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池有过几分迷茫。
眼前的路该如何去走。
想要达到目的,真的太难太难。
少女一身白衣,万千乌丝如瀑布般倾盆而下,散落在地上。
她就是那样躺在榻上,半闭着眼。
那双风眸中流露出来的不再是懒洋洋,是清冷,寒的令人发颤。
那张精致的脸就那样仰着,静静地凝望着那烛火。
门帘后的春橞和海棠探头望去。
良池躺了一夜,未眠,天已经半亮了。
“海棠,你说主子不会出什么事吧,我也没想到这事能给主儿这么大打击。”
春橞紧张的攥着手。
“主儿是先夫人的嫡女,在府中尚根基不稳,心中的压力自是颇多,你我感受不到,只能委屈主儿一个人慢慢消化了。”
海棠答道,伸手点起了檀香,抬头微微一笑。
———
“大小姐,明日是祭祀,老爷夫人请您上午过去一趟。”
“知道了,谢谢赵妈妈。”
良池微微点头,少女的眼底再没有了颓废,她还是那个良池,那个天上的神。
“春橞,送人。”
———
第二日。
春橞早早的来到内室,良池已经在画胭脂了。
她的手很巧,从前跟幼青学了很多,在这城内,可以称得上数一数二。
平日里都是春橞帮着伺候,今天倒也是难得自己画。
“来了啊,去挑件衣服拿来。”
“是。”
少女端坐在镜前,容颜已被描绘了大半。
白皙细腻,腮边微红。
娇媚的人儿。
“主儿,您瞧瞧。”
春橞拿着一件墨色的衣裙,裙角带着一丝粉色。
“就这个吧。”
良池起身,正红的口脂衬的她越发美颜。
她轻轻绑起发带,那乌丝任由飘落。
今日是祭祀,不必带首饰,发带就好。
那双眸子瞬间凌上威严,拂袖而去。
———
良池到时人都到齐了,萧霁文自是知道肖宁裕的事情是良池所做,对她也只是半分热情。
“既然池儿也到了,我们就开始吧。”
肖远道话音刚落,那厅前的两个巫师便开始做法。
“肖氏一族,以肖远道为尊,萧霁文为母,膝下有一双儿女,肖宁裕,肖宁曦。妾室梅氏......”
那巫师后面说的不过是些祝福美好的话语,却从始至终没有提到良池。
她入府有些时日了,况且一个刚刚册封的妾室都入了族谱,她是正儿八经的嫡出小姐,竟然族谱上没有她的名字?
肖远道也不觉惊奇,所有人仿佛都把良池未入族谱当作理所应当。
良池垂着眸,看着肖远道完成祭祀。
一个时辰后,那两名巫师终是歇了下来。
“大家都回去休息吧,祭祀也就结束了。”
肖远道说道。
其他人尽数离开,良池定定的站着。
肖远道倒也不回避,直言道。
“池儿,有什么想问的你直管问我。”
肖远道招手示意良池到内室。
良池随着他,走近内室。
“族谱为什么没有我的名字。”
肖远道回头打开了一个藏在角落的箱子。
里面有一卷金黄的圣卷。
圣旨!
“你可以自己看看。”
爱女栖枷猛然离世,那大余早已与公主和亲,若是曝出死讯,必是不祥。朕令肖远道之女进宫,为保国土,和亲。
良池眼底浮起惊异。
若是寻常公主,还可嫁与强国,又怎会费那么大的气力,将她接回府,一步步的送往皇宫。
若是好事,也不会落到她良池头上。
还偏偏选中了她。
“......为什么是我。”
肖远道一时语塞。
在这肖府中,良池也没有什么留恋的了。
“好。”
肖远道的脸上满是喜色,完全没有女儿离去的悲痛。
良池很恨他,但是他还是父亲,面对如此,她的心不受控制的疼痛。
“是大余的摄政王殿下,婚期就在下个月。”
良池的眼底没有感情,只是转身离开。
真的不知道,这是好还是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