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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凡(下)

洺字

  “江南?”夏未若看着于江南一直吸着一根面,嘴嚼着,从她坐到她对面开始。

  “嗯?”于江南轻轻应一声,依旧吃着。

  “别吃了”于江离一把抢过于江南手里的碗,“你怎么了?”

  “未若,夏叔是在夜兰公司工作,是吧?”于江南放下筷子,看着夏未若,“他是什么职位?”

  “总经理”夏未若疑惑的看着于江南,“你又不是不知道,问这个干什么?”

  “我得罪了夜兰的总裁,怕他知道夏叔和我们的关系,为难夏叔”于江南

  “我爸也是公司董事会的,就算是总裁,也不能对他怎么样吧”夏未若

  “唉,你们两回学校去吧”于江南扶额,无奈的叹气,“可能有事要发生”

  “姐,你总是这样,你也不比我们年长多少,少拿你长辈似的语气跟我们说话”于江离一把把于江南的头压桌上,“说,到底怎么回事?”

  “于江离,你谋杀亲姐!”于江南拼命挣扎,想从桌上爬起,却被于江离压得牢牢的,“真的没什么,就是想出去玩”

  “谎精,老实交代”于江离

  “行了,行了”夏未若拉开于江离的手,“江南不想说就不说吧,别逼她”

  “就你喜欢护她”于江离无奈的放开,他也不过是担心她出事。

  “我明白,但是江南不说,总有她的理由”夏未若对着于江南笑笑,牵着于江离的手,“阿离,去我家看看我爸妈,明天我们就回学校”

  “是”

  “谢谢”于江南看着夏未若的背影,差点没忍着,落了泪。她于江南,于江离,夏未若,从小一起长大,上同一所学校,手拉手的走在大街上唱歌,直到她高中去了警校,她才和他们分开。她和于江离从小就失去双亲,她和于江离的学费以及生活费都是夏叔一家支撑过来,她已经欠了他们一家太多太多,现在不能再因为她而受到伤害。

  “十三号”

  “在”

  “在你所在的城市藏有……”

  “是,十三号接到任务,立即出发”

  于江离换上衣服,拿出床底的保险箱,立马出了门。

  “于江南!”夜北顾皱眉,怎么在哪儿都能遇到这女的。

  “立马离开”此时的于江南一身黑色警衣,戴着警帽,冷眼看着他,一手一把射击类枪,包里还有手枪。

  “你怎么会在这”夜北顾推开于江南,欲上前。

  “退后”于江南抬枪指着夜北顾的后脑勺,冷冷的又重复了一遍,“离开”

  “原来你们还私藏了火药”于江南冷笑,撇一眼她身后对着她的枪,“若还有命回去,牢底你们待定了”

  “嘭!”于江南一抬脚,手一掉,枪扛肩上,另一只手却将细小的刀片甩了出去,人群里,便有人倒下了。

  “于江南!”夜北顾一把抓住于江南的手腕,过肩一摔,又是一片,打在了唐惜兰手臂上。

  “嘭!”夜北顾手持手枪,对着还在地上的于江南开了枪。

  “再不走,那两个女人就要死了”于江南没起身,亦没有管她被射了一枪的脚,“还是说,要我跪下谢你不杀之恩?”

  “走”夜北顾气得满脸通红,一把抱起唐惜兰,离开了于江南的视线。

  急救室外,夜北顾靠在墙上。

  “夜总,放心,两位小姐都没事。唐小姐只是擦伤了手臂,用上好药,不会留下疤痕。不过您妹妹伤的比较重,要养上一年左右”

  “喂”

  “什么事,夜总?”

  “明天,我必须听到于江南身败名裂,蹲进牢房”

  “可是……”

  “嘟……”

  第二天,太阳从东山之上升起,照在平静的大地上,有些刺眼,痛得山间的精灵落了泪。

  “现在报道,昨天,下午三点十分十五秒,S城外十公里,有人埋伏攻城,被赶到的秘密特工全部绞杀,然而特工队成员只一位在医院抢救,其余全部阵亡,让我们记住这些为人民为牺牲的英雄……”

  “无聊”夜北顾关掉电视,看了一眼不肯住院的唐惜兰,无奈的摇摇头,喂她吃饭。

  “夜总”电话响起,夜北顾拿起边道:“你怎么办事的?”

  “于江南住院了,现在还在抢救中”

  “……哪家医院?我去看望看望”夜北顾

  “可是……”

  “快说!”

