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战火纷飞,苗疆蛊毒问世,中原无法对之。直到中原出现了一位奇怪的民医鱼思玄。
“将军,门外有人求见”
“何人?”被称为将军的人束着一头墨黑的长发,红衣黑纹,说话时,皱起了眉头。
“她说将军见了自会知道”
“罢了,你把人带来”将军不耐烦,眉头又紧了几分。
“哥”
“福兮”外面求见的人没来,倒是自己妹妹来了,头上带着斗笠,怀里抱着孩子。孩子跳到地面,冲到将军怀里:“舅舅”
“小赢离儿,你又变重了哈”将军接住扑来的赢离儿。怀里的赢离儿一听,不高兴的扯将军的头发。
“将军,人到了”
“你是……”将军转身一看,立马呆住。站在殿前的人,长发飘飘,绿衣也丝毫不服输的飘动,皮肤白皙,额前挂着的银饰陪衬着她灵动的眼睛。
殿前的姑娘看到这位将军,吓得连连后退。
“见到将军还不快快行礼”
“……噢”姑娘低下眼眸,抱拳,“民女参见霍将军”
“你……叫什么名字?”将军放下赢离儿,一步一步走向绿衣姑娘,眼神呆滞,显得太不自然。
“回将军”绿衣姑娘后退,深深鞠躬,“我姓鱼名思玄。”
“把头抬起来”将军命令道,鱼思玄只能抬起头,对上这位平定中原与苗疆战乱的霍去兮大将军,勒起一个大大的笑容道:“不知将军你是何意?”
“大胆……”
“退下”霍去兮拦下要上前的下人,对上鱼思玄灵动的眼睛,“我不可能认错……是你不愿认我”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将军你认错人了”鱼思玄躲开霍去兮的眼睛,转身要走。
“是我唐突思玄神医了”霍去兮立马变语气,“不知你来寒舍所谓何事?”
“怎敢,将军严重了,民女不过是受人所托,来给贵府千金看病而已”鱼思玄停下脚步。
“我?我有什么病?”霍福兮一时蒙圈掉。
“脸”鱼思玄
“你的意思是……能治好福兮的脸?”霍去兮握紧拳头,不看鱼思玄。
“是”
“那拜托了”霍去兮说完,逃似的离开了大殿。
“舅舅……”霍去兮呆呆的坐在院子里,黑着脸,不说话。
“怎么了?”霍去兮理理情绪,抱起赢离儿。
“那位绿衣走了”赢离儿
“是吗?”霍去兮又一次呆滞。
站在不远处的霍福兮看着她的哥哥,想起了一些事。
“哥,你什么时候给我找个嫂子?”霍福兮
“福兮,我说了,我有喜欢的人”霍去兮一拳甩在霍福兮的头上。
“那你倒是告诉我她是谁啊,我先去帮你打探打探”
“我不知道,不知道她是何人,家住何处,甚至是不知她的名字”
“那你怎么喜欢上人家的!”
“不知……”
明明是夏天,霍去兮却觉得风有些冷。
“将军”
“怎么样?”
“查到了”
果然是你。
“哥”霍福兮走进,站在霍去兮的身后,“她便是你莫名其妙喜欢的多年的人?”
“是了”霍去兮疲倦的扶额。
“你们怎么认识的?她似乎不太喜欢你”霍福兮
“我们的认识?”霍去兮听完冷笑,“是她一辈子不愿提的往事”
四年前,中原内忧外患,内有七皇子赢渊夺权篡位,外有苗疆扰乱。
他霍家是当今皇上,曾经的二皇子的主力军,手中的兵权更是无数人盯着。朝中势力两分,丞相怕他霍家叛变,要求他娶丞相千金,不惜对他下药,也要生米煮成熟饭。
“将军?”
“怎么了?”
