子,琥珀色的眸子直直撞进你的视线。

“怎么了啊?”你被他吓了一跳,还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话。其实白起和你相处的这些年,不管你不小心犯了什么错误,他都没跟你说过一句重话。但威武像是白起与生俱来的气质一般,他只要凝聚目光连续看着你几秒,你都会被他盯得心跳加速。

你觉得,潜意识里,你还是害怕白起的。虽然你也不知道你的畏惧从何而来。

“你为什么会觉得一个男的……漂亮?”白起目光严肃,像是在与你讨论一个上升到精神层面的哲学问题。

“噗嗤。”你还以为是什么呢,原来是这个问题。“不为什么啊。就是觉得他五官特别好看,比女孩子还精致。看起来就像个小太阳一样闪闪发光啊。”

“那你很喜欢他?”

“当然喜欢了。周棋洛今天还请我们吃零食了呢。”你有些摸不着头脑,“怎么了啊?感觉今天你好奇怪啊。”

“没有。咳,那个,晚饭做好了。去吃饭吧。”白起直起身子,之前撑在你身侧的手转而握在他唇边。他咳嗽了一声,转身进了厨房。

“什么啊,到底怎么了嘛。”你哭笑不得地看着他的背影。

“啊,不过说起来,白起的五官,也真是好看呢。”

你不过是在挽着袖子去卫生间洗手的时候嘟囔了一句,就没注意到,端着菜的白起在你身后身子忽然顿了一下,整个人的脸上都泛起了少见的红晕。

 

你与白起就这样,在各种平凡琐碎的小事中,一起度过了八年的时光。这八年里,你终于知道了,白起在把你领回家那天说的那句“你会长大的”,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我已经从这么高,长到,这么高了,白起你一点变化都没有啊?”你伸着你纤细的小胳膊,从白起的腰部比划到白起的胸膛处,“难道,你是什么不会变老的妖怪?”

“妖怪?”向来在守护神之中都地位颇高的白起怕是这辈子也没被人说成是妖怪过。不过祸从口出的人是你,他倒是也不能责怪你什么。除了在你额头上弹一下算是生气的意思,白起可是半点都舍不得碰你。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倒是也摸清了白起对你的宠爱,于是也越发肆无忌惮起来。

“对了对了白起,下周开始,我们就要正式开始上封印师的训练课程了。你说,这种课会不会比数学语文什么的有趣多了?”你一边掏出作业一边问。

“或许吧。不过要比这些文化课难度大多了。”白起轻描淡写地回答。

“难度大才有意思啊。高中的课本我初中时就看完了,现在上课真的好无聊啊。”你先是嘟囔了一句,又嬉皮笑脸地凑到白起身边,“白起,你当初让我当你封印师的时候,没有想到我还是个学霸吧。是不是没让你失望?”

“你以为封印师和守护神缔结契约是按学习成绩排名吗?”白起似笑非笑,手掌又习惯性地落在你头顶。你享受着他的抚摸,却觉得他的手掌这次有点重,抚摸你的力道和频率也好像有些心不在焉似的。

“怎么了?”你抬头眨了眨眼睛。

白起收回了手,轻声说:“没什么。写作业吧。我去喂小小鱼。”

哦对了,小小鱼是当年你拼死也要护住的小流浪猫。不过现在人家不仅不是流浪猫了,还有了自己的名字和专属的小窝,就连吃的猫粮都有固定的牌子,堪称猫生逆袭。

但好像只有白起和小小鱼本鱼,不是,小小鱼本猫,认为小小鱼这个名字非常有意义,叫小鱼的你觉得这个名字有些敷衍,但抗议无效。

 

后来你才知道,原来八年前你和小小鱼受欺负的那天,白起之所以会出现,是因为在你去喂小小鱼的时候,白起也在。有时候你自己都没什么吃的的时候,白起也会去喂小小鱼。

大概是因为小小鱼,你和白起才有这样的缘分。

 

你当然不知道,白起心甘情愿成为你的守护神,远不是因为这个理由。

你也不知道,他付出的代价,是你远远想不到的。

 

晚上你洗澡的时候,白起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十根修长的手指交叉着,托着他棱角分明的下巴。

你终于要开始封印师的训练了。

你兴奋,可白起并不这么想。

如果可以,白起希望你永远都不用参加封印师的训练。

你是白起视为生命的存在,他希望在他的庇护之下,你永远都不用去接触战斗、血腥、受伤甚至是死亡。他希望,你就这么天真快乐地长大该有多好,就这么只在这世界虚伪的美好的一面活着该多好。这个世界残忍无情的黑暗面,都由他白起来为你背负就好。

可是他知道,他不能,他也做不到。

 

生在恋语大陆上,生而成为封印师,一个人去战斗、去成长,是每一个封印师的必经之路。而他作为守护神,唯一能做的,也仅仅是陪伴和保护。

那些封印师要面对的问题,白起终究无法帮你一力担下。

 

在恋语大陆,每个封印师都可以和一名守护神缔结契约,这种神圣的契约关系并不是像养一个宠物那样简单的。这也是为什么每一个契约,都要以守护神evol的名义、以生死为期限这样庄重。

每一名封印师在大概十七岁到十八岁之前,在学校接触的课程也就是些普通的文化课。只有到高二的时候,才会正式开始作为封印师的训练。或许在这之前,守护神都有指点过自己的封印师如何去使用自己的evol,但也仅仅是简单的练习而已。就像你,只知道用风可以在起晚了上学要迟到的时候帮你飞到学校去,你大概从没像过,这阵风,还可以用来杀人。而封印师的训练,正是这样的练习的进阶版。封印师将在这样的训练课里,学会应用自己的evol去攻击对手,并且在老师的指点下,根据自己守护神的evol的特点,设计合理的战术。

之所以等到十几岁才开始这样的训练,第一个原因是因为,这个年纪的封印师已经接受了足够的文化教育,形成了一定的是非观,不会用evol随便伤人,有判断力和控制力。第二个原因是,这个年纪的孩子,也具备了一定的心理素质去战斗不会过于冷血,但也不会过于心慈手软。每一个封印师在二十岁和三十岁的时候,都必须要参加一场少年封印师精英赛和成年封印师精英赛。在精英赛上取得好成绩的人,甚至可以得到恋语国皇家的赏识,从此进入皇室工作也有可能。而成绩过低的人,如果在成年封印师精英赛依然不能取得好成绩,可能永远都失去了翻身的能力,地位也注定将十分低下。而在恋语大陆找工作的时候,简历上除了写着个人的能力,还有非常重要的一项,就是封印师的级别。有些工作可能是封印师级别过低的人永远都没资格获得的。

可以说,这片看起来一片繁荣的国度,却是一个弱肉强食适者生存的地方。每个人从生下来,就不得不为自己的未来而努力。功成名就者名垂千古受万人敬仰,失败者,则犹如人家埃土,永世不得翻身。

 

白起坐在沙发上想着这些想得出神,却没听到你已经喊了他的名字三声。

“白起!白起!白起!”

你一口气连着喊他第四声第五声第六声的。白起终于回过神来。“怎么了?”你的语气听起来十分惊恐,白起几乎是一个眨眼的功夫就从客厅瞬移到了浴室门口。

“白起白起!浴室有蟑螂!有蟑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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