  “市医院”

  “夜总……嘟……”

  “你去哪里?”唐惜兰看着起身的夜北顾问。

  “去看望于江南”夜北顾弯下腰,在唐惜兰的香唇上一番游走,放开道,“你乖乖等我回家”

  “我也去,我也需要知道她为什么要对我开枪”唐惜兰

  “行”夜北顾

  市医院:

  “夜总,于江南她……”

  “别废话”夜北顾推开拦路的人,牵着唐惜兰走了进去。

  “听说于江南住院了?”夜北顾站到急救室外,看着门外的人,笑了起来,“没想到夏总经理也在”

  “……”夏迟抬眼一看,什么也没说,继续看着急救室的红灯,安慰着一旁低声哭泣的李姨。

  “我不过是打了她脚一枪,怎么就进了急救室?”夜北顾说着,他身后的人就要上前推急救室的门。

  “啪!”一声巨响。

  “谁敢动一下试试”夏未若两眼泪汪汪,此时带了怒气,满眼红丝,有些吓人。

  “啪!”又是一耳光,不过不是夏未若动的手,而是唐惜兰动的手。

  “阿离!”夏未若摸着于江离红肿的脸,泪疯狂的落下,“对不起”

  “没关系”于江离温柔的抹去夏未若的泪水,“我姐需要安静,我们别出声好吗?”

  “嗯”夏未若抱住于江离,把脸埋在于江离怀里,憋着,却还是发出低低的抽搐声。

  “夜总……”

  “说”

  “于江南中弹,正在抢救中……”

  “……”

  在难以想象的漫长安静时间中,急救室上红色的灯总算是暗了下来。

  “谁是家属?”医生走出来,摘下口罩。

  “我”于江离站到医生面前,两眼布满红丝,加上脸上的五指印,很是憔悴。

  “请做好心理准备”

  “您说就是”于江离深吸一口,忍着,眼睛却忍不住,通红了起来。夏未若却忍不住,蹲下大哭了起来。

  “……抢救者,于江南,全身中弹十余处,好在心脏无碍,虽救过来了,但是皮肤神经等已经全部损坏,直接点来说……就是成了植物人”

  “……”

  “江南,江南,生于水乡,一生被世界温柔以待”

  “江南……”

  夜北顾呆呆的看着这一幕,这上演的是哪一部?

  “回去”夜北顾受不了这压抑的气氛,拉着唐惜兰离开了医院。

  “夜总……”

  “到底怎么回事?我明明只在她腿上打了一枪,怎么就全身中弹?”夜北顾说着说着,似乎明白了什么,“于江南到底是什么人?”

  “于江南,25岁,毕业于国家警校,只能查到这些,其他的一无所知”

  “……”

  “夜总……”

  “说”

  “颜沉,约你见面,在老地方”

  “什么时候收到的信息?”

  “刚刚”

  “去”

  “好久不见”颜沉白色衬衫,满满的青春气息。

  “为什么不出国去?”夜北顾没坐下,到了直接问。

  “放心,我对你的女人已经没有兴趣了”颜沉阳光的笑笑,递给夜北顾一杯酒。夜北顾接过,手一松,酒杯摔个粉碎:“她是你不可侵犯的人”

  “你还是这样,当初就因为我对唐惜兰有点好感,给了她多一点的关心,你就毫无犹豫的把我赶走,好兄弟啊!”颜沉无所谓的笑笑,“要见你的,不是我”

  “那是谁?”夜北顾

  “于江离”颜沉说着,站起,推开夜北顾,向外走去。

  “于江南的弟弟?”夜北顾也不慌不忙的看向于江离,“找我什么事?”

  “至我姐住院开始,就有不同的人出现在公共场合,发一些非常受欢迎的报纸,网上也出现报纸上的新闻,我就想问问,夜总,您是何意?”于江离一把抓住夜北顾的衣领,按在墙上 “我姐到底哪里对不起你!”

  “我去办我的事,你姐自己跑出来,管我什么事?”夜北顾说着,手也没闲着,一把抓住于江离的手,一搬,于江离松开又抓住。

  “是你开了枪!是你暴露了他们的位置!一个队人的命,就是因为你的一枪!”于江离一拳,在夜北顾脸上。夜北顾回了一拳:“鬼知道他们在执行任务!”

  就这样,两个人在人家店里又是打又骂,大概知道他们在吵什么,却不知他们说的人是谁。

  “夜北顾,放开”颜沉看到鼻青脸肿的两人,忍不住,抓住夜北顾的手。夜北顾被抓住挣脱不了,于江离又是两拳,准确无误的打在夜北顾的脸上。

  “你竟敢帮别人打我”夜北顾甩开颜沉的手,冷眼瞪着颜沉。

  “你还以为我是以前那个一心帮你的傻小子?”颜沉对上夜北顾的眼睛,“这本就是你欠于江南的”

