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帝君的小心思

三生三世枕中书

后来，很多年以后帝君他老人家时常会想千年前为何就硬生生与小白一次次擦肩？这便是所谓无缘无分吧，好在他争过了天命，把小白抢过来了。帝君心里暗自窃喜着。

　　

如今忆往昔，特别是那段比之他执剑统一六界，登天地共主时还要痛苦几分。这个故事有点长，长到帝君都不知道从何说起，但是在遇到小白以前的日子他记的不大清楚，而且他一向不大爱动脑子，既然脑子不动那自然而然脑子也就不转了。

　　他第一次见小白是在白浅的迎亲队伍上，当时他原本无意去迎什么亲，于他而言无半分干系，这青丘与天族联姻什么的并不在他的兴趣范畴，只是当时他一心想着找到那只呆在他身边多年的小狐狸，自它走失后他便一直寻找，观了好几次妙华镜也未能寻到，连宋跟他混了多年，算是当得上一位忘年友，他猜出了他心中所想，在太晨宫下棋之时索性便同他提了几句可去青丘找过？他想了想好像……没去青丘看过，随后连宋说过几日要去青丘迎亲，问他可要去青丘瞧瞧，顺道寻一寻那只小狐狸？他思索了片刻，并未答应连宋也未否决，后来在朝会之上天君说墨渊身体有恙不能前去，而天族一惯是兄长代劳，并无新郎官迎亲之说。天君有些忧心，论地位和身份恐难找同墨渊相等的上神，自然了帝君觉得不包括自己，自个转着杯耍着。

　　司命也说难找身份地位在夜华之上的上神，帝君觉得他活生生一个人坐在这里司命是看不到吗？莫不是他身份地位比不上墨渊？

　　

　　当然了帝君他老人家不知道众仙心中所想，众仙心中的东华帝君可是只适合在画上观摩，不到万不得已不出九重天的神仙，常年避世太晨宫，像今日这般出现在朝会至少实属难得。

　　

　　连宋倒是很精明，驳了司命的话，起身收了手中的扇子朝高位俯身作揖：

　　

连宋“回父君，日前帝君已向我许诺，可走一趟青丘迎亲。”

　　

　　天君听闻虽脸上看不出什么，但却是殷切的将目光移到东华身上，而且因为死要面子不好亲自开口，所以才找借口朝会讨论此事。

　　

　　这件事早已在东华的意料之中，也未觉得惊讶，即便墨渊去了，他想连宋应该会想办法将他抬出来，他自然也会在迎亲队伍中。届时可去青丘寻一寻小狐狸。

　　

　　东华依然转着瓷杯，勉为其难地道：

　　

东华帝君“那我就勉为其难，走这一趟吧。”

　　散会之后又勉为其难地准备了一番，当然了没准备什么，几日后又勉为其难地踏上去青丘的迎亲之路。

　　

　　帝君依稀记得自当上天地共主之后便再未踏入青丘地界，此番前来也并非全是为了迎亲，他走在最前头，也不知是什么风把折颜也吹上天来，随后又随他们一同前往青丘。

　　九重天迎亲队伍浩浩荡荡踏上去迎青丘女君白浅的路上，一路上帝君倒没想多少，倒是连宋竟将司命也偷偷喊了去，帝君依稀记得连宋对于八卦这件事很热衷，不知道此行他要探什么八卦，而司命和连宋不过一丘之貉，不过几时便已到青丘，在青丘的往生海停了片刻，而此时的白浅自然也是在梳妆打扮，拜别狐帝狐后，礼数自然要周到些。

　　

　　他们迎亲的来早了些，于是原地修整一番。帝君朝四周瞧了瞧，这青丘的景致却是不错。

　　随即走到一旁随手变了他喜欢的模样变了几具黑釉盏的茶具，一张席子坐了下来独自品茶茶去了。

　　

