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刚迈出夙院的大门,迎面撞上了赶来的寻肆。
“嘶……”
傅笙闷哼一声,捂着胸口一脸吃痛。
“属下该死!冲撞了殿下!”
寻肆见状赶忙行礼。
傅笙拧着眉头,摆摆手道。
“何事怎么慌张?”
寻肆已经注意到傅笙黑袍下晕起的红色,愣了愣,答道。
“是天启那边。”
男人垂着的黑眸猛的一震,吩咐道。
“回墨院说。”
“是!”
——
皇宫。
赵靳黑着脸,朝下面的人怒道。
“都是怎么办事的!朕管不了他傅笙,连个王妃都弄不来?”
跪下下面的人挨了一闷哼,声音微颤着说。
“属下……属下派人去请了,晚间有人来报说那个奸细已经被清了。”
少年眼里透露着这个年纪不该有的狠厉与杀伐,双目圆瞪。
“朕要你们有什么用!有什么用!都给朕去死!砍了你们的头!”
殿外传来脚步声,一个中年男人行礼走近。
“臣章魏,见过陛下。”
少年看到来人,情绪更加激动。
“章卿来了,你说,你说朕是不是要把这些办事不利的人全砍了!啊?”
章魏走到赵靳身边,为他舒着气。
“陛下莫急,手下的人多了不要紧,陛下要自己沉住气啊。”
“朕怎么沉心,今日以皇后名义邀摄政王妃入宫,被拒了不成,连安插在王府里的奸细也被灭了口。”
章魏混浊的眼珠一转,心里已有了结论。
“陛下,皇后娘娘如今不过十五岁,尚且稚嫩,就算那王妃不知,被摄政王听了也知道是陛下您别有用心。”
赵靳被扶着坐回龙椅,想了想说到。
“如此说来,摄政王对这个王妃还挺上心?”
“正如陛下所言,外界皆传摄政王冷落王妃,可陛下今日一试,这虚实自有定论。”
龙椅上的少年听完这话,大笑起来,张狂至极。
“哈哈哈哈哈,章卿果然是朕的得力干将,既然如此,我们……”
——
次日清晨。
良池起身,瞥见镜中的自己,吃了一惊。
那脖颈上的暧昧痕迹触目惊心,终于是回想起昨晚男人的疯狂,心里浮起几丝厌恶。
二人这几日好不容易缓和的气氛又将至冰点。
海棠端着热水拂帘进来,眼睛也是红肿的没办法。
“主儿,这么快就醒了。”
“嗯。”
海棠湿了条毛巾,细细为良池擦拭。
“主儿,会疼吗?”
海棠也是未经事事的小姑娘,哪里懂得这些,看到那些触目惊心的红色痕迹,心里越发心疼良池。
“不疼,没事。”
“主儿……”
“这怕是遮不住,罢了,就这样吧。”
如今是夏季,衣服都是些低领的,那些东西看的清楚。
今日良池穿的是件淡紫色蚕丝裙,她鲜少穿这样的颜色,倒是惊艳。
“海棠,你把院里打点一下,跟墨院那边通报一声,说今日去福寺祈福。”
海棠正准备应下,听清后睁着眼睛疑虑道。
“啊?是,奴这就去办。”
良池素日谨慎,这海棠是知道的,如今却要大张旗鼓,她猜不透,也不敢揣测主子的心思,只能急匆匆地往墨院去。
寻肆站在墨院门口,跟底下人吩咐着什么,见海棠过来,主动迎上去问道。
“海棠姑娘过来是为何事?”
“见过大人。”海棠作揖行礼,“王妃说今日想去福寺祈福,特来通传一声。”
“这么突然?”
少年清俊的脸上隐隐为难。
海棠笑着说。
“放心,我听说福寺离摄政王府不过半个时辰往返,且去那的大多是些达官贵人,不会出了差池。”
“是,待殿下下朝回府,属下定亲自前往给王妃答复。”
寻肆也回了一个灿烂的笑容,堵的海棠哑口无言。
向摄政王殿下通传是应当,主儿说有话直说便可,不必兜圈子。
“那就谢谢大人了,还有王妃特意吩咐奴,要向摄政王殿下说,王妃想自行前往,殿下还请自便。”
寻肆心中默记着,眼前的少女已经走远。
少年身过七尺,轻松遮住她面前的阳光,那双清澈的眼睛仿佛又近在咫尺。
说起来,长这么大,除了阿姐,便再没有见过什么女眷,她的眼睛……真像阿姐啊。
“咳咳,大人,府内事宜还未交代完。”
“啊,说到哪了。”
他猛的回过神,涩的满脸通红。
“刚刚大人讲到了第十一条,府内禁止……”
——
“她当真这么说?”
傅笙刚到府上,在回墨院的路上便听到寻肆的话,不禁陷入沉思。
他就这么招人厌?不是吧啊喂,他好歹也是北齐盛世男颜,被嫌弃了?
这个不成熟的想法很快被消除。
其实那天,他晚上吃了几颗酒酿圆子,厨房知道他素爱桂花,便多加了点,傅笙也是兴致高吃了两碗,然而……醉了,不然也不会闹出那些事。
北齐鲜有人知道,堂堂摄政王酒量……几乎为零,外头也都说,殿下不爱酒,不贪杯。
那日的圆子也没加多少酒,醉了别人也闻不到酒味,当然,傅笙也不知道他那么不行。
“是,殿下若是允了,属下这就去帮王妃备马车。”
“……”
人都不想他跟着,他还得让人出去透气。
“嗯,你跟着。”傅笙说完又补了一句。
“偷偷的。”
寻肆蒙了,换作平日,傅笙定是。
“嗯,暗中跟着。”
这种可爱的语气算什么?!
还来不及高兴,那人又说了一句。
“罢了,不跟了。”
???殿下近日思维跳跃挺快的,之前那个冷漠决绝的摄政王殿下是离家出走了吗。
——
夙院。
“主儿,摄政王殿下那边允了。”
“嗯。”果然,跟她想的一样。
“把消息放出去,等午时过了再出发。”
“啊??是是……”
真是越来越看不懂主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