  颜沉和于江离离开,独留夜北顾一个人。

  “以后于江南的生活起居我来照顾”颜沉

  “你什么时候认识我姐的?”于江离

  “不久”颜沉

  “那你这是干什么?”于江离

  “对你姐一见钟情”颜沉

  “胡说八道,一见钟情就是见色起意,我姐没色”于江离

  “你姐是我见过的,最好看的人。你这样说,不怕你姐气得爬起来打你?”颜沉

  “她要是想打,就给我起来,我让她打一辈子”于江离

  时间迈着不快不慢的脚步,一年时间过去了,然而,那一觉睡了就没起的于江南,还是没醒来。阳光照在于江南苍白的脸上。

  “于江南,你知道不,你都变漂亮了,白了很多,不再是以前那张黄脸了,但是瘦了点”颜沉坐在于江南床边,白皙的手轻轻抚摸着于江南的脸。

  “来了?”颜沉

  “嗯”于江离将窗帘全部拉开,“我姐喜欢满是阳光味道的房间”

  “你们还不结婚?”颜沉看着削苹果的夏未若,“要等到什么时候?”

  “等江南醒来”夏未若看着沉睡的于江南,“答应了,要让她看到我出嫁,看到阿离娶妻”

  “是吗?”颜沉看向床上的于江南,她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要是她再也不会醒来了呢?

  岁月荏苒,时间慢慢推着它的步子,走在别人的伤口上。久而久之,似乎忘了痛。

  “于江南,又是一年过去了,你再不醒,我就要被隔壁老王家女儿拐跑了”颜沉推着闭眼的于江南漫步在公园里。阳光撒下来,暖暖的。

  “颜沉,你怎么把我姐推出来了?”于江离穿着西装就来了,看得出他来时是有多忙。后面牵着的夏未若喘着粗气,跑得满脸通红。

  “既然忙就不用来了,这不是有我看着嘛”颜沉依旧是穿着白色的衬衫,笑起来像春天里的花一样。

  “我怕她醒来看不到我”于江离白一眼颜沉,“我更怕你把我姐拐跑了”

  “我哪敢,要是她醒来不见她弟,把我砍了,我不冤死”颜沉

  “颜沉,江南已经睡了两年,也是时候醒来了,我们把她接回家吧”夏未若通红的小脸扬着笑。

  “也好,算是进家门了,就算于江南醒来,也赶不走了”颜沉

  “脸皮厚”于江离一把夺过车子,推着走了。

  夜晚能将一切喧嚣掩盖。颜沉睡地上。他太可怜了,想整他就整他 还美名其曰是为了考验他的真心,冷得他的真心都变成了卤猪心。

  “啊~”颜沉正睡得迷迷糊糊的,一阵刺痛就从肚子上传遍全身,甚至感觉把他的大肠小肠都给压出来了。

  “鬼啊!”颜沉忍着痛睁眼,就见一披着长发的女鬼坐他身上,差点魂都飞出体外了。

  “你鬼叫什么?”

  “于……江南?”颜沉确定自己没有听错,这就是于江南的声音,就算带些沙哑,很小声。

  “颜沉,大晚上的,你鬼叫什么?”于江离开门走出来,随手打开了灯。

  “姐……姐!”于江离整个人都跪到于江南面前,一把抱着于江南,“你总算是舍得醒了”

  “未若,你咋哭了?”于江南任于江离抱着她,看着站在她面前的夏未若哭成了个泪人。

  “还不都是江南你害的”夏未若伸手抹泪,抹着抹着就笑了。

  “混蛋!媳妇都哭了,还快去哄!”于江南

  “你们……谁在乎一下我啊!”颜沉真想嘲他娘的“于江离!你很重啊!”

  “……”

  赤瞳兔站在于江南家的窗台上,嘴里叼着篮子,它睁大眼睛,动动洁白的耳朵,迎着风,迎着白茫茫的月光,跳下窗台,钻进草丛里。

  好喜欢……刚刚的那个地方。

  “回来了?”

  “主人”赤瞳兔轻轻推开门,钻了进去,跳到桌上。

  “你这是怎么了?”老板娘看看她家的兔子,满身的叶子,眼神也有些恍惚。

  赤瞳兔只是摇摇头。老板娘把她嘴里的篮子拿过,轻轻抱起她,仔细的捡去赤瞳兔身上的叶子。

  “主人,我很好奇”赤瞳兔抬起它小小的脑袋,看着老板娘,“为什么人类总是一会哭一会笑,有时还又哭又笑,那到底是开心还是难过?”

  “我……也想知道”老板娘听到赤瞳兔的问题,不禁有些失神。

  “人类,好奇怪”赤瞳兔趴在老板娘怀里,暗下眼眸,脑海里,忘不掉于江南的名字,忘不掉于江离的名字。

  或许,深情,并不需要每一世都遇见,只要这一辈子,能够遇见,能够珍惜,便是最好。

  如此,来不来名字,下辈子记不记你的名字,都没有关系,因为,我们都会因缘而遇,无缘而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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