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廿章 学而相冲

午后两点多，爷爷在众人的环护下回来了。

原来医院检查结果，确如肖大夫所说，爷爷肺部有大片阴影，确诊就是肺癌。而且已经扩散，内脏多处有阴影，属于晚期了。

爸爸妈妈打算让爷爷住院治疗，可是爷爷翻脸了，死活不住院。其实这种情况，住不住院都没多大区别。说难听点，即使住院，就算是倾家荡产，也没有治愈的可能了。

于是爷爷回家了。

在家打吊瓶，吃药，都成了爷爷每天必不可少的一环。

肖大夫够朋友，隔几天就来看望爷爷，千篇一律的宽慰爷爷，“嗯，气色不错，大爷别急，就快好了，再打一个疗程吧。”

爷爷比谁都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知道自己时间不多了，他的未了心愿，是想让孙子尽量多学点本事，以应付将来未知的诸多灾难。

每天莫小七写完作业，爷爷就叫他拿着玄玄箓过来，尽其所能的教他上面的道门术法。甚至教他画些符咒，可惜爷爷本身就会不甚多，所传实属有限。爷爷又让他背记书上所记的炼气篇，告诉他炼气是修行者的根本，气炼好了，功力够了，画出的符咒才会有效力。象腾岳先生那样的功力，画出的符保存多少年都有功效。换作普通人，就算画得一点不差，也没有用。万法如同一理，一个人拳法练得再精，如果没有力气，打在人身上也是不疼不痒。就算用一些诸如扬沙子，抠眼睛的旁门左道，也终无大用。

爷爷还是一直咳嗽，有时还会咳血，药物似乎什么作用都不起。爷爷身体每况日下，对莫小七的督导也越发严格。莫小七也想从玄玄箓中找到救治爷爷的法门，整天琢磨着都是这上面的事儿，连学习也不怎么上心了。

这一老一小研习术法，说不上是废寝忘食，可也是孜孜不倦了。

有时妈妈看不下去，就来劝，“爸，您身体还没好呢，歇歇吧。教小七也不用急在一时。”

“秀英啊，我知道你的意思，只是我没有多少时间了，让着我些，好不？”爷爷总是这样不温不火的说着。

妈妈没话说，只能叹着气离开。

时间一久，妈妈的脸色越来越不好看。

她在背后没短了说莫小七，“小七啊，妈不是反对你孝敬爷爷，可是你的主要任务是学习啊！你看你现在，作业做的乱七八糟的，你是不是不想好了，想出家当老道啊？！”

莫小七嘴上不敢说，心里却在想，“爷爷是为救我才被阴气打中的，如果能把爷爷治好，别说当老道，当什么都无所谓了！”他对妈妈唯唯诺诺，其实却是阳奉阴违，该怎么着还怎么着。

有一天姐姐找了个机会，跟莫小七说，“小七，你是不是荒废了学习了，哄爷爷开心，姐支持你。可是你学习不能扔了啊，这样妈妈会很伤心的。”

“姐，我只是想帮爷爷……”

“妈对你期望很高，她想让你上大学的。爷爷教你的那些姐不懂，不过肯定和学习没多大关系。你知道吗？为这事儿，妈跟爸都吵好几回了。”

“爸妈吵架了？”在莫小七的印象中，爸妈向来是夫唱妇随，和和美美。难道为了爷爷教自己本事，竟吵架了？

“小七，姐姐书就没念好。你从小就聪明，学什么都快，妈妈的希望都在你身上了，你知道吗你？千万别把学习耽误了，听姐话啊！”姐姐的脸色很严肃。

“嗯，知道了。”莫小七答应着，可是在内心深处，学习在内心中的地位，是没法和研习玄玄箓来的热忱积极的。

不过莫小七还是改变了一些态度的，起码作业完成的还说得过去。

转眼期末考试结束了，成绩出来之前的几天，是学生最放松的时光。

不用上学了，莫小七更是白天晚上的泡在爷爷屋里。

这玄玄箓一共才百十来页，只是里面记载的东西很耐人琢磨，而且近乎于玄幻的。爷爷是劳动人民出身，除了当初和腾岳先生认真的学了几天，就没怎么真正研习过。这时才发觉这书渊深如海，很多地方他都不懂，只能暂时让莫小七硬记下来，只拣些学过的教与他。至于不明白的地方，只能盼着莫小七长大后，见识广了，再行推敲。

有一天，爷爷拿着莫小七画的一张清心符，看了许久，“还行，虽然还是初级的黄符，不过可以用了，呵呵，有点进境了。”

奶奶给莫小七拿块蛋糕，“吃吧，奖励你的，看把你爷爷高兴的。”

莫小七接过蛋糕，刚要吃，妈妈就风一般的冲了进来。

向来端庄持重的妈妈，走路居然带起了一阵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