　　不过片刻，帝君余光便见司命和连宋凑到一起瞧着似乎要开始咬耳朵，至于在咬什么八卦帝君他也未听到，也没兴趣去听只听得司命一会提高音量，一会欲言又止，他听得不太真切，因为完全没兴趣。

　　不过倒是听到一些，说甚么唯一的孙字辈，八荒六合唯一一只九尾红狐，其余的便没听到了，因为他突然来了瞌睡打盹，而此前那两句也是因风吹得急，吹进他耳朵罢了。

　　

　　瞧着连宋和司命还要咬上些许，而东华则是自个在一旁喝茶，并未去探究他们做甚，折颜一未与他坐下饮茶，二亦未与连宋司命聊八卦，站在一旁似笑非笑地看着司命。

不知过了多久，正在饮茶品茶的帝君听到司命收了方才聊人八卦时雄赳赳气昂昂的气势，讪笑道：

司命“小仙不知小殿下在此，刚才是小仙造次了。”

　　东华抬眼，听司命这语气这应是青丘的帝姬，见青丘的人出来便收了东西，折颜也与那位素衣女子寒暄了几句，东华也没听见在喧什么，只听见那素衣女子开着清澈如细雨拍打在瓦上清晰的嗓音：

白凤九“偷听啊。”

　　

　　随后又疑惑地看着司命，问：

　　

白凤九“司命星君，你方才说钟壶山的什么什么秦姬，……真的喜欢我小叔啊？”

　　

　　司命干巴巴笑了几声。

　　

　　是时，东华并未留意过她，也未想过日后会与这位帝姬有什么交集。

　　当时他对她说的第一句话是：

　　

东华帝君“青丘帝姬来迎亲，自然再合适不过来。”

　　

　　当时他没有想过他说了这句话时小白心里有多无奈，每每思及此帝君他老人家觉得更对不起小白。

　　待完成了那些迎亲的繁琐事后他便去寻狐狸，在一处草生得极高石林生得也极高的山坳，倒是瞧见与他此前养的那只小狐狸无二区别的小狐狸，只是帝君开心的瞧了它一眼，人家小狐狸便被吓跑了，帝君晓得这不是他要寻的，因若是他养的那只定会扑上来在他怀里蹭袖。

　　又找了个把时辰，也瞧见好几只灵狐却不是他要寻的那个，帝君便想兴许小狐狸已不在这世上，既如此也无需执着下去的道理，便踩着时辰赶上了迎亲队伍的后边，刚到南天门便见那夜华的儿子被此前在青丘地界见的帝姬牵着，而司命则向他们行礼，两人似乎未发现他的到来，在南天门口寒暄，而司命的脸色似乎不是很好。

　　帝君对于这个青丘帝姬倒没什么印象，只见听背对着看着司命疑问道：

　　

白凤九“司命星君，你怎么了？你该不会是又被人给捉弄了吧？”

　　

　　司命连连摇头，否认，

　　

司命“没有，没有，没有，”

　　

　　笑呵呵又道，

　　

司命“小殿下说笑了，除了你谁还能整天捉弄我呢？”

　　

　　许是觉得有些好玩可笑，青丘的帝姬笑道：

　　

白凤九“除了我？那还有连三殿下呀，”

　　

　　似乎又想到什么，歪头看着司命，但是什么表情帝君不知道，因为青丘的帝姬背对着他，听着声音像有些欢喜：

　　

白凤九“要不然就是帝君？那要是帝君的话我可就帮你报不了仇了。”

　　

　　司命脸色有些难看，给她使眼色，但是似乎这个青丘小帝姬并不聪明，

　　

白凤九“你干吗？眼睛抽筋啊了？”

　　

司命“没有，没有，没有……”

　　

　　司命边摇头边否道。

　　

白凤九“那为什么……”

　　

　　帝君对其他话没提起什么兴趣，但是这个青丘帝姬说若是他她就不好帮司命报仇了，若是他为何不可？帝君想也未想便打断凤九问道，

东华帝君“若是我，为何不便？”

　　

