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必安回到房间,无意中发现了一支白底红纹玉佩。玉佩系着红绫,散发着幽兰的香气。
“是楚儿送的啊。”谢必安自言自语着。
玉佩散发出的兰香,勾起了他的回忆。
康熙十年间……
谢必安无意经过青楼。青楼前,一群歌妓在青楼前唱着《梨花落》。在她们面前,一群油头粉面的公子俗人将舞台围的水泄不通,欢呼叫好着。
谢必安冷笑一声。
“不过是庸脂俗粉罢了。”他自言自语。
“谢兄!”人群中,谢必安的好友完颜易浅叫住了他。
谢必安连忙迎过去。
“真巧了,你也在这。”谢必安笑道。
“唉,今天康熙那老头子好容易没事了,出来偷个乐。”
“嘘!”谢必安捂住了他的嘴。好在周围嘈杂,无人在意。
“完颜兄情趣向来高雅,为何来此地?”谢必安问。
“听说今日头牌要来表演。头牌气质高雅,眉目如画,不同于那些庸脂俗粉。所有人都在等。”易浅答。“不如谢兄也来看看?”
“行,”谢必安笑道。“今天完颜兄难得有这般雅兴。”
……
“头牌出场了!”完颜易浅提醒谢必安。
在一片叫好中,一个身着青衣的女子款款上台。女子不过十几岁,面容姣好,眼如秋水,一频一笑,足以勾魂。
“怎么样?是不是很美?”完颜兴奋地说。谢必安只是报之一笑,并未理会。
台上女子坐在琴前,闭上双眸,定了定神。少时,琴声便从女子指尖倾解而出。琴声时而婉转,时而奔放。琴声越发清亮,如同泉水击石,又如百鸟相鸣。
久之,琴声渐歇。当琴声的最后一个音滑落,台下响起一片欢呼。
“果然,在青楼是如清风明月一般的存在。”谢必安感叹。
女子走下了台,向台下的人嫣然一笑。不知是不是错觉,谢必安感觉那笑是给自己的。
“谢兄,朝中有事,我要走了。”完颜说。
“行,慢走。”谢必安向他作了个辑。
谢必安并未离开,而是径直走入青楼。
“客观是要见哪位?”掌柜人问他。
“头牌。”谢必安回答的简单粗暴。
掌门露出困难的神色。
“客官,见头牌可以,只是……”
谢必安塞给了他一袋碎银。
掌柜立马露出了谄媚的笑。
“好好好,立马安排!”
掌柜将谢必安带到一个房间,头牌就坐在里面。
“小楚,来客人了!”掌柜提醒。
女子惊醒过来,冲他微微一笑。
“公子想听什么?”女子轻声问,双手放在琴上。
“我不懂琴操,不知有何曲。”谢必安连忙摆手。
“没关系,拟一题目,即可成曲。”女子拨了几下弦。
“残花泪也可以吗?”谢必安问。
女子轻笑一声。
“自然可以。”
琴声响起,先是婉转,继而悲切,最后琴声越发凄凉,诉讼神女与凡人间悲切的情意。
一曲弹罢,谢必安拍手叫好,而女子却流下了两滴泪。
“姑娘怎么了?”谢必安问。
“没什么。”女子擦了擦泪,笑着答。
“敢问姑娘姓名。”
“小女姓楚,名木悦,字华年。”楚儿答。“公子呢?”
“姓谢,名必安,无字。”谢必安笑答。
“楚儿姑娘的名字可是从`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中而来?”谢必安笑问。
楚儿羞红了脸。
从此,谢必安成了楚儿的常客。
一日……
“谢公子又来了?”楚儿笑着将手放在琴上。“这次想听什么?”
“残花泪。”谢必安答。
楚儿微微一笑,又弹了一遍。
一曲罢,谢必安已是泪如雨下。
“初听不知曲中意,再听已是曲中人啊。”谢必安苦笑。
谢必安早已作好情诗,但毫无文彩可言,并未拿出。
楚儿将一块玉佩送他。
“小女早知公子心意,但公子是君子,我只是个烟花女子罢了,配不上公子。”楚儿说。
“这个玉佩与小女的为一对。愿用此以报公子对我的情意。”
谢必安还想说什么,但掌柜已在催了。
“吟笑还孤永,念当远离别。”楚儿落下了一滴泪。
谢必安走出青楼,神情恍乎。
从此,他只在梦中见过楚儿。
“这就是求之不得,寤寐思服吧。”他对范无咎说。
转眼,几十年过去。他再也不是人类,而是化成了无常。
然而,从未再见过她。
此情待可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初听不知曲中意,再听已是曲中人。曲中思念今尤在,不见当年梦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