“你的脸好红”
“你们都出去,我要一个人静静”霍去兮咬牙,这些老狐狸,这种时候,若是苗疆的人冲进来,要死火。
“是”
霍去兮已经控制不住自己,只能起身运动。
“别动”
“……”
将军被人在军营里用刀压着。
“你离我远点”霍去兮推开,身后的人,带着淡淡的香,还很冰凉,再这样接触,他要控制不住了。
“你休想”
糟糕,怎么偏偏还是个女子,老天这是逼他犯罪啊。
“姑娘,你先离我远些,我保证,我会让你离开”霍去兮
“让人给我准备吃的”
“行……”霍去兮的话还没完,就被后面的人一脚踢开。差点没站稳摔了。
“你被人下了药?”眼前的姑娘很好看,虽然狼狈,但是依旧好看。她满脸惊讶的看着霍去兮,想走,但是根本不成,出去就是死。
“真是抱歉,但是你怕是走不了了”霍去兮强忍着不适,想上前去抓绿衣姑娘。能溜进军营,定不泛泛之辈。
“你别过来”绿衣姑娘瞪大眼睛,这人可是中了媚药,对她来说,简直比猛兽还恐怖啊!饿了几天不说,身上的伤也没好,不能硬碰硬。
“你还是乖乖配合我比较好”霍去兮停下脚步,“待我查清楚,定还你自由”
“行”绿衣姑娘点点头。她现在只能留在这里,出了这里必死,只能赌一赌了。
霍去兮一听,防备褪去,立马倒地。
“你这里没有姑娘吗?快找来解毒”绿衣姑娘犹豫再三,上前去扶起。
“我的军营里除了那丞相千金,都是男人”霍去兮被绿衣姑娘冰凉的手电遍全身,意识都有些麻木了。
“那你快叫来”
“她有心悦的人……”
“你……干什么?”绿衣姑娘看着满脸汗水把她压在身下的霍去兮,危机感四起,却不敢出声,只得拼命推。
霍去兮抓住绿衣姑娘的手,吻了上去。
这是缘分,亦是孽缘。
时间刚刚好,遇见得不早不晚,却也毁掉太多。
“你为何要放她走?”霍福兮
“我本就无脸见她,也根本拦不住伤好后的她”霍去兮
“况且,这是我对她的承诺”
“罢了,哥,她明日也会来,你好好把握机会”离开。
夏日清晨的风,是清凉的。
“民女拜见霍将军”鱼思玄依旧一身绿衣,对着霍去兮行礼。
“免了”霍去兮想扶鱼思玄,却找不出理由和身份。
“将军,以后无需民女每日都赶来,只需按照药方每日熬药,再敷药即可”鱼思玄拿出药方递给霍去兮。
霍去兮伸手去接,才拿过,鱼思玄转身就走。
“你就这么讨厌我?”霍去兮的话拦住了鱼思玄的脚步,她停下道:“将军严重了”
“那你为何不承认,为何躲着我?”霍去兮一把扯掉手里的药方,对着鱼思玄的背影,“我知道你的身份,知道我对不起你,若你讨厌我,直说便是,我不会烦你”
“药方没有备份,将军自己看着办吧”鱼思玄迈开脚步,直径离开。
“姑娘请留步”霍福兮拦住鱼思玄,不让她出府。
“二小姐是何意?”鱼思玄皱眉。
“你和我哥的事我都知道”霍福兮
“与我有什么关系?”鱼思玄不耐烦,推开霍福兮要出去。
“鱼思玄,本名苗娉儿,苗疆的二公主,我以将军府的名义请你在府上一叙”霍福兮拉住鱼思玄,不让其离开。
“先不说我是不是你口中的苗疆二公主,就算是,也不一定要留下”鱼思玄一把打掉霍福兮的手。
“思玄公主,我哥自知对不起你,多年来未曾娶过妻,纳过妾,线人布满天下,只是想找到你”霍福兮不甘心,又拉住鱼思玄,“当初的事,他身不由己”
“那曾经七皇子赢渊杀你父亲之事,你为何不原谅?”鱼思玄转身反问霍福兮,“他也曾犯错,但他愿意为你改变,为你放弃大好河山,放弃皇权,你又为何要这般?”