　　当她转过身来面对着他，他这才瞧清楚了她的模样，额间有个红艳的凤羽花胎记，呆呆顿了半响，才弯腰拜了拜：

　　

白凤九“凤九见过帝君。”

　　

阿离“帝君。”

　　

　　帝君觉得这个青丘帝姬对他似乎很了解，了解倒并不奇怪，不过平时不想动脑子的他突然动了一下，感觉这了解得有些不一样，她怎的知道他时常捉弄司命？而且若是他捉弄了这个白凤九又当如何？那若是其他人捉弄了司命她又当如何？帝君很好奇，

　　

东华帝君“青丘帝姬，似乎对我甚是了解。”

　　

　　白凤九笑了笑，语气有些疏离，还微微有一丝丝紧张之意，

　　

白凤九“帝君说笑了，帝君高于九重天，凤九藏于青丘地界，对帝君的了解全凭想象，哪有了解甚多这一说。”

　　

　　帝君未再多言，走过司命旁时拍了他几下，看来日后要多捉弄几番，看看这白凤九该如何。

　　在夜华的婚宴，天君说不胜酒力离席，当然了东华知晓这是他的一个借口，素闻夜华君酒量浅，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还未过三巡便不省人事被小仙扶回了洗梧宫，不过在东华看来这不省人事的夜华行间步履倒颇有些章法。连宋则在他底下嘲了他爹又嘲他侄子片刻，东华转着手中的空杯，百无聊赖且慵懒地靠着扶臂。

　　

　　他这么坐在此处怕是会给这些小仙带来巨大的压力，为了小辈们着想，也因在此处有些无聊帝君他老人家起身便要离席。

　　

万没有想到刚起身离开紫金坐，还没走下台阶便瞧见门后冒出一盆开得正艳的花，而素衣少女则是将花盆挡在脸前，一手提着裙摆，一手拎着花盆挡着脸，似乎如此便无人瞧见她，低头猫状朝无人的桌挪去，一旁的迷谷树精不知与她说了什么，她点了点头。帝君捉弄人的心思顿时生起，心里顿时有了个想法，那少女不是别人，正是不日前在青丘见过，南天门正与司命攀谈的青丘白凤九。这是帝君和凤九的第二次见面。

　　帝君嘴角一弯，眼光一瞟，正瞧见凤九刚好坐下，又刚好见花盆放在桌子底下，踢了两脚似乎未找到舒适的姿态又踢了两脚，帝君见此觉得机不可失，施法将花盆朝他砸来，随即接住，而凤九则是踢空也扑了个空，在坐的小仙忙着吃喝自然也不曾留意帝君。

　　就在此刻，丝竹管弦停止，歌舞也随之戛然止住，所有人的目光纷纷投下凤九，帝君一副看热闹的也将目光瞥向凤九。

凤九愣了片刻，眼睛大大的，漆黑的眸瞳甚是好看，转了转眼珠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四周，嘴角似乎有些抽搐，随即很是诚恳又严肃地看了看一旁的不知发生什么的迷谷树精，转而道：

白凤九“哎呀，迷谷，你怎么把花盆随便踢到人家脑门上去了呢？”

　　

众仙则一片惊呼。

凤九一身素衣头戴白簪花，额间凤羽花开得极艳，起身朝帝君一揖：

白凤九“是凤九管教不严，还望帝君恕罪。”

旁观者迷谷一脸茫然，抬着个酒杯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看了看他的小殿下，着实说不上话来。

　　那时候东华并未想过小白她既然会有这种反应，他想着她不是应该惊慌失措、言语含糊地朝他表达歉意吗？然而她并没有，不痛不痒的说了一句后便坐下吃茶饮酒，捉弄人不成帝君怎会就此放弃？帝君他老人家觉得这个青丘白凤九有点意思，见到他的女仙不应该都是很知礼，恨不能多和他说几句话吗？这白凤九倒是另类，脸上够淡定，至此青丘白凤九成功引起了他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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