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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喜乐

人间:世俗录

宿友说着各自的生日日期。

我看着手机上的日历,“前一天是冬至,后一天是平安夜,我生日左右都是节日,就我出生那天什么节日都没有……”

“谁说的,你出生就是那天最大的节日。”宿友说道。

觉得这个回答好暖。

时间真是匆匆,这一年,竟然又快过去了。

我以为这一年会有什么不同,可坐在桌前思考许久,却发现,这一年,好像一如往常,依旧乏善可陈。

这年,和往年无异。

强迫症还是老样子。每晚睡前都会看门锁了没有,总得重复三五六遍才能安心睡觉。

敏感的肠胃,也如同往常。从家带来的藿香正气液只剩下两瓶。

游戏段位升了又掉。单排的游戏生活依旧那般‘艰辛’。

依旧是一个平庸的人。依旧是一个孤单又孤独的人。

二十岁的这一年,又好像有点点不同。

那个性格拧巴,略显自卑的女孩变得开朗了。

讨好型人格渐渐从她身上消失了。曾经那个不会拒绝,很少说‘不’的女孩开始懂得为自己活了。

若说讨好型人格的变化是使我开心的,那思维上的转变我却不知该是欢喜还是感慨—— 

现在做什么事会先衡量利弊再考虑要不要去做。

可以说这种举动是成熟的表现,但现在的我,似乎真的少了上大学前的那种初生牛犊的不怕虎的无所畏惧。

 

宿友的妹妹今年高一,觉得自己文化课不行,想当美术生,学画画。

若是几年前的我,会说‘那就试一下’,但现在会说‘考虑一下现实再决定’。

我终于也到了那个考虑现实,而非出口闭口皆是风花雪月的年龄了。

常常听到‘做某某事有没有意义’诸如此类的话语。

可是,所谓的‘有价值有意义的事’是什么?

而什么时候我们做一件事情时开始学会权衡利弊——这个对我有没有什么用,我可以从中得到些什么?是金钱,是各种各样的证书,还是所谓的名利……

我们开始瞻前顾后,开始活得畏畏缩缩。

有人说,这是一个成年人的标志之一。

可是,我不想变成这样的大人啊。

我开始怀念那个扎着两条辫子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女孩。可是,会不会有一天,我也会看不到箱子里的绵羊。

同学曾问过我一个问题,“这二十年来你有没有坚持做一件事?”

当时听到这句话后开玩笑说,“吃饭。”

可当回过头,认真思考这个问题时,才发现,这二十年,坚持着的,除了吃喝拉撒这些生活必需之外,好似,也就这样过来了。

若真要说坚持了件什么事,那可能是上学了。

这十几年来坚持着一直上学。风雨无阻。

明明不喜欢,却一直坚持着,想想竟有些悲伤。

转眼间,2020年将来临。不管这一年是喜是悲,我们,都得同2019年挥手告别。

小时候的我以为,2020年,是科幻小说里描述的那样,天上满是飞船,生活各处都有科学的影子,人类彻底解放双手,享乐主义盛行。

曾经以为2020是遥不可及的,却不曾想,其实2020,也会和过往的二十年无异。

生活是需要仪式感的。在2019年悄无声息离去时,在2020年悄然而至时,我们会总结过去,计划未来。

未来,总是令人憧憬的。

我们喜欢赋予未来希望,因为我们知道当下的自己是不上进的,而未来,存在着我们喜欢的那个可能性。为了那个可能性,我们都得拼尽全力。

曾看过一段话:“这么多年来,你既无出世的能耐,也无入世的精明。你周转于人情世故间,笨拙又生疏。你应付着一地的鸡毛蒜皮,偶尔的不怀好意。你的挣扎抗争,总是杯水车薪。你开始认识到情谊的浅薄,功利的可爱。你依然天真,但是也虚伪。你依然不甘,但是也妥协。迎面而来重重的一巴掌,你咧嘴笑笑,不言一语。”

 

我至今……碌碌无为。细数过往,平凡是主旨。

常常独立,有主见,是一只特立独行的猪。深知‘真理是掌握在少数人手里’的道理,却还是会自我怀疑,偶尔从众。

高中读的那些鸡汤,深入骨髓。于是,现在时常能自己酿出三两鸡汤下肚,偶尔也能‘毒’一下身边的人。

高中写作文,每次写到最后,好像总要抒发点壮志雄心,才称得上是一篇写完了的文章。现在打开电脑写点东西,即便开头怎么的丧,最后结束时似乎总得来碗鸡汤,说个正能量的话语,才显得是一个积极乐观的社会主义好青年。

我曾经想过做很多事,却也只是三分钟热度。我依旧会平日里吹牛,却在遇事那刻从心(怂)。可是啊,絮絮叨叨这么多的我,拔下耳机,关上电脑的那一刻,回归现实,依旧只是一个凡夫俗子。

王小波在《黄金时代》里说过这样一段话,“那一天我二十一岁,在我一生的黄金时代,我有好多奢望。我想爱,想吃,还想在一瞬间变成天上半明半暗的云,后来我才知道,生活就是个缓慢受锤的过程,人一天天老下去,奢望也一天天消逝,最后变得像挨了锤的牛一样。可是我过二十一岁生日时没有预见到这一点。我觉得自己会永远生猛下去,什么也锤不了我。”

二十一的开始,还是不免其俗的许下愿望:愿,所求皆如愿,所行化坦途,多喜乐,长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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