“……”霍福兮低头,“杀父之仇,不共戴天”
“杀父之仇是仇,难道毁我清白就不是仇?”鱼思玄笑笑,“且他这般唯唯诺诺,有何用”
“福兮,让她走吧”霍去兮站在远处,看不见表情。
“哥……”霍福兮无奈,只能放鱼思玄离开。
“她本就厌我,我何必”霍去兮
喜欢她,喜欢得小心翼翼,怕她厌,怕她烦,堂堂一将军,也有如此卑微的时候。
旦日:
“将军,鱼姑娘送来了药方,嘱咐您一定要监督好步骤”
“她走了?”霍去兮拿过药方,问。
“应是走了”
又要错过你吗?
“去,去王府告诉王爷,本小姐原谅他了,一个礼拜后,来接”霍福兮吩咐完,一把抱起赢离儿道,“离儿,阿娘带你去见阿爹,你可想?”
“离儿有阿爹吗?”
“有”
爹,女儿不孝。嫁给了杀父仇人,还怀了孩子,现在又要原谅他了,女儿知道大逆不道,可是女儿突然好怕下辈子遇不到他,所以,原谅女儿。
“二公主”
“谁让你来的?”鱼思玄坐在院子里,品着茶。
“公主殿下你背叛苗疆,拿着苗疆的皇室医典来救中原的人”
“……”
“就是因为这位将军?”
“这与你无关”
“也是,若是我,也会爱上。不过公主殿下,你可是当着所有皇族的面承诺过,此生不嫁与任何人。我想公主殿下也是知道后果的”
“就是为了提醒我别反悔?”鱼思玄握紧手里的茶杯。
“当然,毕竟姐姐我也不想我的亲妹妹眼看着心上人死去”
“更不想见你死在本与你有婚姻的将军府”
来人一走,四周除了风过的痕迹,全无。一会儿却乌云盖顶,电闪雷鸣。
背叛苗疆,偷盗秘籍,说得好听,一切,还不是拜你们所赐。
“绿衣姑娘”鱼思玄被人打断,回过神来,人已经站在了她面前。
“你求我办的事我已经做到,你还来作甚?”鱼思玄放下手中的茶杯,看着眼前这个给她带来无限烦恼的赢渊。
“本王自然来道谢”赢渊撑着伞,一双笑成月牙的眼睛,显眼的服饰在这竹林中,倒是妙了。
“道谢就不用了,你走吧,别烦我”鱼思玄看着却是极其不爽。
“霍将军也来了”
鱼思玄的脸立马黑了下去,天上,也飘下了稀稀落落的雨。
“你有话劝福兮,怎么就没话劝自己”赢渊给鱼思玄递上伞。
“你自己的话安慰得你自己的话,早就不是这般模样了”鱼思玄站起,进屋。
“他在山下等着,你至少去见他一面,让他回去”赢渊转身,“他是道军令如山的兵人,是威风凛凛的将军,也是护妹的哥哥,可也是喜欢你,喜欢得异常敏感的凡人”
“你快给我离开”鱼思玄不耐烦低吼,却没回头,没停下脚步,直接进屋去。
“……”赢渊无奈一笑。天下情人如一样,又不大相同。
屋外雷声肆虐,屋里的鱼思玄心里越来越乱,手中的医术上的字,一字都入不了眼。
“唉”终是坐不住,鱼思玄拿起雨伞冲了出去。夏季多暴雨,鱼思玄撑伞都费劲。
鱼思玄的住处,是满身遍野的竹林,上山的路,只有一条。
远远的,鱼思玄就见霍去兮站在台阶上,任由雨水打在身上。
“你是傻子吗?”鱼思玄站到霍去兮面前,帮他挡住雨。
霍去兮抬头,看着一脸怒气的鱼思玄:“……”
“你没有对不起我”风刮来,吹得衣发乱飞,也吹得鱼思玄心烦意乱,“那时也非你有意,是我自己的命如此,你不要在意行吗?”
“那你为何躲我?”霍去兮
“霍将军,你以为这般让我感动就有用吗?”鱼思玄手落下,手中的伞也落地,伴随着雷光摔烂。
“你要的,是我的心,我的喜欢,我的心甘情愿。可是,我做不到”鱼思玄后退,“对你不公,我也不值得你这般”
雨依旧,霍去兮眼前朦胧,鱼思玄转身离开,渐行渐远,消失在他的视线。
她不是不曾心动过,那傻里傻气的将军会带她骑马狂奔,会在没有花的边疆为她种花,可是若是那时她没有离开,没有回到苗疆偷秘籍,他便活不成了,而偷秘籍的代价就是如此,她也无能为力。
至此,鱼思玄坐屋内看书,霍去兮屋外守候。思玄外出看病,去兮回府。下雨,便撑伞,天晴,便吹笛。日复一日,直到……
“我带你去个地方吧”鱼思玄轻轻推开门,看着撑伞站在雨中的红衣霍去兮。
“……”霍去兮好看的双眼看着出来的鱼思玄,一时,气氛安静到极点。
“不愿?”鱼思玄微笑着将头一歪。
“没有,没有!”霍去兮吓得立马冲上去,将手臂上披风给鱼思玄。
鱼思玄盯着,说不出话来。
“我一直期待着有一天,你能走出房门,与我说说话,能让我亲手为你披上披风”霍去兮说着说着,发现他伞上的雨水低落在了鱼思玄的头上,吓得立马将伞扔了。
“将军,你把伞扔了……这下着雨,你怎么出门?”鱼思玄被眼前的人逗乐了,轻笑出了声。
“……”
“今夜也去不了,将军先请回,明日再见”鱼思玄进屋拿出伞,递给霍去兮,虽不想回去,也无可奈何。
半月初升之时,以手为笔,以血为墨,画阵点烛,口念古咒,便可至古木。
“这是要去何处?”霍去兮
“名字”鱼思玄
“两位请随我来”一木偶模样的人等着两人的出现,领着进了名字。
“欢迎光临名字,敢问两位,姓甚名何,它可有故事?”伴随着声音袭来的,是淡淡的花香。
“你是?”霍去兮打量着眼前,高高低低垂下的木片,其间站一人,坐一人。一如沐春风,绿衣黑发,一低头看书,动作却优雅极致,长发纷飞,蓝衣飘飘。
“来人都喜称我老板,两位也可如此”看书的蓝衣抬去头来,双眼并看不出情绪。他淡淡开口,“也请两位入座”
“我们……来作甚?”霍去兮坐下后疑惑的看向鱼思玄。
“将名字交于老板,你我的记忆便可至下一世”鱼思玄
“那何不在这一世?”霍去兮皱眉。
“因为……今生无缘”鱼思玄看向老板,“若你同意,老板便可以开始,若你不同意,那我们回去吧”
“那下一世,你能否许我一世?”
“若可以,那自然”
“同意”
老板扯起滑落的竹笺,只是淡淡道:“世间法则,有得必有失,望不悔”
“哥”霍福兮见她家以往不见人影的哥哥还在院子里练剑,有些奇怪。
“什么事?”霍去兮没停下动作,依旧练他的剑。
“思玄不在家,还是你俩吵架了?”霍福兮
“思玄是何人?本将军又为何要与她吵架?”霍去兮听到思玄这个名字,心里一晃,停下动作,转身疑惑的看着霍福兮。
“是她抹去了你的记忆吗?”霍福兮伸出手,想触碰她的哥哥,终是收手离开,留下霍去兮一人低念思玄这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